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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伴侣


  皮尔·卡丹的生活极其简单。在他辉煌而又孤独的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女人,和他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一个是他的姐姐,后来成了他的管家;另一个是著名电影明星让纳。摩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但并未成婚。这就是命运。一颗宿命之星始终笼罩着皮尔·卡丹。

  心心相印

  法国著名妇女杂志《她》评论道:皮尔·卡丹,细高身形,他被视作法国时装界的一员,和他紧紧伴随的是繁荣景象。他的思维活跃,他的眼睛总是望着未来,而不仅仅是现在。皮尔·卡丹说:“我偏爱服装,我为生活而创造它们,而这种生活并不存在——那是明天的世界。”

  皮尔·卡丹是时装界的名人,但他性格孤僻,个性古怪,他像古莱和巴伦夏卡一样抱遁世哲学。当人们同他谈话时,他似乎总是心不在焉,而他讲起话来,又往往以忧郁闪烁的目光盯住别人的脸,仿佛是同宇宙在对话。

  这位天才虽然充满幻想,但也不是空谈者,他工作时忘我地工作,他说:“我生活在工作中,我生活是为了工作。”他事必躬亲,对下属要求严格,近乎苛刻。

  平常他总喜欢在一间狭小的工作室里,倚着钢架和木板搭成的桌子工作。

  皮尔·卡丹的生活极其简单,除了喜欢旅行外,他并没有太多的嗜好,在他辉煌而又孤独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和他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一个是她的姐姐,后来成了他的管家。另一位是著名电影明星让纳。摩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但并未成婚。也许,正是由于过多的事业责任心,使皮尔·卡丹不得不从简个人生活。有人说,他的多种才能是一种“天赐”,也是一种“灾难”,也许他的种种长处和缺点都同这天赐或灾难有关。

  皮尔·卡丹同让纳。摩若的爱情既是一个偶然,又是一个必然,当时让纳。摩若已是法国电影界一位开始发红,并逐渐发烫的明星,她那俏丽、清新的银幕形象,成为法国战后一个时期女性形象的楷模。当时的皮尔·卡丹虽在巴黎时装界已开始小有名气,但终究无法与让纳。摩若这样一个大明星相比。在一次法国的时装展示会上,皮尔·卡丹意外地看到了让纳。摩若。这位明星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晚礼服,她的出现使整个展览厅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皮尔·卡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让纳。摩若。他简直被她的美深深打动了。当皮尔·卡丹设计的服装出现在台上时,皮尔·卡丹惊喜地发现,让纳。摩若脸上充满了意外的喜悦。

  展示会后,让纳。摩若经一位朋友引见,见到了皮尔·卡丹,她对皮尔·卡丹的服装赞口不绝,当他们两眼相望时,他们发现,彼此相爱了。然而,尽管这个爱情一直陪伴着他们,使他们共同生活多年,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谈及婚嫁。

  与皮尔·卡丹接触最多的倒是那些时装模特儿。这些模特儿中有一位名叫伊莎贝尔的,经皮尔·卡丹之手,顿时由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

  伊莎贝尔是一对法国贫穷未婚夫妇的孩子,她的父亲是来自塞文山的杂货小贩,母亲是奥弗涅山区的牧家女。据说,伊莎贝尔出生在法国索睦尔;另一种说法是生于法国南部山区奥弗汉。实际上,关于她身世的传说,历来众说纷法,加之伊莎贝尔至死都竭力回避和掩饰,就更使她的出身蒙上一层神秘的迷雾。伊莎贝尔的童年是不幸的。五岁那年,她的母亲死于肺结核。那时,她那年轻而喜欢寻欢作乐的父亲到新大陆美国去寻找乐土,他把女儿留给了伯父。但是更多的说法是父亲在奥巴钦将女儿丢给当地最大的孤儿院,让她在孤儿院中,度过了惨淡的童年。小伊莎贝尔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感到自已被遗弃,没有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依傍,这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这也是她不愿提过去的原因。

  伊莎贝尔在孤儿院呆了两年,又在救济院里度过两年,在那儿她学会了针织和社交礼节。十岁那年,年轻的伊莎贝尔开始在漠林市针织店当店员。以后几年里,梦想成为舞台演员的伊莎贝尔,先后在漠林、维琪登台演唱。虽然她曾说过她的父亲是美国的酒商,但事实上其父只是个旅行推销员,而且伊莎贝尔从此再也不知他的下落。然而,她继承了父亲倔犟和不安定的天性,她常说:

  “我自己从来不为处境而烦忧,我就乐意接受命运的挑战,乐意驱散它们。”

  尽管命运不公,童年不幸,但是“灰姑娘”依旧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乌黑的头发,修长的身材,楚楚动人的眼睛,小而翘的鼻子和一张任性的嘴巴。她的美丽,冷艳和孤芳自赏,自由自在的个性。勾画出一幅新女性的肖像。她衣着平常,很少装饰,通常只着藏青色上装和白色衬衣,这同世纪初的花枝招展的世风相比,更显得别具一格,不同凡响,处处渗出解放女性的巾帼豪气。

  此时的伊莎贝尔已不能满足现有的生活,她来到巴黎,希望能在歌坛上大展宏图。然而,当时的巴黎人材济济,作为一个外省人,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她只有整日在街头徘徊,寻找机会。

  一次,伊莎贝尔看到迪奥服装公司招收模特儿的广告时,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情,走进迪奥的办公室。在众多的佳丽面前,伊莎贝尔简直不知所措,强烈的自卑感使她失去了勇气。她终于落选了,可由此,她却结下了同时装模特儿的不解之缘。当她看到皮尔·卡丹招聘模特儿时,她又报了名,而且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尽管她在众多应聘的姑娘中并不显得出众,可皮尔·卡丹还是发现了这块未经雕琢的摸玉,他决心要花大力气,把这位养在深山人未识的姑娘精心培养成一名世界名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皮尔·卡丹的精心培育下,伊莎贝尔开始在法国时装舞台上崭露头脚。

  得意之作

  一天,伊莎贝尔与皮尔·卡丹一起前往纽约,参加在那里举行的时装展示会。

  伊莎贝尔一路上忧心忡忡,默默无语。皮尔·卡丹开始以为她是为参加时装展示会感到紧张,就用了许多话鼓励她。可伊莎贝尔摇摇头,说她根本不会因参加时装展示会而感到不安,而是有其他原因,在皮尔·卡丹的追问下,伊莎贝尔道出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伊莎贝尔有一位同她在救济院时一起长大的伙伴佩特拉,她们一起从小长大,感情很深。伊莎贝尔来巴黎后,她曾介绍佩特拉来巴黎。

  初到巴黎的佩特拉似乎比伊莎贝尔的运气要好一些,因为她身高一百七十六厘米一头金发,体型极美,很快被皮布里科公司时装模特儿服务社看中。

  这家巴黎的时装模特儿服务社同其他大多数服务社一样,设在爱丽舍田园大街附近的一所现代大楼里。时装模特儿工作的确定,档案的积累,旅行的安排,照片的交换都在这里进行,她们的模特儿生涯也在那里发展和结束。

  佩特拉在模特儿职业学校受过几个月训练后,开始为一些苏打水作广告。对于一个模特儿来说,服务社是她注册的地方,一个孤单单的少女,没有服务社的帮助。

  是找不到“生意”的。此外,她也知道,大家的利益是相互关联的,特别是因为好处要大家分享,她应当毫无怨言地将收入的大约四分之一送给她们那些监护神。

  她也参加了一些在巴黎各地由“艺术品”购买者或摄影师举行的决定模特儿命运的聚会。有时,因为在最后时刻露出了不该露的一枚纽扣,一只眼圈画得模糊了些,在乘地铁时折断了一个手指甲,笑得太晚或者笑容收得过早,或者胸部和短袖圆领衫的花纹不相配等等,就不会被采用。所以,模特儿在服装表演时要求非常严格,确切地说是很苛刻。极细小的一个错误就可使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过。少女们出席这样的约会往往是成群地等候,以便在一群人面前一个一个地“亮相”。这群人里面有摄影师、艺术指导、实业家顾客、各种助手,有时还有一些对这些场面非常感兴趣,但他们在这一行业里的作用还有待确定的人。这种场面使人想起大学医疗中心,当出现一种引人注目的“病情”时,一群穿白大褂的人蜂拥而至的情景。在十个、二十个或者三十个少女中,最后选上的只有一个。

  被选中是很幸运的,自然也是很幸福的。但是,这种幸运,这种幸福又有几个能够拥有呢?

  被选中的人要很晚才能知道。人们从来都不是直接告诉她,而是通过服务社转告的。在挑选过程中,时装模特儿既不可以回答问题,也不可以提出问题。如果她想知道她的工作何时结束,以及所有涉及到报酬的金额、旅行日期、哪些人陪同或者她将拍什么样的照片等问题,她都得通过服务社来问。

  比起现在的招聘,那时似乎要麻烦得多。可是,就是这样麻烦的招聘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人。他们在苦苦的等待中等待命运的判决。

  佩特拉终于还是没有被选中。以后她为一些报刊、杂志作广告服务。有时,在严寒的冬天,佩特拉却穿着短短的内衣坐在租来的小型卡车上,等候穿着皮大衣的摄影人员慢慢地商量摄影的角度。碰到这种情况,她最好是一声不吭地忍受,否则,她的职业前程就要大受影响。她的照片被用于美化包装或是用来印成招贴画。然而,模特地形象的演变并没有改变模特儿职业的性质。一个时装模特儿不能因为自已被挑选在一张招贴画上扮演了一名自由的、解放的、超过男子的妇女,扮演了一名使家庭妇女扬眉吐气,使女权运动者也感到满意的妇女,就以为可以冒昧地从中找出一点理由对自己的工作方式提出丝毫的异议和生活的满足。

  佩特拉有时为生活所迫,还要成为旅行社女招待,陪伴人们去旅行,充当暧昧的角色,或充当时装商店的中间销售员。她脸上那讨人喜欢的愉快微笑是昨天的微笑,不是内行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那是像凋谢的花朵一样的微笑。

  她内心隐藏着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不久,佩特拉非常意外地被迪奥公司选中,迪奥公司看中了她高挑的身材、俊美的脸蛋和高雅的气质,决定用她来展示自己的“新造型”服装。“新造型”服装在上市不久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加之佩特拉的杰出表演,它很快就流行开了。随着“新造型”的轰动,佩特拉的声誉也日渐高涨,她一下子成了迪奥公司乃至整个服装界的明星之一。鲜花和荣誉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压得佩特拉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没有被这些世俗的荣誉冲昏头脑,她清楚,这是她顽强不屈的结果,她十分清醒,在她身后的道路还十分漫长。

  和迪奥公司的合作起初是令人愉快和满意的,迪奥凭借佩特拉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佩特拉在迪奥的地位如日中天。迪奥处处充满了对佩特拉的关心和爱护,同时也流露出对佩特拉的爱恋之情。但很快,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佩特拉在迪奥的地位最终被另一位引起轰动的模特儿取代了。从这以后,佩特拉发现迪奥处处回避自己,甚至连些大型一点的服装展示会也没有佩特拉的份儿,她只是在展出期间把一套套蛙装式产的样品准备好,在模特儿登台以前负责把必要的装饰用品配备齐全。她仿佛一夜之间从天堂下到了地狱,在服装界消失了,人们在惊叹又一颗明星升起的同时,已不再想起昨日的明星了。佩特拉在忧伤和悲愤中离开了迪奥公司,很快她终于病倒了。

  皮尔·卡丹听完伊莎贝尔的介绍后,非常同情佩特拉的遭遇,当即决定雇用佩特拉。一个同他的时装设计一样空前绝后的计划,在这架飞机上酝酿开了。

  从纽约回到巴黎,皮尔·卡丹见到了这位虽然面带病容,但仍然风姿绰约充满青春气息的佩特拉,这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见面,竟成了佩特拉人生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皮尔·卡丹认为时装模特儿能够赋予一种时装以生命,表现出时装的风格。三十年代那种矫揉造作的模特儿,现在已为年轻的、运动员风度的模特儿所代替。时装设计师的个人爱好,对决定模特儿的人选也有关系。皮尔·卡丹对时装的超前认决定了佩特拉辉煌、灿烂的一生。佩特拉和伊莎贝尔正是他最为中意的人选,他要亲手把她们培养成能充分展现自己个性和特色的超级模特儿。

  皮尔·卡丹为她们制订了严格的训练计划,除了对仪表和举止的训练外,更注重内在气质和素质的培养。他把时装模特儿的美看作是一种本能的自然美。

  他要让时装模特儿把他所需要的自然美和青春美全部展现出来。

  虽然有些模特儿红极一时,但从事这种职业的前景是有限的。在模特儿职业学校受过几个月训练的人,有两种前程可以选择;到时装公司去做“室内模特儿”,按月领取工资,或者是由介绍所介绍到时装公司、杂志社、时装摄影社去当“流动模特儿”。年龄限制了她们从事这种职业的时间。时装式样的不断变化,也影响她们职业的稳定。比如,时装公司原来都喜欢体型丰满的模特儿,但后来设计出来的时装“女小伙子”却是瘦型女子风格。

  现在时装展览方式实行了较大的改革。古雷奇时装公司是采取“时装表演展出”的第一批时装公司之一。这种展出方式正在逐渐传开。在表演展出中,打破了过去那种静滋、冥想的气氛,在变幻的灯光下服装色彩闪烁,模特儿在爵士音乐声中搔首弄姿,手舞足蹈。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勾住人们的视线。

  从一八九0 年以来,巴黎时装业公会一年组织两次时装展览。现在甚至连惯常的展出次数都成了问题。从一九七二年起,P . 卡丹时装公司只在每年四月份提出一套时装式样,理由是有些时装并同有明显的季节性,一套时装的设计耗资巨大,设计包括一百至一百五十种式样的成套时装,需要一千个左右的工时以及近一百万法郎的资金。

  如今,通过皮尔·卡丹的精心培育,佩特拉和伊莎贝拉都成了红透时装界的超级模特,正是她们赋予了卡丹服装以新的生命,使这个服装界的大师,在成功的道路上一路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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