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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这辈子结不了婚



  杨波追我追了三个月,就把我软化了。要说那时候也没往深处想,就是觉得他有钱,又从来不乱搞女人,就这么两条,我就和他同居了。

  和杨波第一次上床那天晚上,把我痛得一整夜都没睡好觉,流了好多血。

  杨波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大为奇怪,连声说:“你还是个处女,你还是个处女,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那个傻样,好象一辈子都没见过处女似的。

  我嗔怪道:“怎么不会,你以为我是其他的一些烂女人,随随便便就和男人上床。”

  当时杨波一把搂住我,那股劲儿搂得我气都喘不出来,现在想起来心里头都还有些激动不已。

  我这一辈子可能注定结不了婚。

  第一次准备结婚是在老家川东南的一个镇上,结婚前三天,新郎却和另一个姑娘跑了。

  第二次准备结婚是在广州,逃跑的却是我,结婚前我才发现和我同居了一年,并且准备结婚的男人,在他的东北老家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第三次是在大庆,我要求那个男人必须离了婚再娶我,他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他吓得就溜掉了。

  到现在,我已经厌烦“结婚”这两个字,经过三次婚变,谁还想结婚,谁就是小狗。

  我没有家,我有父母,但我不承认他们的家是我的家。父母从来没给我好颜色看过,恨不得在刚刚出生那天就把我嫁给别人或是扔掉算啦。因为在老家重男轻女,父亲满怀希望认为我应该是个男孩,结果又是个丫头。家里四个丫头,父亲从来就是对我们非打即骂,大姐就是他活活逼死的。我好恨!

  初中一年级我就缀学在家干农活,长了四、五年个儿,邻村张家来说媒,父母连礼金都不收就准备把我一脚踢到张家,没想到张家那小子不听他父母使唤,和他在深圳打工认识的青梅竹马姑娘跑了。‘

  他跑了,我高兴地在梦中都笑醒了。但是因为这个,我不能在家乡呆了。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姑娘,不仅给自己丢脸,还给家里丢脸。每次看到父亲阴沉着脸,别提我的心里多高兴,象吃了蜜糖似的。

  父亲那段时间门都不大出,一看到我就骂:“死丫头,让我们王家丢尽了脸,不如找根绳子勒死了还能多一泡肥料。”他一骂我就还嘴:“要死你去死好了。”说完我就跑,就是要气死他!

  家乡毕竟是呆不住了,我才懒得受那份龌龊气呢,在家里被父母骂,在村里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没有结婚又不是我的错,可家乡就是那么封建,你没辙。

  听说广州能赚到钱。我那时是想到广州挣到大钱后,风风光光回到家,就再也没人说我了。那时候就么想,挺幼稚的。八七年过完春节后,我就偷了家里的三百块钱溜了出来,随着南下打工的人到了广州。

  那时候,四川有许多在那打工的。到广州后我就随着他们进了一个专门生产打火机的工场里干活,一个月能挣一两千。别看一个月一两千,相当于家里半年的收入,其实这钱一点都不好挣。我们的厂子是私营企业,老板从来就是没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姐们儿三百多号人全都是他挣钱的机器。从早上六点半直到晚上八点半,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有时候还要深更半夜地加班。

  这样辛辛苦苦干了半年,我就不愿意干了。当时有许多姐妹在一些歌舞厅工作,穿得漂漂亮亮的,赚钱又多,我瞅准了这行,况且凭我王小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干这行挣得准比她们多。

  我换上露胸露腿的服装,在姐妹们的引介下就到当时有名的“红月亮夜总会”上班去了。这个夜总会是一个东北老板开的。这个东北老板叫杨波,就是前面我提到的和他同居一年,正准备和他结婚,又逃跑的那位。

  杨波长得五大三粗,象个屠夫,是那几年刚改革开放发达起来的。要说文化程度,恐怕连我都不如。

  我那时候的确相当漂亮,连夜总会原来的“会花”都妨我,我在家时就是没有发现,在打火机厂时才有个初步认识。

  在夜总会上班累不累?也相当累,但是再累我也认了,因为挣钱多,陪客人跳跳舞,聊聊天,唱唱歌,喝一喝酒,一个晚上下来,千儿八百的就挣到手了。

  要说最让人心烦的是有些客人和他来一般的他还不满足,非得陪他上床才行,这样的事我可不干,虽然那样挣钱更多,但毕竟是完完全全出卖自己,不值得。

  干了不到两个月,我就被杨波缠上了。杨波这人除了有钱外没有别的,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有一点优点,从来不欺负姐妹们。

  杨波追我追了三个月,就把我软化了。要说那时候也没往深处想,就是觉得他有钱,又从来不乱搞女人,就这么两条,我就和他同居了。女人嘛,还要要求其它什么,有钱,不乱搞女人就是天大的福份中。

  和杨波第一次上床那天晚上,把我痛得一整夜都没睡好觉,流了好多血。

  杨波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大为奇怪,连声说:“你还是个处女,你还是个处女,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那个傻样,好象一辈子都没见过处女似的。

  我嗔怪道:“怎么不会,你以为我是其他的一些烂女人,随随便便就和男人上床。”

  当时杨波一把搂住我,那股劲儿搂得我气都喘不出来,现在想起来心里头都还有些激动不已,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嘛。

  我和杨波同居后,就再也没有去夜总会上班,那时候就是想去,杨波也不会让我去的。我呢,要去夜总会也是以夜总会老板娘身份出现,看到那么多人为我的男人工作,那么多人看到我都点头哈腰的,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也有些伴大款的嫌疑,但毕竟在表面上得到了心灵的安慰。

  我这人从来就不想当花瓶,不想做杨波养着的玩物。我就提出给杨波管财务,开始杨波怎么都不答应,后来时间长了,他看得出来我是死心塌地跟着他,也就逐渐让我管上财务了。

  我天生就是一个理财的女人,不仅把钱管得分文不差,还分门别类整理得相当好,酒水收入、舞厅小姐陪客人的抽成,点歌的钱……等等,各是各的,从不混乱。当然,那时候总是有些担心杨波会某一天把我一脚踢开,就多了个心眼,在帐上做一点假帐,一抠一个月就是几万到我手里了。我给杨波管了半年财务,抠出来的钱大概有二十来万,现在记不清楚了。杨波在广州城里有三家夜总会,两家东北饭馆,财务都属于我整理,他只是看一看总帐,只要一个月不下五十万收入,他才做得去细看呢。

  这几年,我总共寄回家将近五万多块钱,不管怎么样,也算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这些钱是想寄给我母亲的,可能母亲一分钱也用不到,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伴大款也有伴大款的好处,那就是用不着花钱买衣物、饰品,我自然有杨波给我买。我从来不向杨波要这要那,是他主动要给我买的,高档衣物、上万的宝石、金银饰品,不停地往我身上加,不要白不要,反正他挣钱又不辛苦。

  九八年五一节,我和杨波正准备结婚,就是四月三十号那天早晨,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翻动杨波的衣兜,发现了一封信,是他在老家的老婆给他写的。信写得相当凄惨,说什么他们的儿子有大半年都没买过衣服了,家里的米也只有半缸,意思是求杨波可怜可怜他们母子俩,快点给寄点钱回家活命。

  我一看到这封信心就寒了,一方面是杨波瞒我瞒了这么久,其实他就是早一点告诉我,我又能咋地,大不了就是给他当了一年“小老婆”嘛,现在这个社会多的是,又不是很丢人的事;另一方面,这个男人心肠可算够狠的,自己的老婆,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这么对待,我还敢跟着他?说不定哪天他厌烦我了,怕我缠住他不放,把我杀了,随便丢在哪个地方,这才叫冤呢。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

  下午,我匆匆收拾好一些非常贵重的东西,出了门打了辆车就直奔深圳去了。走时我拿了他八万块钱,写了一张纸条给他说明,连同那封信一起搁在沙发上,他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保险柜里有几十万块,我不敢多拿,拿多了他派人来找我,八万块,我能接受,他也能接受,就算我在他的夜总会工作了一年的收入。当时他在广州势力特别大,黑道白道都吃得开,要把我找回去挺容易的。

  我逃到深圳后,心里仍然不安定,总是有些担心,干脆就坐火车到了东北的大庆,他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料到我会到他老家来了。

  后来听一位姐妹说,杨波确实出动人找过我,他还亲自到我老家找过。在我家没找着我,居然给我父亲拿了五千块钱,也还算他有点良心。不过他对他老婆的态度让我一想起就起鸡皮疙瘩儿。

  人有钱了干什么事都挺顺当。东北别看是中国重工业基地,要说富裕,根本就赶不上南方。东北人最喜欢把钱花在穿着打扮上。我从杨波那儿总共拿了三十一万多,可能是那么多,因为刚到大庆时,我花了不少钱,也没记个数,反正是不少,当我准备开一个衣物专卖店时手头还有三十万。在东北十万就可以开一个商店,我那时候的想法是拿出十万开个小商店,万一不行,带着二十万回老家,也能有所着落。

  开衣物商店这步算是我走对了。当时我招聘了七、八个花枝招展的东北姑娘做销售员,业绩相当不错,三个月就收回了成本,要赚东北人的穿着打扮钱,好赚!

  要说和马骏有缘,那硬是有缘。马骏是大庆一所中学的教师,教数学的。那天马骏穿着小夹克,戴着一副瓶子底般厚的黑框眼镜,一个劲儿往女人衣物堆裹扎,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害羞,捡着一副胸罩不停地比过去比过来。挑选了好半天,我远远地看着,把我乐得都喘不过气来。我问旁边的销售员,她们都用鄙夷的口吻说这个男人是附近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姓马,也不知他的媳妇是干嘛的,有好几次都他来买胸罩,并且每次都在价钱上计较。过了一会儿,马老师果然和我的一个销售员争执了起来。我过去一问,果然是价格问题。马老师一个劲说上个月是他来为他媳妇买的胸罩,就是他手上拿的那种,刚好三十,现在却涨成了四十八,认为这不符合情理。

  我当时又好气又好笑,四十八不符合情理,就是涨成一百八也是符合情理的,有人卖,你愿买,挨宰了该挨宰,本来中国市场就没有一定统一的定价。

  我说了:“马老师,你说三十就三十吧,都是老顾客了,就给你优惠点,按成本卖给你。况且马老师是教数学的,我还想在财务上请教你呢,如果你能在明天过来帮我补一补数学,我还可以再优惠你一些。”

  我当时只是说说而已,杨波那么大的财务我都管得下来,就这么小的商店,哪有管理不下来的道理。

  第二天下午,马老师居然真的来了。来了就学吧,反正我的数学也还没过关。那天,马老师教得相当认真,让我重新认识了财务的重要,也学了不少系统的会计方法。如果我早学会这些会计方法,也许从杨波手里“偷”到的钱会更多呢。学会了正规的会计方法,就教我如何做假帐,我不知学会了多少种做假帐的技巧。当时马老师说真的财务人员都能做假帐,他在念大学时,教授就是这样教他们的。

  马老师每天下午都来,风雨无阻,教了我三个多月,接触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感情。后来他再来时,没有教我财务,两人就是在一起聊天。聊了两个多月,就你爱我,我爱你起来。我糊里糊涂地爱上了一个穷教师,不爱他别的,就爱他那股较真儿的样子,另外有股学问劲儿。

  马老师当时已经三十七岁了,有一个同样是教师的媳妇,有一个刚初一的女儿。

  那时候明知行不通,还非得提出和他结婚。马老师一听要他离婚再和我结婚就焉了。追问了他好久,他勉强答应了。以后再也不到我的商店里为他媳妇买胸罩,也不来和我聊天,他被我吓跑了。

  以后又有过几个男人,都不太满意,现在我已经三十出头了,要想找个好男人是很难的,也懒得瞎操那份心,就这样凑凑合合过一辈子吧,反正单身生活也过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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