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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瑞士银行存款案”


扑朔迷离难了断

——巴基斯坦政府指控布托家族腐败案追踪


  1997年9月8日,瑞士政府宣布,在巴基斯坦政府的强烈要求下,它决定暂时冻结贝·布托及其家族其他成员在瑞士7家银行的存款账户。据巴基斯坦政府方面称,这些账户是贝·布托及其家族利用权势,巧取豪夺敛集起来的,巴基斯坦政府要求瑞士政府协助调查贝·布托家族这些账户存款的真正来源,并把本属于巴基斯坦人民的财产归还巴基斯坦政府。巴基斯坦政府还宣布,将以贪污腐败和走私毒品等罪名对贝·布托及其家人正式提出指控。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传出后,世界各主要报纸、电视等各种媒体都对这一丑闻作了报道,有的甚至对瑞士政府冻结存款的前前后后进行了大肆渲染,贝·布托一时成了世界亿万民众瞩目的焦点。消息传回到巴基斯坦国内,舆论一片大哗。《黎明报》、《新闻报》、《民族报》、《穆斯林报》等各主要报纸都以头版义条消息作了较大篇幅的报道。巴基斯坦电视台,广播电台等媒体也都在第一时间播出了这一笑息。此后数天内,贝·布托及其家族在瑞士银行存款案占据了各报纸的主要版面,电视台、广播电台也不惜投入重金,制作了大量的专题节目,就事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全面报道,并邀请事件涉及的有关人员及专家展开讨论。民众也对这一事件给予了极大关注。从首都伊斯兰堡到南部海港城市卡拉奇,从战乱不止,冲突不断的克什术尔,到西部俾路支省偏远的穷乡僻壤,人们把贝·布托家族的这一丑闻传得沸沸扬扬。茶余饭后,到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在谈论贝·布托及其家族,谈论这一丑闻的真实性,谈论下一步政府可能对贝·布托及其家人采取的措施。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将意味着贝·布托的政治前途的终结吗?那么,贝·布托到底是何许人也?国际社会和巴基斯坦国内舆论为何对她如此关注?瑞士政府又为何要冻结她的银行账户呢?

  声名显赫的豪门望族

  实际上,在巴基斯坦,某个人在国外开设银行账户并不让人感到奇怪,甚至被外国冻结账户也并不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但瑞士政府这次冻结行动,却非同一般。它针对的是曾两度出任巴基斯坦政府总理、现任国民议会反对党领袖的贝娜齐尔·布托,而以她为代表的布托家族,在巴基斯坦政治、经济中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可谓是巴基斯坦“第一大家族”。
  布托家族源于印度河边的拉卡纳。该城毗邻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摩亭·佐达罗。这里土地肥沃、风景优美,曾孕育了具有数千年梨历史的印度河文明。据一些史料记载布托家族早在公元712年就在这里定居。经过数百年的繁衍生息,就广义上讲,布托家族共有几十万人,后来该家族分成几支,散布在巴基斯坦的信德省及印巴边界地区。在英国殖民统治下,沙阿·纳瓦兹·汗·布托曾任焦纳格德上邦的宰相。印巴分治前,因其政绩卓著,英国王室授予他爵士称号,他也是1931年出席在伦敦举行的印度圆桌会议的代表在1958年实行土地改革之前,布托家族是信德省最大的土地所有者。它所拥有的土地是以英里而不是以英亩来计算的。据信德省流传很广的故事形象地说明了布托家族拥有的土地数量之多。1943年,征服信德省的英国将军查尔斯·内皮尔驱车巡视信德省。他每走一段时间就问一次司机:“这些土地是谁的?”“布托的土地。”司机总是这样回答。“等我们离开布托的土地时,要叫醒我。”他不耐烦地吩咐司机。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自己醒来,问道:“谁拥有这片土地?”司机仍回答:“布托。”这位英国将军听完后,惊讶好长时间合不拢嘴。
  布托家族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在巴基斯坦政治中的影响力同样广泛而深远。
  贝·布托的父亲佐勒菲卡尔·阿里·布托是巴基斯坦最著名的政治家,他于1971年从叶海亚·汗总统手中接管政权。1973年当选政府总理,1977年7月5日,齐亚·哈克将军发动政变,布托被捕入狱。1978年3月,拉合尔高等法院判决他犯有谋杀政敌罪,于1979年4月4日凌晨被处以绞刑。老布托是巴基斯坦第一位民选总理。他上台后大力推进民主改革、经济改革、医疗改革,颁布有利于下层民众的劳工政策,在巴基斯坦民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被视为巴基斯坦民主的象征。
  生在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贝·布托自始至终是巴基斯坦民众注目的焦点人物之一。她1953年6月21日出生在信德省。在家中四个孩子中最受父母宠爱。幼年时期,她先后在卡拉奇、拉瓦尔品第和拉合尔基督教教会学校学习。1969~1974年在美国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学院学习政治学等科目。1974~1976年在英国牛津大学深造。在此期间广泛参加社会活动,并当选为牛津大学学生辩论会主席。1976年从牛津大学毕业回国,在外交部研究室从事国际战略问题研究。1977年7月,布托政府被推翻后,被军政府软禁,后流亡英国并加入人民党。1978年9月,当选为人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78年3月~1979年5月,因从事反对军政府的活动,她先后六次被捕入狱和遭软禁。1982年11月,出任人民党代主席。1985年1月至1986年4月,再次流亡英国。1986年4月回国领导人民党组织反对齐亚·哈克总统的运动。1988年11月领导人民党赢得大选,同年12月2日出任总理。她是伊斯兰国家中第一位年轻的女总理。199O年8月6日,被伊沙克·汗总统解除总理职务。1993年1O月19日,再次在大选中获胜,二度出任总理。1996年11月5日,被莱加利总统以“腐败和无能”为由解除总理职务。
  1987年,贝·布托在母亲的安排下与扎尔达里成婚。扎尔达里的家族在巴基斯坦的名望不如布托家族高,但却也是卡拉奇市有地位的家族之一。扎尔达里曾在伦敦商学院接受高等教育。他喜欢马球并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马球队。贝·布托出任总理后,扎尔达里也很快出现在政治舞台上,1996年7月,被贝·布托任命为政府投资部长。在此之前,就有一些风言风语。有些媒体公开地把他称作“抽一成先生”,意思是说扎尔达里利用自己的影响,从事各种商业活动或作为中介,收取回扣和佣金。1996年11月,贝·布托的第二任政府被推翻后,扎尔达里受到10多项指控。其中包括腐败、毒品走私、谋杀等,两年多来一直被关押在兰迪监狱。在整个瑞士银行存款案中,扎尔达里也是主要的被指控对象。

  神秘的瑞士来客

  贝·布托及其家族面临贪污腐败等指控已不是第一次。早在1990年8月6日,时任总统的伊沙克·汗就是以政治上无能、治理不善和贪污腐败、大搞裙带关系为由解散她的政府的。1996年11月,莱加利总统解散了她的第二届政府,贪污腐败也是一条重要理由。1997年3月在大选中获胜的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上台执政不久,就开始成立清查机构对贝·布托及其家族成员在其任期内腐败行为进行审查。在9月份瑞士政府宣布暂时冻结布托家族的银行帐户之前,巴基斯坦政府就已进行了长达数月的调查取证工作。但苦于缺少有说服力的证据,该项调查一直没有大的进展。政府向民众许诺的彻底清查腐败分子的诺言一直难以兑现。民众也开始对政府的整治腐败、建立廉洁政府的能力表示出怀疑。负责调查工作的人员也已多次遭到批评。整个调查工作陷入困境。
  就在巴基斯坦政府的调查人员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亮光。7月份的某一天,一位神秘的瑞士人给巴基斯坦政府清查办公室打来电话,声称他掌握着谢里夫政府的主要政治对手——巴基斯坦人民党主席——贝·布托及其家族从事非法活动的秘密材料。这位神秘的告密者拒绝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求巴政府调查部门派人到伦敦接头。
  两天后,巴基斯坦政府清查办公室即派出了一个由高级官员和情报人员组成的4人小组秘密地登上了飞赴伦敦的国际航班。经过14个小时的连续飞行,该小组人员于第二天中午抵达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离开机场,他们径直驱车直奔位于“金融城”区的希尔顿饭店。在那里,那位神秘的瑞士人已提前一天到达。此刻正在12楼一个豪华的套间里等候巴方调查人员的到来。
  后来,据巴基斯坦清查机构透露出来的消息说,调查人员此次伦敦之行收获颇丰。那位神秘的瑞士人交给巴政府的秘密材料中,包括贝·市托的丈夫扎尔达里和母亲努·布托在海外非法注册代理公司和开设银行账户的亲笔签名,此外还有一些有关交易中收取回扣和佣金的记录。从这些材料中,可以看出,布托家族在海外的代理公司每年的营业额约有数千万美元。而其家族成员,主要是扎尔达里和努·布托夫人先后收取的回扣和佣金可能达到数百万美元之多。如果这些材料最终被证明属实的话,也就预示着贝·布托家族的末日就要到了。
  迄今为止,据称是出于“保密原因”,巴基斯坦政府一直未正式公布这些材料。它只是通过调查机构官员零零散散地介绍过这些材料的内容,并向记者出示过两份材料的复印件。其中一份材料是一家名为凯普里考恩的贸易公司要求从花旗银行向花旗银行(瑞士)转账的单据,其编号代码为342O34。在受益人一栏中,签名是“阿西夫·阿里·扎尔达里”,地址是贝·布托的家——位于巴基斯坦最大城市卡拉奇的比尔瓦尔宅邸。单据的其他各栏表明,该转账单的执行人为詹恩斯·舒尔格利希,其身份是凯普里考恩贸易公司的代理人。调查机构出示的另外一份材料表明,有6家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公司事实上属布托家族所有。这6家公司是:包麦尔金融公司、达尔吉尔联合公司,迈里斯顿证券公司、马尔顿商务公司、纳萨姆·亚历山大公司,以及上面提到的凯普里考恩贸易公司。据调查人员称,布托家族成立这些海外公司,主要从事巴基斯坦政府与外国公司贸易的中介和代理业务,从中收取佣金和回扣。也有一些主要是借公司名义,专门代布托家族管理在瑞士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存款,设立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在这份材料中,据称有扎尔达里和努、布托夫人的亲笔签名。
  为了说服公众,调查机构透露,说它已经组织过一些资深的法律及经济专家对这些材料的真实性进行了多次论证,其中不乏有丰富经验的反金融犯罪专家,他们的最后结论都说明这些材料是完全可靠、不容置疑的。
  随着事态的发展,这位神秘的瑞士人才逐渐浮出了水面。据来自各种渠道的消息表明,他正是那位在花旗银行签署转账支票的詹恩斯·舒尔格利希。这位舒尔格利希先生生于1942年,是日内瓦的一位执业律师。他也曾在法国的著名的飞机制造公司——达索飞机制造公司负责处理有关法律事务。他的妻子与贝·布托的母亲努·布托都出生于伊朗。正是依靠这种关系,他一直被布托家族视为心腹。2O多年来,布托家族在海外的一些利益几乎都由他负责代理。像舒尔格利希这样一位长期忠心耿耿为布托家族服务的人,为何要背叛布托家族?这至今仍是一个令人不解的谜。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可能是为了金钱。据一些媒体报道说谢里夫政府为了获得这位瑞士人手中的秘密材料,可能至少付出了一百万美元。而这位舒尔各利希先生最初的开价是1000万美元。一百万美元,足以让这位即将退休的瑞士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了。
  一年多来,许多媒体的众多新闻记者都绞尽脑汁,试图找到这位神秘的瑞士人,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事实的真相,但除了接受一些电话采访外,没有人有缘与他见面。目前,他仍是这桩“瑞士银行存款案”中最神秘的人物,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相信,今后还会有一些心有不甘、韧劲十足的新闻记者到处寻觅他的踪影。也许,有一天,他会主动站出来,向我们娓娓叙说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解开我们心中的疑团。

  清查机构导演“媒体审判”

  1997年3月,谢里夫领导的穆斯林联盟在大选中获得胜利,谢里夫第二次出任总理。上台伊始,他就宣布要根除腐败、贪污,清查贝·布托执政时期的各种违法乱纪行为。为此,他专门成立了由自己直接领导的总理清查办公室,该办公室与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等机构共同负责反腐败的领导和协调工作。但总理清查办公室与清查委员会的职责和权力范围划分模糊不清。此外,还存在一些临时设立的反腐败机构执行待定的反腐败任务。
  在清查贝·市托家族腐败问题的过程中,尽管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人是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负责人赛义夫·乌尔·拉赫曼,但实际具体掌管清查工作的,是总理谢里夫的亲弟弟,现任旁遮普省首席部氏的沙巴兹·谢里夫,商业部长伊沙克·克尔作为他的副手发挥了重要作用。据说,巴基斯坦政府派往伦敦与那位神秘的瑞士人舒尔格利希接头的调查小组成员,全都是由沙巴兹和克尔亲自挑选的。在沙巴兹手下,汇集了一大批法律、银行甚至是反毒走私问题的专家。在获得舒尔格利希提供的档案材料后,他们深信已经抓住了贝·布托家族,尤其是其丈夫扎尔达里的狐狸尾巴。他们决心乘胜追击,把布托家族违法犯罪的事实查个水落石出。为了寻找有说服力的证据,沙巴兹·谢里夫又命令其手下反反复复分析和审查有关材料;他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又几度派人飞赴伦敦、日内瓦查找有关线索。除专家调查组的成员外,沙巴兹·谢里夫的调查过程中,也得到了内阁石油部长齐杜里·尼萨尔和情报局长尼亚兹将军的大力协助,司法部长卡利德·安瓦尔则随时准备提供法律咨询。在这样一个调查阵容中,可谓人才济济。谢里夫政府欲彻底追查布托家族腐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当然,对贝·布托家族银行存款案的调查工作,也得到了政府各部门大力支持,在调查过程中涉及其他有关部门时,都是一路“绿灯”。在瑞士银行存款案被媒体公布出来之前,各项调查都处于秘密状态,贝·布托及其家族尚被蒙在鼓里,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瑞士政府宣布冻结布托家族在瑞士银行的存款后,沙巴兹·谢里夫才把有关档案材料交给清查委员会掌管,对案件的调查权才正式转到了赛义夫·拉赫曼手中。现在,拉赫曼的使命,就是依靠这些调查材料,与瑞士当局交涉,通过外交途径,获得瑞士政府的司法协助,并在彻底弄清事实真相的基础上对布托家族提出正式指控。他的另一项使命就是发动宣传攻势,通过新闻舆论的宣传、报导在民众中造成一种气氛,以打破市托家族的神话,为日后指控和审判这一大家族做准备。
  经过精心准备,拉赫曼向媒体披露了3O多个可能涉及贝·布托、扎尔达里、布托夫人的案件的情况。一时之间在全国造成了一种“反布托浪潮”。在各大报纸、电视等媒体上几乎每天都可以读到看到拉赫曼在向记者发市政府调查布托家族腐败案的消息。为了证明这些案件是有根有据的,拉赫曼也多次邀请巴基斯坦情报人员在记者招待会上作证,并向记者散发了部分档案材料的复印件。这一系列宣传行动,让大多数巴基斯坦人相信,政府掌握了布托家族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贝·布托、扎尔达里夫妇以及市托家族其他一些成员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面对政府的调查和宣传攻势造成的强大压力,贝·布托多次接受记者采访或专门发表声明,否认清查委员会的指控。她反复强调,这次调查带有明显的政治目的,调查材料都是伪造的。她说,布托家族几十年来都在为巴基斯坦的民主而斗争。她的父亲、弟弟都为此而惨遭杀害。她指责现任总理谢里夫才是巴基斯坦最腐败的人。她说:“布托家族的富有,在全国是人所共知的。我们没有一分钱是非法所得。相反,有些人投靠齐亚·哈克军政府从国家银行获得大量非法资金。这种人才理应受到清查。”
  贝·布托也猛烈抨击清查委员会的宣传行动。她把清查委员会的行动称为“媒体审判”,认为这纯粹是为了诋毁布托家族的声誉。在未经付诸法院判决,即把一些伪造的材料交媒体曝光,其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在媒体强大的舆论宣传面前,加上一些记者捕风捉影地对这一案件进行大肆渲染,贝·布托的反击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孤立无助地抗击着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时刻面临着倾覆的危险。实际上,在法庭正式审理之前,贝·布托及其家人即已经被推到了被告席上。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们将不得不在各个战场上展开斗争,接受法庭一次次的传唤,回答一个又一个的提问。而对清查委员会的数十项腐败指控,贝·布托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吗?抑或,政府能够如愿以偿地把负·布托及其家族送上被告席并最终使其获得应有的惩罚吗?正如贝·布托所说,在巴基斯坦这样一个国家,诽谤和诬陷也能置人于死地。“你要相信,即使你是清白无辜的,也会因为泥多了使你拔不出脚。”

  与瑞士政府的讨价还价

  迄今为止,布托家族的财富到底有多少,没有人能说出确切的数字。对此,《纽约时报》一位记者进行了较为细致深入的调查。许多巴基斯坦官员认为,贝·市托在执政时期,先后通过大米贸易、出售政府土地,授予经营或进口垄断权等活动,大肆收取回扣和佣金,非法所得财产总额约在15亿美元以上。其他一些人则认为这一数字明显地带有夸大的成分。世界著名的报纸——伦敦的《金融时报》估计,这桩案件涉及金额约3亿美元。贝·布托及其家人到底拥有多少非法财产?这是民众普遍关心的一个焦点问题。既然清查委员会要证明贝·布托的腐败行为,它就有责任追查贝·布托家族在世界各地的存款账户,并说明其非法来源。瑞士是一个银行业十分发达的国家。在这里因其保密性好而备受世界各国富有者的青睐。他们都乐意把自己的存款存到这里。这里也是“洗钱者”的天堂,世界各地的贩毒集团、黑手党腐败分子大多在这里从事罪恶的洗钱活动,巧妙地把一些黑钱转为合法收入,逃避法律制裁,有鉴于此,巴基斯坦调查部门也把重点放在这里,把它视为清查布托家族的一个突破口。
  到目前为止,巴基斯坦政府还只是透露了“瑞士银行存款案”的一些主要细节。至于贝·布托家族是怎样获得非法收入,又是如何把这些钱存入银行的?它是怎样说服瑞士政府冻结布托家族的存款账户的呢?对此,外界有种种猜测。《纽约时报》作为一份世界级大报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把事实真相公布于众。在前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它的一些特派记者不辞艰辛,行程数万公里,先后走遍了从巴基斯坦到中东、从美国到欧洲的大半个世界,为我们揭示出了此案鲜为人知的一些细节。
  据该报报道,在这宗扑朔迷离的存款案中,主要的角色除包括布托家族成员外,还涉及到其他一些机构和个人。据称,为了为自己的腐败行为作掩护和从事洗钱活动,布托家族在海外注册了至少6家公司。这些公司主要设在英属维尔京群岛。这6家公司的名字都已在詹恩斯·舒尔格利希交给巴基斯坦调查机构的档案中记载并已披露给了新闻界。而代表布托家族从事管理和经营的代理人,就是这位舒尔格利希先生。《纽约时报》证实,布托家族几乎所有的交易和谈判都是由他经手的。在收取佣金和回扣,再把这些钱收入到布托家族的银行账户的整个过程中,一些西方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发挥了关键作用。这些银行包括总部设在瑞士的巴克利银行、瑞士联合银行和花旗(瑞士)银行。布托家族在西方国家的一些政界、律师界、经济界的朋友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纽约时报》认为,正是通过这样的一个关系网和洗钱网,布托家族才能够把从事中介、贩毒、走私等非法活动的收入合法化,敛聚了惊人的财富。
  1997年,谢里夫政府向瑞士当局提出了对布托家族贪污腐败的指控,要求瑞士对巴基斯坦调查人员提供必要的司法协助,冻结布托家族在该国银行中的账户和其他资产。为说服瑞士人,巴基斯坦调查机关提供了一系列调查材料。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舒尔格利希提供的瑞上银行转账支票及扎尔达里签字的与一些代理机构签订的代理协议等。
  面对如此有力的证据,瑞士当局不得不采取行动。它首先组织了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以查清哪些账户是属于布托家族的。9月初,伯尔尼的瑞士警察总局发言人福科·盖利在记者招待会上称,该局已奉命对可能涉及布托家族非法存款的四个银行,包括瑞士联合银行、巴克利(日内瓦)银行、花旗(瑞士)银行和肯特拉德·奥尔蒙德·布鲁斯银行进行了调查。在巴方的压力下,瑞士警察当局又把这一数字增加到7家。这位发言人也宣布,瑞士当局已经冻结了据称属于布托家族的6家海外公司的账户。而列在贝·布托、扎尔达里、努·布托等个人名下的银行账户,瑞士当局尚未最后确定是否予以冻结。这取决于巴基斯坦提供的指控材料的真实程度。巴基斯坦政府清查委员会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向瑞士当局提供了一些在押的罪犯的自供状。
  这些交待材料都说明布托家族卷入了贩卖毒品、洗钱等非法活动。在有力的证据面前,瑞士当局根据新的银行法,决定给予巴基斯坦政府司法协助,正式冻结属于布托家族在该国银行的一些账户。这一冻结命令,涉及17笔存款,总额计138O万美元。当局还暗示,随着调整工作的深入,可能会有更多的账户被冻结。9月8日,这一消息正式向外界宣布。根据有关法律,布托家族可以在1O天内就这一决定向瑞士法院提出申诉。
  瑞士政府的冻结行动,使布托家族深感震惊。9月9日,即瑞士政府宣布冻结行动的第二天,贝·布托即向信德省高级法院递交了一份申诉状,要求法院禁止谢里夫政府进行所谓的“媒体审判”,命令谢里夫政府出示详细的调查材料,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贝·布托在回答自己是否在瑞士银行拥有存款的问题时,最初是断然否认,后来则闪烁其词。她说:“我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存款)。但这只是一个技术性的、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在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的关键在于,瑞士政府已陷入了巴基斯坦国内的党派纷争,这让我对它感到失望。”贝·布托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瑞士银行持有大笔存款,这也在情理之中。即使这些钱是其合法收入,被揭露出来后,也必然损害其政治形象,巴基斯坦法律允许个人在海外存款,但参选公职必须如实予以申报。很明显,贝·布托及其家人在最近的财产申报表上,并没有列上这些存款。就这一点,也足以令巴基斯坦的选举委员会取消其议员资格。布托家族的支持者也对政府提交给瑞士当局的档案材料提出了很多疑问。各种媒体也先后就这些材料的真实性问题进行了大量的采访和调查。
  首先,破瑞士政府冻结账户的6家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6家公司,是否真正属布托家族所有?投资代理是国际上通行的一种投资运营方式。按惯例,在各种谈判过程及签订的各种协议、合同中,代理人都不得把投资者的姓名、职业、住址等情况透露出来。为客户保密是代理人从事投资代理业务的一条重要原则。而在舒尔格利希提供的材料中,清楚地说明了属布托家族所有的6家公司的名称和注册时间等。更令人费解的是,在涉及这几家公司的银行转账支票等文字材料中,都明白无误地填上了受代理人扎尔达里的名字和住址。
  在清查委员会主席透露给新闻界的各种消息中,存在着一些时间方面的漏洞。据拉赫曼称,1991年4月25日扎尔达里曾在瑞士与一些海外代理公司签署协议,成立了一个名为包麦尔的金融公司。舒尔格利希提供的材料中,就有这份协议,上面有扎尔达里的亲笔签名。事实是,自齐亚·哈克总统解散贝·布托的第一届政府后,扎尔达里就已锒铛入狱。199O年12月至1993年2月,他一直被关押在兰迪监狱,面临着总共12项犯罪指控。如果说拉赫曼的说法属实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扎尔达里曾在1991年4月底离开监狱飞赴日内瓦;第二种可能是这项协议是他在兰迪监狱中签署的。而这两种可能性都让人觉得是那么不可思议!后来,拉赫曼对这一问题反复进行解释,但一直未能自圆其说。
  在舒尔格利希提供给巴基斯坦调查部门的材料中,一些协议同样表明努·布托夫人在海外拥有代理公司。当然,努·布托夫人与一些公司签署的协议中不存在时间上的自相矛盾。但很快,布托家族就出示了一份努·布托夫人的亲笔签名。经有关法律专家验证,鉴定与清查委员会提供的材料中的签字存在明显不同。
  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还犯下了另一个明显的错误。在瑞士当局宣布冻结布托家族存款的决定后,该国联邦警察事务办公室即致信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通报了这一决定。随后,拉赫曼即代表清查委员会,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向记者散发了该信的复印件。该信本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消息灵通的新闻记者很快就发现,复印件被蓄意删掉了3行内容。这些删掉的内容说明,瑞士政府的冻结令有效期截止12月8日。也就是说,瑞士政府采取的是临时冻结行动。这一点很快被瑞士驻巴基斯坦大使马克·萨拉明先生证实。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瑞士政府无意介入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党斗争。巴基斯坦政府提供的材料确凿有力,瑞士政府基于其国际义务,不得不提供必要的司法协助。瑞士政府也并没有完全按照巴基斯坦政府要求行事。它只是决定临时冻结布托家族持有的账户。在12月8日之前的三个月内,巴基斯坦政府调查部门必须向瑞士警察事务办公室提交更有力的证据,说明这些银行存款与巴基斯坦政府所谓的走私、贩毒等非法活动有直接联系。否则,这些冻结令将被取消。
  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人为地制造伪证,受到了国内各界的强烈批评。民众普遍认为清查委员会的行动,开了一个非常恶劣而危险的先例。对此,拉赫曼避重就轻,敷衍搪塞。他称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技术性失误,他将尽快把布托家族的案子提交法庭,并保证,届时提供的各种调查材料将是完全真实的。但无论怎么说,清查委员会的这一行动,已使舆论开始怀疑其动机和可靠性。这桩存款案能否得到公正调查,已越来越引起人们的担心。
  1997年9月25日,扎尔达里在兰迪监狱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我可能在瑞士银行开有账户,但现在已记不清了。”而法律专家们证实,瑞士政府冻结布托家族的银行账户,并不能因此就断定他们有非法活动。根据最近修改的新的银行法,一个国家政府通过提供证据获得瑞士政府的司法协助,冻结某些犯罪嫌疑人的存款和其他资产,已经比过去更容易了。因此,在目前情况下,也不能完全排除调查人员伪造证据,利用瑞士的法律达到政治目的的可能性。
  总之,巴基斯坦国内对瑞士银行冻结布托家族存款的行动看法不一,众说纷坛。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巴基斯坦调查机构应尽快在三个月期限内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为此,9月24日,谢里夫总理派自己的代表,前司法部长沙里夫丁·皮尔扎达赴美国访问,专门就有关银行存款和金融犯罪等方面的法律程序咨询了美国最有名的一些法律专家。26日,皮尔扎达由纽约飞赴瑞士首都日内瓦,就收回贝·布托家族的存款问题与瑞士方面进行了秘密会谈。

  在伦敦开辟第二战场

  如果说,瑞士是巴基斯坦海外调查行动的主战场,那么英国首都伦敦则称得上是这场反腐败斗争的第二战场。俗话说:狡兔三窟。布托家族有众多的关系网,他们决不会把存款全都放在瑞士。据巴基斯坦调查人员透露,政府掌握的情报表明,布托家族在瑞士的17家银行中的存款,共约5000~8000万美元。此外,他们在包括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等在内西方国家里共存有15亿美元的巨款。除银行存款外,布托家族在这些国家还拥有价值惊人的房地产、股票投资等。
  与瑞士政府的交涉,取得了初步胜利,大大鼓舞了巴基斯坦调查机构的信心。他们如法炮制,向英、法、德等国司法当局提供了对布托家族的指控材料,并同样要求这些国家给予必要的司法协助,调查贝·布托家族的存款及其他财产。其中,英国是调查工作的又一个重点目标。
  1997年9月19日,英国驻伊斯兰堡高级专员(英联邦国家大使的别称)向新闻界证实,英国政府已经收到巴基斯坦政府要求给予司法协助的电函。英国政府已经责成内政部组成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按巴基斯坦政府提供的材料进行调查。在内政部结束有关调查之前,英国政府暂不作最后决定。
  在得知巴基斯坦政府欲寻求英国政府协助,冻结布托家族在英国银行的存款后,贝·市托立即采取行动,力求避免瑞士冻结存款的一幕在英国重演。当天,贝·布托即飞赴伦敦,聘请了一些著名津师,向英国有关部门施加压力,制止英国司法当局向巴基斯坦政府提供司法协助。布托家族的律师称,没有任何现存法律能够说明向巴基斯坦调查机关提供司法支持是合法的。如果英国内政部同意向巴基斯坦调查部门提供司法协助,他们就准备向最高法院提出控告,经过努力,他们成功地说服伦敦地方法庭下令暂时禁止英国警察当局调查布托家族在英国的财产状况。
  英国政府已经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21日,《金融时报》披露,在权衡利弊后,英国政府决定拒绝巴基斯坦政府的要求。理由是:一、巴基斯坦与英国间从来没有就有关相互提供司法协助事宜达成任何协定。因此,英国政府没有义务提供帮助,满足巴方的请求;二、1992年,英国曾就调查国际信托商业银行破产案寻求巴方提供司法协助,结果遭巴基斯坦政府拒绝,导致对该案的调查无法开展。同时,为了避免给人留下包庇布托家族的印象,英国建议巴基斯坦政府聘请英国律师就贝·布托家族腐败案提出民事诉讼,由法院决定是否应针对布托家族的资产采取行动。对此,英国政府表示决不会反对。至此,巴基斯坦政府碰上了一个硬钉子,调查工作再度陷入困境。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在巴基斯坦政府的多方努力下,英国政府在1998年1月底重新作出决定,同意向巴基斯坦政府提供司法协助。一时间,布托家族再次陷入被动。为挽回颓势,布托家族的律师正式向伦敦高等法院递交了申诉书,指控英国政府的行动缺少法律基础,请求法院就其合法性作出裁决。据英国政府有关部门称,最终同意向巴方提供支持,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即巴方向英国政府提供了证明扎尔达里及市托家族其他一些成员从事毒品交易及恐怖活动的材料,而根据国际社会在199O年签署的国际刑事审判合作公约及联合国毒品和麻醉品控制大会有关精神,作为这些法律文件的签字国,英国有义务向巴方提供司法协助。英国政府的这一决定,再次把自己置于这场反腐败风暴的中心。1998年2月2日,《金融时报》评论认为,在同意巴基斯坦政府的请求后,英国政府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一场政治性的司法纠纷,布托家族的控告,将会令它深感头痛。
  在巴基斯坦清查委员会提交英国政府的涉嫌参与扎尔达里贩毒交易的人员名单中,包括了巴基斯坦政坛上许多的知名人士,其中包括前总统伊沙克·汗、前总理M·库里希、贝·布托、前总理夫人努·布托、前空军司令阿巴斯·卡塔克、前联邦政府内政部长纳斯鲁拉·巴伯尔将军、前海军司令曼索尔·乌尔·哈克等数十人。这些人大多是贝·布托执政时期的权势人物。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尚未得到完全证实,但也足以对英国政府构成一种强大压力,说服它对巴基斯坦反腐败调查工作予以协助。巴基斯坦政府清查机构在第二战场上又取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
  对巴基斯坦政府提交的涉嫌扎尔达里贩毒活动的人员名单,一些媒体也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据亲布托家族的一家媒体报道,指控扎尔达里从事贩毒活动的证据都是凭空捏造的。据悉,这些指控中的关键人物是一个居住在卡拉奇市东区的名叫阿西夫·俾路支的人。他在1997年6月24日因偷窃财物被捕。目前关押在旁遮普省拉合尔市的曼格普拉监狱,有关其情况的案卷登记号为1997年第32号。该报披露,这位在巴基斯坦南部城市卡拉奇犯有偷窃罪的人,之所以被送到拉合尔市扣押,主要原因是谢里夫总理的一个弟弟在该市任警察首脑,在拉合尔的曼格普拉监狱,面临审讯人员的威逼利诱,俾路支很快就招认,自己从事贩毒活动,同时他供出自己的后台老板就是扎尔达里。两天后,他就被宣布免予起诉,获释回家了。后来,俾路支也否认自己曾从事贩毒活动。拉合尔高等法院的一份申诉材料中,俾路支声称,自己从未供认扎尔达里参与贩毒活动。相反,他声称,在被关押期间,他曾被狱政当局秘密送往首都伊斯兰堡接受调查人员审讯。有人想诱使他指控扎尔达里,但遭其严辞拒绝。俾路支的申诉状现存在拉合尔高等法院,编号为1998第4386号。而据说由其亲笔签名的自供状也将在不久后交到最高法院,以便展开调查和审理工作。
  另一家较有影响的报纸《边疆邮报》。也在1998年6月18日刊登了一篇文章,披露了巴基斯坦调查人员侦破一桩与扎尔达里有关的贩毒案的经过。据该报称,1998年5月15日,巴基斯坦情报局卡拉奇分局收审了一位7O岁的服装商人,他名叫索兰基·汗。该局对他提出了三项指控,包括非法携带和贩运大麻、向警察开枪及非法持有武器。按照卡拉奇分同的说法,这位索兰基·汗曾在1994年7月间贩运大麻100多公斤,被卡拉奇市警察局的蒙塔兹·布尔尼当场抓获。布尔尼称,在抓获这位毒品贩子后,自己本该受到表彰。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却被指控收取了这位毒品贩子1500万卢比的贿赂,犯下了渎职罪。而关于他渎职的调查行动,被人下令中止了。而他则最终被强制提前退休。当时正是贝·布托上台执政。布尔尼警官认为,是布托的丈夫扎尔达里卷入了这桩毒品交易,也正是他唆使一些人解除了自己的职务。为此,他向卡拉奇情报分局提出申诉,该局遂收审了索兰基·汗。
  对于这桩毒品案,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原反毒品署负责人萨拉·乌丁·蒂米齐称。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桩毒品大案的话,他领导的反毒品署不会得不到通报,这项针对扎尔达里的指控简直有点危言耸听。
  目前,索兰基·汗仍被关押在拉合尔的一个监狱。警方掌握的交待材料表明,索兰基·汗招认,他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由法乌兹·阿里·卡兹米和Z·米尔扎引荐给扎尔达里的,地点就在位于伊斯兰堡的总理府邸,此后,他作为扎尔达里的合伙人,长期从事毒品交易。在此过程中,他曾多次通过朋友向扎尔达里转交金钱。在这份供状上,按有索兰基·汗的手印。
  索兰基·汗的家人对其被捕感到震惊。他们说,索兰基·汗从未卷入大麻走私活动,卡拉奇情报部门的指控纯粹是无中生有。索兰基·汗是从一个肉店回家时,在家门口附近被人带走的。在此之前,除到麦加朝觐外,他几乎很少走出居住的村子。索兰基·汗的家人谴责警察当局惨无人道地刑讯逼供。据称,目前尚押在狱中的索兰基·汗因受拷打导致膝盖严重受伤,至今难以站立行走。
  1997年1O月9日,前布托政府的内政部长巴伯尔将军对政府的清查工作进行了猛烈抨击。他批评政府为向英国政府证明贝·布托夫妇与贩毒活动有牵连,不惜与一个臭名昭著的毒品犯进行幕后交易。他宣称,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表明巴基斯坦调查机构让毒品犯达乌德·居特诬陷贝·布托夫妇,条件是可以减轻对他的处罚。
  目前,索兰基·汗和达乌德·居特等人的供状都是由调查部门提交给英国政府指控扎尔达里证明的材料的一部分,而直到目前,英国政府也无法证实这些材料的真实性。
  除了千方百计地在国内调查外,巴基斯坦有关部门也在英国直接采取行动。1998年1月2O日,塔斯社的一则新闻报道,为了查明市托家族在英国银行的存款,巴基斯坦调查部门已经聘请了一家私人侦探所予以协助。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这家侦探所向巴基斯坦有关部门通报了布托家族在该国银行的8个秘密账户的详细情况。同时,这家私人侦探所还向巴方证实,贝·布托夫妇在英国的几个城市确实拥有几处价值不菲的房地产。这项调查当然不是免费服务。据塔斯社得到的消息说,巴基斯坦政府为此至少付出了1OO万英镑。

  罗克伍德乡间别墅

  除在西方一些国家银行有巨额存款外,据认为布托家族在美、英、法、德等国拥有多处房地产。其中,在英国伦敦市郊的苏莱伊的一座罗克伍德乡间别墅,据称就属于扎尔达里所有。
  这座别墅位于伦敦市南区,占地面积共355英亩。这栋别墅宽敞豪华,仅卧室就有9间,配有室内游泳池。其后院是一个15英亩的大花园。此外,还设有专门的直升飞机停机坪。据《泰晤士报》的报道说,这里的村民都知道这栋别墅属扎尔达里所有,有些居民能够很清楚地说出扎尔达里的长相。但没有人在这里见过贝·布托。
  据《星期日电讯》报道,这座乡间别墅始建于1930年。原属一个英国贵族家庭所有。1996年6月扎尔达里通过伦敦一位名叫理查德·霍华德的名律师的帮助,以4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处房产。
  扎尔达里是一位马球迷。搬入别墅之前,扎尔达里把一块11.5英亩的绿地划作马球场。另外铺设了一个练习跑道,搭建了4O个马厩。他还特意为前来观看马球比赛的亲友准备了看台和停车场。为了装修和改造这座别墅,扎尔达里拨出了1OO万英镑,约合15O万美元。据一位负责拨款的前政府官员反映,扎尔达里曾命令他为装修这座别墅拨款130万美元(当然是以其他名义),但遭到他的拒绝。当时扎尔达里恼羞成怒,威胁要解除这位官员的职务。果然,在两个月后,扎尔达里如愿以偿。有关机构以这位官员“工作不力”为由,命令他提前退休。这位官员名叫穆罕默德·麦赫迪,现居住在伊斯兰堡。他表示将就此事上诉法院,争取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罗克伍德别墅的室内装修之豪华,各种设施之贵重,也同样令人感到惊叹不已。
  在巴基斯坦的拉合尔市,有一家专门生产高档家具的著名厂家。这里生产的家具运销欧美,甚至是中东地区的一些皇室也到这里订购家具。据巴基斯坦调查人员得到的情报称,扎尔达里罗克伍德别墅的高档家具也是从这里订购的。1998年3月《纽约时报》的记者按图索骥,找到了这个家具生产厂家并采访了该厂女老板萨鲁赫·雅各布。她向记者讲述了为扎尔达里生产家具的细节。1996年5月,有两位英国人来到这里。他们自称是5个室内装修工程公司的工作人员。据称,他们是专程从伦敦来到拉合尔,为扎尔达里在伦敦的别墅购买家具。正是他们向萨鲁赫·雅各布透露了扎尔达里总计达15O万美元的装修计划,其中包括从意大利进口一张价值连城的水晶石餐桌。经过仔细挑选,他们订购了83件家具,装在11个集装箱里运到了英国。收件人为巴基斯坦驻英国使馆。1996年4月,扎尔达里又在这里订购了8个集装箱家具运往罗克伍德别墅。据一些当事人说,集装箱中同时还装有一大批珍贵的字画等艺术品及名贵的枪支、刀剑等收藏品。
  贝·布托在多个场合都失口否认曾在伦敦拥有房地产。她说:“我从来没有听说(罗克伍德)这个名字。一个身在伊斯兰堡的人,为什么要到伦敦去购买一栋别墅?”在接受另一次采访时,贝·布托暗示,如果扎尔达里真的在伦敦拥有一个别墅,那他可能是为另一个女人准备的。
  调查人员对贝·布托的回答颇为不满。他们称这纯粹是一种托词。为此,他们提供了一个细节,证明罗克伍德别墅确实是贝·布托夫妇度假的去处。据一位西方记者称,他曾在1996年的某一天到过这座别墅。在其中一个房间里看到贝,布托夫妇及三个孩子的大幅合影摆在非常显眼的地方。“如果说,扎尔达里买这栋别墅是为了别的女人,那为什么要摆上这些照片呢?”其中原由,不仅让人迷惑。
  有迹象表明,扎尔达里确实拥有这栋别墅。在卡拉奇的兰迪监狱接受《纽约时报》记者采访时,扎尔达里说:“那所别墅的价值还不能与现任总理谢里夫在伦敦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地带的豪华公寓相比。谢里夫的那一处房产价值超过罗克伍德别墅不上两倍。”
  于是一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扎尔达里被迫步步退却。巴基斯坦调查人员与英国有关调查机构密切合作,调查工作不断取得突破。除罗克伍德别墅外,他们同时找到大量证据,证实在英国所属曼恩群岛注册的数家公司,包括威尔福德农业公司、帕森农业有限公司、罗米纳股份有限公司、奥尔顿联合有限公司等都属于扎尔达里所有。
  1998年7月12日,英国伦敦地方法院宣布,暂时冻结可能属于扎尔达里的房地产和银行账户。法庭将择日进行审理。该法院宣布冻结的资产及账户包括以上四家公司的所有股份。这几家公司在道格拉斯市国民威斯敏斯等银行的71167118、71167161、71167226和71167218号账户也同时被冻结。而罗克伍德庄园别墅,据称就属于罗米纳股份有限公司所有。
  该法院也同时宣布,若有人擅自动用以上被冻结的资产和存款,将被以蔑视法庭罪论处。至此,巴基斯坦调查机关与布托家族在英国的斗争暂告一段落。总的看,扎尔达里所处的境遇已是万分危险。巴基斯坦调查机关在成功地说服瑞士和英国政府冻结布托家族的资产及账户后,又多次致信美国、法国等国政府,对布托家族在这些国家一些房地产及账户提出了冻结要求。其中包括贝·布托家族在美国南部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的一座豪华别墅。但迄今,这些国家还未采取行动。

  “黄金交易”

  巴基斯坦和印度等南亚国家的珠宝加工工业在世界上具有重要地位。在这里,即使最贫穷的人,也都拥有一定数量的黄金首饰。南亚各国加工的珠宝饰品,还远销世界各地。因此,南亚各国每年都进口大量黄金,以满足珠宝工业的发展需要。黄金贸易的繁荣,也带动了黄金走私活动的猖獗发展。近年来,巴基斯坦沿阿拉伯海的整个地区,东至港口城市卡拉奇,西至与伊朗交界地带,已成为西南亚地区黄金走私者的天堂。以至有人夸张地说,在这一带来来往往的船只,99%的都是在从事黄金走私活动。除海路外,走私者还开辟了黄金走私的“空中走廊”,他们甚至拥有远比缉私机构更先进的运输设备和通讯系统,缉私部门对他们也无计可施。到1993年,据估计这一带每年的黄金走私额已达到十多亿美元。
  1993年贝·布托第二次出任总理后,就考虑采取措施,加大对黄金走私活动的打击力度,实行黄金进口专营,纠正巴基斯坦黄金市场的混乱局面,此时,一位定居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巴裔商人阿卜杜尔·拉扎克向巴基斯坦政府提出一项建议。他要求巴基斯坦政府授权他作为代理垄断黄金进口,作为交换条件,他保证协助巴基斯坦政府规范黄金贸易,增加政府税收。
  1994年12月,巴基斯坦政府商业部长写信给拉扎克,正式通知他被委任为巴基斯坦政府黄金进口的唯一代理商,期限两年。对国内政府的这一决定,国有一些公司表示出强烈不满,他们指责政府有官员收取了拉扎克的贿赂。但此事在贝·布托执政时期一直未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贝·布托家族在瑞士银行的存款被冻结后,巴基斯坦调查机关就黄金进口问题进行了调查。但至今尚未披露详细调查结果。但《纽约时报》记者的调查和采访披露了这笔交易中的一些可疑之处。据该报称,1994年1月,也就是在拉扎克向贝·布托政府提出代理黄金进口的建议后不久,布托家族的代理人詹恩斯·舒尔格利希就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了一个名为凯普里考恩的贸易公司。正如这位瑞士人在伦敦交给巴基斯坦调查人员的材料显示的那样,扎尔达里是这个公司的第一合伙人。而詹恩斯就是布托家族的代理人。9个月后,也就是1994年1O月5日,这一贸易公司在阿联酋的迪拜市的花旗银行分支机构开设了一个银行账户。同一天,以拉扎克的名字命名的ARY贸易公司即把500万美元存入该账户。两周后,该公司又在同一账户存入了5OO万美元。该报认为,各种迹象表明,存入的这10OO万美元就是扎尔达里收取的“好处费”。
  《纽约时报》记者也在迪拜采访了当事人拉扎克。他证实,在贝·布托下台之前约一年半的时间里,他的公司共负责向巴基斯坦进口了总值5亿美元以上的黄金。他也承认,在此期间,曾多次赴伊斯兰堡会见了贝·布托和扎尔达里,但否认与布托家族有任何秘密交易。他发誓说:“我没有付一个子儿给扎尔达里。”他认为,所谓他的公司存入花旗银行(迪拜)的1000万美元的材料都是伪造的,他还怀疑有人与该银行工作人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目的是损害布托家族的声誉。
  《纽约时报》记者的调查也证实,正是利用在花旗银行(迪拜)的存款,扎尔达里在1994~1995年间的8个月时间里,先后购买了价值66万美元的珠宝。其中,仅在美国加利福巳亚贝弗利山庄的卡迪尔和布加利公司一次购买的珠宝总值即达24.6万美元。

  出卖进口商品检验权

  巴基斯坦调查机关指控布托家族以权谋私的另一个案件是有关贝·布托执政时政府授予两家瑞士公司进口商品检验权的过程中,存在行贿受贿行为。
  苏黎上商品检验代理公司(SGS)是一家拥有3500O名员工的大公司。它主要从事一些国家进口商品装船前的检验工作。其业务遍及五大洲,年收入约达2O亿美元。这家公司在贝·布托执政时期从事巴基斯坦主要商品进口的装船前检验。当时,巴基斯坦政府提出了一系列财政措施,以扩大税收,减少财政赤字。海关关税是巴基斯坦税收的主要来源,也是改革的重点。为此,为避免进口中的偷漏税行为,巴基斯坦政府规定,凡进口商品,必须经过SGS公司及其子公司考蒂科纳检验公司在装船前予以检验,并发给进口合格证书。政府的这一措施,就把所有进口商品的数量、价格等情况掌握在手中,避免偷漏关税的行为发生。据调查人员称,为了获得检验权、SGS公司曾向布托家族行贿数百万美元。他们提供的材料,证明扎尔达里收了巨额佣金。据悉,SGS公司有关业务负责人曾在1994年写信给扎尔达里,允诺付给属于扎尔达里和努·布托所有的三家海外公司9%的佣金。1994年6月,考蒂科纳检验公司在给扎尔达里的一封信中写道:如果我们在半年内获得检验权,我们付给您6%的佣金。类似的两封署期为1994年3月和1994年6月的SGS公司该项业务负责人发出的信中,答应分别给另两家海外公司6%和3%的咨询费。马里进出口管理部门也向调查人员证实,在1995年1月至1997年3月间,以上两家瑞士公司共检验了超过154亿美元的进口商品,获利共达1.31亿美元。调查人员估计,布托家族(主要是扎尔达里)从中收取的佣金可能高达1180万美元。
  巴基斯坦调查机关的调查结果使SGS公司处于一种非常被动的地位。其信誉明显受到影响。该公司总裁伊丽莎白·萨利娜·阿莫利在瑞士接受了《纽约时报》记者采访。她向记者透露,该公司已就巴基斯坦调查机构的指控进行了内部调查,但尚未有最后结果。而该公司负责法律事务的一位官员向记者透露,该公司已对负责与巴基斯坦政府签订检验合同的业务部门进行了整顿,现在该部门已任命了一位新的负责人。而1994年初购入的子公司——考蒂科纳检验公司已被出售,买主恰恰是其原先所属的那个家族。另据这位官员向记者透露,该公司的检验结果表明,在1995年~1996年的近两年时间内,巴基斯坦关税征收过程中存在许多严重问题。其实际关税收入缺口达6.5亿美元。SGS公司已把这一情况通报了巴基斯坦政府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等,但一直没见有什么反应。
  巴基斯坦调查机关暗示,SGS公司的分公司——考蒂科纳检验公司实际上是属布托家族所有。布托家族以临时收购该公司为条件,把进口检验权授予了SGS公司。在此过程中,考蒂科纳公司通过大量的虚报、瞒报等舞弊行为,使布托家族拥有的公司以免税进口大量商品,从中谋取了巨额利润。

  胎死腹中的“幻影-2000战斗机交易”

  冷战期间,巴基斯坦曾是美国重要的战略伙伴之一。冷战结束后,巴基斯坦在美国全球战略中的地位下降。巴美关系急剧降温。199O年,美国布什政府以巴基斯坦发展核武器为由,取消对巴基斯坦的军事援助,同时冻结了巴基斯坦购买两个中队的F-16战斗机。而巴基斯坦为购买这批战斗机,已预先付了生产该战斗机的洛克希德公司16亿美元货款。至今,美国既不归还巴基斯坦政府的货款,也不交付巴基斯坦所订购的F-16战斗机。巴基斯坦己就此事上诉至美国法院,但迄今尚无任何结果。
  从美国购买飞机不成,巴国防部就把目光转向法国的达索飞机制造公司。该公司生产的幻影-2000系列战斗机,也是举世闻名的机型,在国际军用飞机市场上享有盛誉。在得到巴基斯坦政府欲订购幻影-2000战斗机的消息后,达索公司即派出一个专门小组赴巴基斯坦谈判。该小组负责人是达索公司的法律事务部主任克莱鲁。据称,达索公司深知扎尔达里在订购过程中的决定作用,就把它作为重点工作对象。到1995年4月,谈判实际上是在达索公司与扎尔达里之间进行。而扎尔达里的谈判代表。就是在巴黎开业的律师兼银行家阿莫尔·劳迪。他曾在美国定居多年,曾担任现己破产的国际商业信用银行的执行官。英国调查部门曾就该银行破产一事开展调查,但因巴基斯坦政府拒绝予以合作而不了了之。劳迪与布托家族关系密切,他的姐姐迈利赫·劳迪曾任巴基斯坦一报社编辑。是贝·布托的密友之一,1994年被贝·布托提名委任为巴基斯坦驻美国大使。
  关于与达索公司的谈判过程,布托家族的代理人詹恩斯·舒利格利希曾写过一个详细的备忘录。这份备忘录现掌握在巴基斯坦调查人员手中。
  据该备忘录记载,达索公司的执行官最终同意给属于扎尔达里所有的马尔顿商务公司5%的“酬劳”。这笔资金由达索公司与另外涉及幻影-2000战斗机生产的两家公司分摊。其中之一是斯尼克莫公司,它是达索飞机公司主要的引擎供应商;另一家是汤姆森-CSF公司,专门负责生产飞机电子设备。
  达索飞机公司是世界闻名的大公司。它在处理涉及“回扣”和“佣金”等问题时,格外谨慎。
  法国有关反腐败的法律规定,在所有商业活动中,都不得以任何名义贿赂法国官员。同时,为保证法国公司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又规定,允许法国公司给予外国官员或公司合理的回扣或佣金。这部分费用,甚至可以用来抵税。因此,达索公司在备忘录中特别强调,巴方必须保证付给马尔顿商务公司的5%的酬劳不得以任何形式转交给任何法国公民或任何由法国人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公司,也不得存在任何一家法国银行。为达到严格保密,达索公司还提出,双方只签署一份有关回扣和佣金的合同,这份合同将放在达索公司在巴黎总部备查。
  预计,如果此项交易最终成功的话,扎尔达里将可获得数百万美元佣金。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扎尔达里及其同伙庆祝谈判顺利结束不久,贝·布托的第二届政府就被菜加利总统解散。和第一届政府一样,莱加利此次解散行动的理由也是“贪污腐败和无能”。扎尔达里随之成为阶下囚,与达索公司的这项幻影-2000战斗机交易也就中途夭折。
  1998年1月5日,达索飞机公司首席发言人简·皮埃尔·罗比拉德向记者宣布,法律事务部主任克莱鲁奉命退休。两周后,该公司即收到巴基斯坦调查机构送来的有关谈判购买幻影-2000战斗机的档案材料。对此,罗比拉德拒绝作出任何评论。
  除以上提到的几项外,布托家族还面临其他大大小小的几十项腐败、贩毒、暗杀等指控。最近,拉合尔高等法院拉瓦尔品第法庭又受理了清查委员会的一项有关扎尔达里和贝·布托夫妇以人民党名义收受卡拉奇钢铁厂前总经理1000万卢比贿赂的指控。7月27日,贝·布托第一次出庭接受询问。同时清查机构还下令对位于美国纽约的罗斯福大饭店的开支情况进行全面审计。这所饭店居于巴基斯坦航空公司所有。调查机构怀疑,该饭店在1995年装修过程中存在严重问题。据称,当时,贝·布托任命了一位亲信的妻子负责该饭店的装修工作。巴基斯坦政府为此支出了1亿卢比,约合250万美元。
  目前,由瑞士银行存款案引起的一系列反腐败调查活动已进入尾声。清查机构针对布托家族的各项指控都已送交相关法院审理。面临这么多指控,相信无论是真是假,布托家族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最近,贝·布托已上书最高法院,要求政府解除被冻结的账户,她宣布,如果这个要求得不到批准,她在未来一个月内将无钱聘请律师帮她打官司。其中真伪,外人自然难以知晓。而扎尔达里面对十几项指控,表现得很不以为然。在狱中接受记者采访时,他无奈而略带讽刺意味地说:“自1990年以来,我已多次身陷囹圄。我待在监狱里的时间比在总理府邸的时间长得多,”“监狱就是我的第二个家。”“这一切,都是政治游戏的一部分,我时刻准备着去面对那些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而对谢里夫政府的调查行动,贝·布托及其家族也展开了反击。1998年1月9日,她正式向法院起诉,控告谢里夫在近1O年时间里逃税300万美元。贝·布托家族针对谢里夫及其政府提出的其他指控还包括:出于个人目标,动用国家近1000万美元调查布托家族的存款及其他财产;在1997年2月的大选中瞒报财产;收取回扣和贵重礼品,如宝马高级轿车等;至今拖欠国家银行数十亿卢比贷款。巴基斯坦法院已受理了这些指控,并将择日开展调查和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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