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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我的爱已经被男人杀死了



  一回到家,我便脱光了衣服,冲到镜子前,仔细地看着,不停地在自己身上嗅。我发觉我的躯体里还是空的,他虽吻遍我全身,但却无法吻到我的心。我的心似乎的确死了。

  于是打电话给金心,他很悲伤,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也说不清,总之还是那句话,我的一切,包括身子,随时都可以给你,但我不能跟你结婚,我的爱已经被男人杀死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女人的魂,我要让它永远独立于男人之外。

  到单身女子俱乐部去吧,我只属于那里。

  单身女子俱乐部

  舞厅中灯光闪烁,光怪陆离的。

  舞池中,一群女人正在狂舞,做着各种妖冶狂放的动作。这些女人穿着打扮都很奇特,其中有几个只着三点,甚至还有两个一丝不挂。

  在闪烁变换的灯光下,一群变形地躯体在疯狂地扭动着。

  一曲终了,人们纷纷从舞池中走出来,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边喝饮料,谈天,说笑打闹。

  突然间舞厅中的灯全都熄灭了,人们“嘘”的一声,继而一下子寂静起来,静得可怕。待灯光再次亮起来时,舞池中已多了两个裸体女人,其中一个把假具套在那里,扮成男性。

  空虚舞厅的造型很奇特。屋顶是圆形中央向里凹陷,在灯光配合下,呈一女性生殖器形象,很有几分神秘味道。而舞池中央则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男性器官,上面有许多被刀割过的痕迹。

  舞池中两个人,我们估且称之为“男”女。只见那“男”的跪在地上,做出一副乞怜的姿态,而那女子则昂着头站在那里,以俯视众生的神态看着那“男子”,表示着她的怜悯和鄙视。

  猛烈的舞曲骤然响起,两个人狂舞起来。那“男子”不断变换着姿势向那女子乞怜,献媚。而女子先是用手打他的脸,后是用皮鞭抽打他。那“男子”并不理会,依旧紧追不舍,摇尾乞怜。后来他缠在那女子身上,如树绕藤。两个人在缠绕中变换着各种姿势做媾和之态。最终以那个女子手执皮鞭骑在“男子”身上而收场。舞曲一停,便爆发阵阵强烈的鼓掌声、怪叫声和口哨声。

  这个舞厅中的来客都是单身女人,这是它的最大特点,所以它叫“单身女子俱乐部”。这是一个秘密的所在。

  单身女子俱乐部的主人就是刚才跳舞的那个女子,大家都叫她英姐。英姐是一个在改革大潮的风口浪尖上弄潮的人。自己创办了一家集团公司,已有上亿元的资产。英姐的丈夫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只识爬格子,英姐嫌他窝囊,和他离婚了。英姐后来又结过一次婚,可那个男人骗了英姐的钱去嫖妓,于是只好又离婚。从此英姐便看不起男人。认为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而且都很怯懦。英姐于是过上了单身生活。英姐不满男人们在社会中的地位和权势,她认为女人比男人更聪明、更勤劳、更富有耐心,应该处在男人之上,于是她便出资创办了这家俱乐部。舞厅中的男女性器设计和刚才的舞蹈,都表现出了英姐对男人的抗争。

  我第一次到俱乐部来,就被这里特别的气氛和英姐的超凡魅力所吸引,加入了这个俱乐部。“幸福的人生活个个相似,不幸的人生活千差万别。”这个俱乐部的一百多名成员都是不幸的单身女人。在每个单身女儿的背后,都有一个非常悲凉动人的故事——包括我自己。

  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渴望隔离于那个肮脏的社会之外,可她们又被迫生活在社会之中;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曾渴望找到一个正直的男人,可她们只能找到虚伪可憎的男人。于是她们无耐地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单身俱乐部。在这里,完全是女人的世界,只要一走进俱乐部的大门,每个女人的心扉就完全敞开了。因为在这里只有自己诚实的姐妹,女人们在这里互相讲述自己过去的辛酸故事,讲述自己现在的想法。听者时而叹息,时而咒骂,时而狂笑,把自己和讲述者的心紧贴在一起。

  在这个俱乐部中,我和月儿关系最好。月儿刚二十二岁,还在念大学。她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经常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她的母亲则是为了钱才和她父亲结婚的,所以也经常和各种男人鬼混。这些刺痛了月儿幼小的心灵。所以他对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憎恶感。

  每晚从俱乐部出来,我和月儿都要沿街散散步,或者吃点夜霄,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在大街上慢慢走着。月儿那充满忧伤的郁郁的眼神,让我心底升起了无限的爱怜之意。我拥着月儿茫目地在大街走着,忽然一家服装店的名字映入眼帘,使我感到万分惊诧。虽然我不想见到他,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进店里,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正在向几个服务员交待着什么,听见门响,他头也不抬地说:“今天关门了,明天再来吧!”。我的心猛地一缩,真没想到果然是他——金心!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待我反应过来,想逃走时,已来不及了。金心诧异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忽然叫道:“阿楠,果然是你吗?阿楠。”他边说边冲过来,拉住我说:“阿楠,我找你找得好苦哇!”说完,他猛地抱住我。随后跟进来的月儿被吓得惊叫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推开金心说“金心,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会结婚了。你别再指望了。金心歇斯底里地吼道:“不,阿楠,我找你整整找了四年了你一定要嫁给我!”他拼命摇着我的肩膀。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说:“金心,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和你结婚。”说完我拉着月儿猛地冲出服装店。金心在后面痛苦地喊着:“阿楠,你不能走哇,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们总还是老朋友,明晚九点我在锦绣饭庄等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

  一路上阿月不断追问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我拗不过她,只好告诉她了。

  那是四年以前的事了。

  今夜的街头,有一个人在徜徉

  夜,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像一张无边的大网,笼罩着这个城市。

  街,很静,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仿佛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

  风,很猛,吹过街头吹过树梢,吹得满街的落叶哗哗做响,仿佛要涤荡整个世界似的。

  秋,很深了,夜,也很深了。

  萧索的风猛烈地掀着我单薄的衣衫,但我丝毫不觉得冷。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已随我的爱在今夜彻底地死掉了,还有什么可以觉得冷的呢?”

  路灯投下树木阴暗的影子,斑驳陆离的,像一些怪物,张着狰狞的面孔向我狂笑。我想它们真卑鄙,跟奎哥一样卑鄙,白天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晚上便露出丑陋的本来面目。可惜我现在心都死了。还会怕你吗?于是我便也狂笑,整个城市也狂笑。

  我踉踉呛呛地向前走着,口中莫名其妙地哼起“我一步低,一步高,摇摇晃晃不肯倒”来。瓶中的酒快空了,我仰起头,猛地把它全部倒进肚里。天地开始旋转起来,我终于倒了。

  我不能和你结婚

  头痛欲裂,浑身各处都酸痛极了。

  睁开眼,一缕阳光正从窗子射进来,眼前一片金光闪烁。过了一阵,才适应过来。这是一间简陋的房子,面积不大,除了衣柜和沙发,便是我睡的这张床,没有家俱。

  我忽然惊觉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令我恐惧的是旁边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我忙拉过一条毛巾被盖住下身,愤怒地喊道“你是谁?你给我滚!”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我。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挡住胸部,问他:“你到底是谁?你把我怎么样了?我怎么会到这里?”他极平静地说:“我也没把你怎么地,我救了你一命,做为补偿,我睡了你一晚上,就这么回事。”

  我愤怒到了极点,猛地一脚把他踢到了床下。他并没有恼怒,反而很平静地站起来。我忽然看见他那个东西特别大,吊在那里一晃一晃地。我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差点晕过去。我抓起枕头捂住脸,闭住眼睛,大叫道:“你这个畜牲,你给我滚,滚!”他并没有滚,反而爬上床来,搬我的头。我反手一掌打过去,他抓住我的胳膊,我又一脚踢过去,我们扭打起来。他力气大,一会儿我便没了力气,便大哭大骂起来。他也不还口,坐在那里喘着粗气,静静地看着我,任我辱骂。待我骂得也累了,只有抽泣的份儿了,他一把把我拉过去。我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听好了,我的确睡了你,但我也确实救了你的命。我救你是真心的,睡你,却是不由自主地就干了。我父母早死了,就一个单身汉。昨晚从朋友那儿喝酒回来,见你倒在垃圾堆里,叫又叫不醒便把你背回家。当时你满身满脸的污垢,我想也只好先替你洗洗了。我从没和女人接触过,更没见过女人脱光了衣服的样子,又喝了点酒,便借着酒劲儿……要不是我救你,你可能冻死在外面了,或者遇到坏人,就会更惨的。我睡了你,我向你道歉。我猜你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没个落脚点,你不嫌弃,以后就先住在我这儿,我保证决不再侵犯你。”

  我当时见他一脸忠厚,不像说慌,心中就有些原谅了他。再加上自己反正也不是什么清白女人了,他和我睡也都睡过了,没什么避讳可言,还不如在他这里先落脚,于是便住在了他家。

  他叫金心。事实确如他所说,他从小父母双亡,现在他是个垃圾清运工。虽已二十五六,但没有跟女人沾过边儿,我是第一个。他为人确也忠厚诚实,从那以后再没碰过我。住了两个月后,我倒觉得老让他住沙发过意不去,便劝他也来床上睡,他不肯,说怕自己把持不住。我说你睡都把我睡了,现在还假正经什么。他说那次是他喝醉了,那样做对不住我。我很感动,走过去,勾住他脖子,静静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吻他,后来他便把我抱到床上。他很笨拙,还显得有些粗鲁,弄得我有些疼。但那晚我是自愿的——虽然我并不爱他。他体力很好,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他毅然向我求婚。这是意料中的事。我虽不能同意,但很感激他那种认真的劲儿。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楠,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我说:“我不结婚。”

  他很吃惊,继而一笑,说:“你瞎扯,女人哪有不想结婚的。”说完便亲了我一下。

  我说:“我真的不会跟你结婚的。”

  他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便有些急了,说:“阿楠,你一定要和我结婚,我们睡都睡过了,怎么能不结婚呢?”

  我说:“金心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和你急,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

  金心也急了他说:“你一定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就必须和我结婚。”

  我见金心急得脸红脖子粗,知道他脾气犟,不给他解释一下是不行了,便说:“金心,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不能嫁给你。”

  他吼道:“不,阿楠,你不是那种女人!快告诉我,你不是!。”

  我痛苦地摇摇头,说:“金心,别幻想了,我的确不干净了,我不能害了你。你不用不相信,等我讲完你就知道了。”

  爱,在午夜死去

  我生在浙江省桐乡县的一个村子。这里山清水秀,地杰人灵,自古就既出才子,又出佳人。人们都说这里的姑娘人长得水灵,我是村中的一个姣姣者。我和邻居的奎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人们都说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我俩又一起到县城读高中,便开始恋爱了。奎哥对我百依百顺的,特别好。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大学,我落了榜。

  奎哥上大学后,常写信给我,每次放假回家大部分时间也都和我在一起,我们俩花前月下的,惹得村中人都羡慕不已。奎哥发誓说毕业后就娶我。

  就这样我苦苦等了奎哥四年,好不容易熬到他毕业了,奎哥又说要等有了事业再娶我。他一个人在北京办公司,我又等了他两年,可他忽然不再跟我联系了,我急了,便到北京去找他。

  奎哥到车站接我,把我送到一个僻静的旅馆后便走了,说公司忙。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又来看我。一见面他就拼命吻我,说特别想我。接着他便开始动手动脚,把手伸到我乳罩里揉撮,我有些羞。他说你怕什么,城里人都这样的,我怕他嫌我土,便由了他了。不想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手伸到我裙子里乱摸,我推开他,说奎哥我们还没结婚,你不要这样。没想到奎哥板起脸说:“楠,这里是北京,不是咱老家,以后你嫁给我,就是北京人了,不能太老土。人家城里人没结婚先上床是常事,奎哥摸你一下就不行了。”我虽有些不愿意,但又怕惹他生气,就由了他。他把手伸进我内裤使劲地揉撮,我真想推开他,可还是忍住了。不想他忽然猛地把我的内裤扯掉,把我推倒在床上,紧接着扑到我身上来。虽然我拼命反抗,那晚他还是占有了我。他临走时说:“楠妹,你已是我的人了,今后没事就呆在这儿,不要乱跑以免遇上坏人。”

  那晚以后,奎哥常来我这儿,我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说等他赚了大钱。他每次都拒绝我结婚的要求,要求我跟他上床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他还喜欢弄各种花样,有时他趴在我那儿拼命地舔,有时叫我在上边,还常弄一些怪怪的姿势,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有一次他叫我翻过身去,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你翻过身就知道了。我万没想到我刚翻过身,他就骑到我身上,从后面……,我当时恶心得十几天吃不下饭。每次我反对时,奎哥都骂我土,说这些都是城里人的新潮。

  我发觉奎哥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变了,变得让我觉得好陌生。但想想以前的爱,想想我已给了他,我便想自己只有等他娶我了。

  就这样我等了他一年。一天,奎哥忽然跑来对我说:“楠妹,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和首饰,你快穿戴打扮一下,我今天请一位老朋友吃饭,你去做陪,他是我的老客户,你一定要尊敬他,多劝他喝酒。”我没多想,便去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场面,有些胆怯,对奎哥那朋友小心翼翼的。那是个大胖子,而且肚子尤其大,一双眼睛眯着,不停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只好低头不语,可他又偏偏向我不断敬酒,我只好硬着头皮应酬。我后来不想喝了,奎哥逼着我喝,直到我醉了,他把我扶进旁边一间客房。我倒头便睡了。

  睡梦中我觉得身上好沉,仿佛压了许多东西,推又推不开,终于猛地惊醒了,一睁眼,便看见胖子那可恶的脸,正在我嘴上蹭来蹭去,底下也动作着。我又羞又急,气得说不出话来、便给了胖子一巴掌。胖子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小婊子,你还挺有脾气。”我骂他:“你这个臭流氓,敢强奸我,我奎哥绝饶不了你!”他哈哈一笑说:“什么?奎哥?难道这不是阿奎给我安排的吗?你别再做梦了,告诉你,阿奎早就和一个北京娘们结婚了,你只是他的玩物而已,如今他把你让给了我,你就好好孝敬老子吧!”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停止了反抗。胖子很满意这句话的效果,又爬上来拼命地动作。

  胖子把我关在那间房子里两个多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多次强奸了我。我不相信奎哥是胖子所说的那种人;心想一定是胖子偷偷把我藏了起来,便一直找机会逃出去找奎哥。终于有天晚上,胖子喝得大醉,冲进屋后倒头便睡,忘了锁门,我乘机溜了出来。

  我生怕胖子追来,拼着命一口气跑到奎哥的公司,可他不在。值班的人给奎哥家里打电话,奎哥让值班人员给我5OO块钱,打发我走。那个人问我是奎哥什么人,我说是他未婚妻,他哈哈大笑说:“你别扯了,我们经理儿子都快两岁了。”我这才相信胖子的话。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站了好久,后来就发疯似地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见前面有个酒馆,就冲进去把5OO块钱扔给他,说:“给我拿瓶酒。”老板迟迟疑疑地拿来一瓶五粮液。我拿起酒就冲到了大街上。后来就遇到了你。

  我边说边流泪,金心也边听边叹气,听完以后,他爆跳如雷,咬牙切齿地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要去找奎哥为我报仇。我怕连累了他,跪下来苦苦求他不要去。我知道奎哥有钱有势,有批当官的朋友,金心去了白给。金心见我拖住他不放,只好做罢。他弯下腰扶起我说:“这一切都不怨你,他们虽然奸污了你,可我不在乎,你在我心目中还是清白的。”我十分感动,便吻他,疯狂地吻他,他也疯狂地吻我。他把我轻轻地抱起,放在床上,说:“你多美呀,冰清玉洁,那畜牲居然这样对你,我今晚要吻遍你身上每一个地方,舔平你身上所有的伤痕。”金心果然做了。那一晚金心整晚都在爱抚我,而我则整晚都在流泪。

  后来金心还是不断向我求婚,我告诉他那晚我的心和爱就死了,我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我可以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体随时给你,但我不会跟你结婚的。金心很伤感。我知道我不能再住下去了,就悄悄来了深圳,真没想到他会追随到深圳来,而且整整在这里找了我四年。

  在讲这一切时,我很伤感,月儿也陪着我默默地流泪。人间的男人个个都像禽兽也倒罢了。大不了我们女人自己找一片天地。可偏偏又有金心这样一个例外,真的让我不知怎么对他,我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他。

  上天啊,我该怎么办?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喝得大醉,月儿打的把我送回家,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醒过来。

  我的身子可以给你,但我不会与任何男人结婚

  临赴约前,我特意洗了澡。

  脱光衣服后,我站在镜子前端详了自己许久,我有些老了,但没有太深的痕迹。皮肤仍旧细嫩白晰,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弯弯的眉毛,红润的嘴,身体的线条也还极匀称。望着自己的桐体,我总觉着那里面是空的没有灵魂。

  水顺着肌肤哗哗地流着,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我想起了那晚金心吻遍我全身的感觉,当时我真想就嫁给他算了,可我毕竟没有,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对的。我对男人的恶感根本与他无关,但不能和任何男人结婚这个信条不知什么时候已深人我的思想,或许是到了单身俱乐部以后吧。我们单身俱乐部的人并不是不接触任何男人,但那只能是满足一时的生理要求或者一时的寻欢做乐,决不能动真情,更不能结婚,否则就是对俱乐部的背叛,要被开除出俱乐部。我并不在乎被开除出俱乐部,因为我到那里,为的也只是填补空虚,寻找慰藉。但我内心里却真的不想结婚,虽然自己找不到充分的理由。要是非找理由的话,那便是结婚首先要有爱情,而我的爱已在那一晚死去了。

  我踏进水池,躺在里面,水一漾一漾的,我的两只乳房在水面也一起一浮的,我轻轻地抚摸着它,又想起了奎哥对它的抚摸,心中感到有些恶心。金心也不止一次地抚摸过它,吻过它,那种感觉真好。我忽然觉得自己一想到金心,就有一种幸福感,他毕竟给了我许多温暖的关怀、爱护。我想这也许应该算爱了,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我的心里开始斗争起来。

  金心很早就到了锦绣饭庄,我一出现,他便惊喜地拉我过去坐。他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可我们对它们都没有心思。金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是惟恐我再跑掉一样。他说我走后,他觉得像没了魂一样,简直要发疯,那些天他跑遍了整个北京城。后来听说我来了深圳,他便卖掉房子,匆匆赶来了。他苦苦找了我两个月,钱花光了,心也绝望了,便做起生意来。他能吃苦,苦心经营,到现在也赚了些钱,买了房子。他说他这几年一直边做生意边找我,心中总存着一线希望,万万没想到就在快彻底绝望时,我会自己找上门来,他说这次无论如何不让我走了。我说不行,他说你怕我养不起你?我不穷了,不信你到我家看看。金心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到了他家。

  这是一栋三室一厅的楼房,该买的各种家俱也都买了。我可以想见金心这几年所付出的艰辛。他说阿楠你看到没有,我用血汗换来了这些,而这全都是为了你。我只脉脉看着他,没有说话。

  金心抱住我,吻我,疯狂地吻我,我没有反抗。他开始脱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把它们挂到衣架上。终于我一丝不挂了,他轻轻地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痴痴地看着我说:“楠,你还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美。为了你,我苦苦找了四年了,终于找到了,我要吻遍你身体的每一部分,在每一处留下我的气息。金心从上到下,从手指尖到脚趾尖把我全身吻了个遍。

  金心依旧很雄壮,和他做爱时,有别人所没有的那种甜畅淋漓之感。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爱他了。

  金心说我吻遍了你全身,在每一处都留下了我的气息你总该嫁给我了吧。我大脑中一团糟,什么也想不清了。便说你待我再想一想,想好了我打电话给你。

  一回到家,我便脱光了衣服,冲到镜子前,仔细地看着,不停地在自己身上嗅。我发觉我的躯体里还是空的,他虽吻追我全身,但却无法吻到我的心。我的心似乎的确死了。

  于是打电话给金心,他很悲伤,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也说不清,总之还是那句话,我的一切,包括身子,随时都可以给你,但我不能跟你结婚,我的爱已经被男人杀死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女人的魂,我要让它永远独立于男人之外。

  到单身女子俱乐部去吧,我只属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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