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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与陈毅的诗交


冯锡刚

  郭沫若以《女神》为中国现代新诗奠基而声名大振时,陈毅则是出洋勤工俭学的无名学子。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下,陈毅开始写白话诗,给他影响最大的文学家,是鲁迅和郭沫若。1925年2月,陈毅在《我们的生活》一文中论及鲁郭:“白话文体在文学方面的运用亦六七年了,中间只有鲁迅的小说和郭沫若的诗可以称是艺术上的东西。……郭沫若的诗,我以为他的气宇要比其他的诗翁大一点。”话说得绝对了些,但能从文坛百家中独推鲁迅的小说和郭沫若的诗,洵为卓识。他对郭诗从“气宇”上着眼,正是把握了时代精神。后来,陈毅成为职业革命家并走上军事斗争的道路,诗歌创作从未中辍。三十年代中期,郭沫若流亡日本作学术研究时,陈毅在赣南坚持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写出了最负盛名的《梅岭三章》。后来郭沫若读到这篇足以传世的绝唱,推崇备至:“陈老总的一辈子,只有在他艰难困苦、九死一生的时候,才写出了这样的诗。这是真正用鲜血、用生命写出来的诗!诗如其人。这几首诗,就够陈老总永垂不朽的了!”
  彼此心仪已久,待得面识则是人民共和国建立的时候。1954年陈毅由上海奉调中央出任主管文教科技的常务副总理,与全国文联主席郭沫若同在京都,论政衡文,鉴赏书画,切磋诗艺,过从甚密。1955年5月,陈毅陪同周恩来参加万隆会议获得巨大成功退抵北京,接读郭沫若赋赠七律一首:
  一柱天南百战身,将军本色是诗人。/凯歌淮海中原定,敷扬文教外患民。/赢得光荣归党国,座镇吴淞为人民。/修篁最爱莫干好,数曲新词猿鸟亲。
  诗人不愧为大家,在所有关于陈毅的诗作中,这是流传最广泛的佳作,一句“数曲新词猿鸟亲”写尽了郭沫若读陈毅诗词的感受。
  陈毅很想回赠一诗以表达多年来的情意,“每每因不能成篇而罢”。相隔两年的五月间,陈毅在京城玉泉山养病期间读到郭沫若《五一节天安门之夜》,“觉得是首好诗。喜从中来,欣然命笔奉和”。这是一首长达170余行的白话诗《赠郭沫若同志》,兹录首尾两节。
  我早年读过你的诗集《星空》、《天上的街市》那首诗曾引起我的同情。现在读你的新作《五一节天安门之夜》,引起我的回忆,我的对比,我的共鸣!
  沫若同志,你,人民的诗人。你三十年前写的《凤凰涅磐》,预先歌颂了新中国的诞生。今后三十年还需要你歌唱不停,歌唱我们开辟更大的旅程,歌唱我们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歌唱我们自己就是命运之神!
  这是革命家对诗人的诚挚祝愿和由衷期冀。
  1964年3月,陈毅陪同周恩来出访亚非欧四国回到北京,郭沫若为这次“中国外交史和世界外交史上少见的”盛举获得成功而欢欣鼓舞。应陈毅之请,郭沫若书写了长3.5米,宽70厘米的大幅联语:
  天垮下来擎得起,世披靡矣扶之直
  这既是诗人的崇高赞誉,也是革命家的自我奋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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