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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要送就麻烦了


  一道3米高的大墙将一个大院四四方方地围在里头。高墙上边架着电网,看了让人觉得皮骨发凉。大门是厚铁板制的,门前有岗哨,这就是市公安局拘留所,建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山坳里。
  过柏油路、沙石路,穿一条不长的隧道,便能望见这所封闭的大院了。
  一辆警车开进拘留所院子里,杨立山和毕军从车上下来。杨立山已记不清来过这里多少遍,说起来也怪,每当他受人之托,亲自提审犯罪嫌疑人时,总有一种作贼的感觉。而分局局长的职务,又需要他挺着腰板走路,同接待他的民警哼哼哈哈不失身份地搭话。表情丰富的杨立山总会把这矛盾的两方面巧妙地揉合起来。
  杨立山走在南道上,一间间拘留室从他身边闪过。他和毕军来到警卫室。
  杨立山问陪同他的拘留所民警:“有个叫吴天宝的押在几室?”
  民警对杨立山和毕军很熟,便答道:“3室。”
  杨立山说:“我同他核对一下案情。”
  民警出警卫室来到3号拘留室门前:
  “吴天宝,出来!”
  吴天宝蹲在拥挤的一间12平方米左右的拘留室里,听见喊叫,心情紧张,应一声:“到。”便像老鼠见猫似的低着头出来。
  民警在前走,吴天宝跟随在后面,来到警卫室。吴天宝看一杨立山,由于他是个混在世面上的人,虽然杨立山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公安分局局长杨立山,见杨立山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便悄悄地坐在靠墙的木凳上。
  杨立山对吴天宝开始审讯。
  杨立山:“你叫吴天宝吗?”
  吴天宝:“是……”
  杨立山;“你为什么向赵丽华开枪?”
  吴天宝:“因为赵丽华不同意再和我搞对象,我就……”
  杨立山:“你知道你给她造成的严重伤害后果吗?”
  吴天宝:“……知道……”
  杨立山下意识地望望窗外,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在我们对你的罪行进行调查期间,你的家属为你的罪行作出如下辩解:说你拿枪只是恐吓对方,没有伤害动机,是在你掏出枪后,赵家母女同你抢枪,在撕扭中枪突然走火。你是当事者,你必须老实说,这是事实吗?”
  吴天宝先是一愣,细一琢磨,悟出话里奥妙。他抬头瞅一眼杨立山肩膀上的三杠三星,又慈眉善目的,他顿时想到了姐姐的能力,便答:“是,是,确实是在我和她们娘俩撕扭的时候,枪‘砰’地—声走火,吓了我一跳……”
  杨立山绷着脸,说道:“不必啰嗦。你
  要相信,别看你是犯人,我们对你也要讲究实事求是。给你一次机会,你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说。”
  吴天宝听明白了,这是示意他可以翻供呢,便说:“好,好,领导。老赵家这娘俩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军不明其中奥妙,便申斥吴天宝:
  “你是什么人!说话嘴干净点儿。”
  吴天宝又缩回脖子嘟嘟囔囔地为自己辩解一通。调查很快结束,杨立山调查后,授意毕军,迅速整理出一份材料,亲自送到毕文手上。
  毕文坐在办公室里细心看杨立山交上来的材料。
  杨立山坐在对面沙发里,观察毕文的脸色。
  毕文看罢材料显得心事沉重,他从皮椅上站起来,背剪手来回踱步,默默不作声。他想起了吴天丽趁握手时递过来又被他送回去的长城卡,他想起了妻子那枚价值1万8的钻戒;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妻子说过的那句“有作案动机,有作案工具,有被害对象,这是板上钉钉的案子”的话。他还是不作声,来回踱步。
  杨立山等了一会儿,便试探着说:“人家吴天宝一方提出撕扭时使枪走大误伤女方,这同故意伤害罪性质就不一样了。吴天宝的家属在这节骨眼上盯得很紧,毕局长,您看咱们查不查呢?”
  毕文依然踱步,思忖片刻,他停下来:
  “立山,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就要实事求是了。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不要夸大也不要缩小,我们执法人员应该做到这一点,该查的应该查。如果人家被害方坚持人家的说法呢?”毕文这番话一点儿毛病没有。但杨立山还是听明白了它的话外音。他肯定地说:“我们在调查中会弄出哪是真哪是假的。”
  “案卷还没送检察院吧?”毕文想,要送了就麻烦了。
  “原定明天去送。”杨立山说。
  毕文加重语气:“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漏掉一个坏人。这是我们历夹办案的原则。案卷可以在你们调查以后再决定送不送。眼下局党委正在抓干警形象问题,要注意这个问题,一定要坚持秉公执法,不要惹事。我们领导之间互相都是严格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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