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第二章 爱恨一念间


    你要听试婚的故事,算是找对
  人了。不谦虚他说一句,我是个试
  婚专家。不过,你别认为我生命中
  所有的女人都是试婚对象。人嘛。
  谁没有过七情六欲,我不否认跟过
  我的女人很多,但我动了心的也就
  三四个,她们都是好女孩,女人中
  的女人。我承认我以前的生活是比
  较糟糕的,我想过,我他妈也该安
  静些了,我不能再给更多的女人带
  来痛苦。总之一旬话,我要做好人。
  做像你一样的好人。

  采访肖军是非常偶然的,而且他跟别的人不同,根本不用我提问,他就把所有的故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滔滔不绝。当然,我在整理他的故事时删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节,他讲得实在太多了。
  本来我是准备好好地放松一回的。而且我第一次去湘西,那里的山、水、天、地都是如此特别,使人实在难以想象到这儿以前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年代。有朋友用穷山恶山来形容湘西的贫瘠,这一点我绝不敢苟同,相反我觉得这里的山水是如此神奇,带着一种历史的沧桑感。
  肖军来宾馆的时候带了一大帮人——男男女女。当朋友把我介绍给他,并且说明我的意图后,他表现得十分友好,眼睛里露出些许惊讶。为了讲述方便,我邀他到我住的宾馆房间,肖军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了声“今天不玩了”,他那帮人马就散去了。临走时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柳眉俏目的女孩上来拥着他亲了一口,并叮嘱肖军她在家等他。
  我注意到,那一群青年男女衣饰奢华,是坐着他们自己的轿车离去的,我只看清其中一辆是德国宝马。说实话,在这种小地方见到这种场面,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肖军很随意地递给一支“大中华”,我拒绝了他,我习惯抽四块钱一盒的希尔顿,够劲。
  肖军并不高,大约1.75米的个头,但眉清目秀,小平头,一双带着几分狡黠和机敏的眼睛镶嵌在白净的方形脸上,典型的南方人。从他穿着的考究和一举一动上,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生活的优越和事业的成功,不过他讲出来的故事,仍然大大出乎我的想象之外。
  我的朋友很多,各种各样的朋友,也包括记者。不过,来自北京的大记者,你算第一个。我这人一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唯独女人不能少,朋友不能少,像您这样有知识、有文化、有声望的朋友,我特崇拜。
  你要听试婚的故事,算是找对人了,不谦虚他说一句,我是个试婚专家。不过,你别认为我生命中所有的女人都是试婚对象。人嘛,谁没有过七情六欲,我不否认跟过我的女人很多,但我动了心的也就三四个,她们都是好女孩,女人中的女人。
  我小时过得其实挺惨的。六八年我父亲从县长的位置上给搞下来时,我还不到9岁。据说因为父亲的爷爷当过湘西的土匪,山寨的二大王。这件事在那时可不算小事,我们一家子全受了牵连,我。母亲,父亲都被下放到农村,在一个偏僻的农场一呆就是整整十年。那时候的日子多惨啊,在我的印象中,似乎肚子一天到晚都是饿的,饿急了什么都吃。有一次我不知吃了什么野果于,跟梨差不多,又苦又涩,结果晚上我就吐了,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我父亲每次想起那些事,就感到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妈。唉,怎么说呢?那些事哪儿能怪他。那时候他还得成天参加学习、反盛挨批斗,不停地干活,累得不成人样子。哪儿顾得上我们呢?那时候我整天想的就是老子长大了一定得拼命干,发大财,吃尽所有的美味,让父亲母亲也过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来了,我什么不用于照样吃喝玩乐,又他妈跟做梦似的,这好日子来得也太容易了!抱歉,您一定不习惯我这脏话,我憋不住,习惯了。
  但是,那段苦日子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饿,是我母亲的死,她是被人干死的!那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老爸去大队开会——挨批,回来得很晚。母亲被抬回农场时已奄奄一息,几片破布遮在她身上,什么也挡不住唉,那时候人小,也不是特痛苦,只是那气氛凄凄惨惨的,许多来看我妈的妇女都掉了泪。我母亲年轻时是个美人,那天我是头一次看到她的身体,尽管日子很苦,但我母亲依然很丰满,我曾经吸过奶的的乳房,滚圆滚圆;她白净的肌肤上遍布伤痕,叫人不忍目睹。可我看了我妈,我说不清哪是啥感觉,可当时我想,女人到底是啥?当时我连脸都红了,现在我才搞明白,我那时开始想女人了,我才14岁,就开始想女人。父亲回来时母亲已经死了,他没有哭,只有一脸的悲愤。我想,那时我父亲是麻木了,在当时的年代,有冤无处伸,何况他是大土匪的后代,人人痛恨的家伙。埋母亲的过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去的人很少,一个小土坑,几块破木板。那段日子父亲几乎垮了,他想过自杀,可又不忍心扔下我——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第一次遗精是14岁,就是我母亲死了不久。记得我当时还做了一个梦,身子轻飘飘的,到处飞,飞着飞着就至了一个草丛里,面前是一个浑身精光的女人,也看不清。
  后来一醒来,底下湿漉漉的。从那时起我开始注意女孩子,一种奇奇怪怪、说不清的渴望感。没想到就在第二年,一个女孩真的就和我好上了。那时我有一副象棋,在农村当时可是个稀罕物,而且他们都不会玩。我开始教一些小孩子下象棋,大家都特感兴趣,跟我学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叫雪梅的女孩也跟我学。她比我大3岁,清请秀秀的,人也聪明,特爱下象棋。开始跟她弟弟一起学,后来她弟上学了,她照样天天来。也许是注定的吧,我和她就那样好上的,我和她第一次上床时还不满16岁。人家说性这东西是天生的,我特信这一点,要不怎么也没人教,我们就会那事。但那事也许最爽的就是一辈子第一次,特紧张、特兴奋,仿佛快爆炸了,她也是浑身发抖,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那次其实没搞多久我就泄了,过后她说下身好痛,哇,那时我很满足,因为自己是个男人了。可她呢,一脸的泪水,抽搐个不停,弄得我手足无措。
  从那以后我们就常干那事,都是偷偷摸摸的做。雪梅似乎特喜欢我,特依赖我,但她绝不是看我是城里人,那时候农村人都瞧不起我们父子,她说她是爱上我了!现在想起来真他妈好笑,现在中国哪儿还有爱情呢?扯蛋!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说这辈子我碰见过几个好女人的话,雪梅算一个。她纯,像人头马一样招人喜爱;她还有一个特点是善良,那时候她照顾我们父子可真不少,吃的、用的,她都有办法帮我们。而且她很聪明,少有的农村女孩的聪明,那时候我还想过,要是这辈子娶到她做妻子,我肯定会幸福终生的。但这事后来吹了,注定要吹。
  “那么,你是怎样回城的?”我感觉他讲得太过拉杂,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提醒他。肖军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从西服口袋里夹出一个金属烟盒和一只精致的银色火机,弹开烟盒,向我递过一支烟来。“我抽这个。”我指指自己的烟。“哦,忘了。”他耸耸肩,自顾自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屁股倒进沙发里。  
  其实,我回城就注定了我与雪梅的分手。早在那以前我们的事就被发现了,因为她肚子被我弄大了。这事可了不得,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非得牵连她一家人。她爸爸是生产队长,不知想什么法子把孩子给她做掉了。后来我们也有过来往,但搞那事小心多了,我们用了些土办法避孕,还真见效。我回城时文化大革命都结束几年了,雪梅家里人也想把她嫁给我。可后来终究没成,因为我又有了别的女人。
  人常说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用在父亲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他回城后官运比以前更顺了,现在是我们市的市长,但我现在的一切都没有靠过他,全靠我自己闯出来的。那时我二十来岁,年轻有冲劲,去过上海,闯过深圳,最终又回到了这儿做生意。你知道八几年那会儿,做生意想不发都不行。人家也给面子,一听说我父亲的名字,什么事儿都开绿灯。我受了文化大革命的害,没读多少书,可做生意用不着那些高深的玩意儿,上上下下都有关系,我脑袋也不差,就这么简简单单混到今天这样儿。现在我开了一家典当行,一家汽配公司,一间保龄球馆,养了十多个兄弟,都很贴心。要说这日子嘛,也还过得去。说实话,你就是给我个市长、省长的当当,我还真瞧不上(不包括你们记者,你别在意)。
  我的第二个女人叫张艳,辽宁人,是在深圳认识的。我在深圳认识的女人不少,上过床的也不少,可只有张艳跟我时间最久,我也想过和她结婚。她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丰满、性感,有点像我妈。
  开始我是因为同情才注意上张艳——我还是挺有同情心的男人。张艳是离过婚的,她第一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反正是她大学同学,两人都爱写些东西,对,就是爱文学。
  在学校里时间一长就搞定了,毕业后就结婚了,张艳以为这辈子已经有了着落,幸福得不行。可没过多久,她那当高中教师的老公因为强奸女学生进了牢,那家伙真不是个人,张艳心灰意冷,离了婚辞了职来深圳闯天下,就碰上了我。
  其实我遇见张艳挺偶然,当时她在一家娱乐城当小姐,初来乍到的,有很多规矩她不懂。那天刚好几个小青年去吃饭,一高兴了搂过她来就摸。说实话,张艳是那种看似风流漂亮、其实挺重情、挺专一的女人,她想不到”深圳这么黑,大庭广众之下敢调戏女孩子。张艳急了,拿起一杯啤酒泼到对方脸上。那几个家伙恼了,将她打得遍体是伤,还要当众扒她衣服。那时我正好去吃饭,一看,全都是我朋友的小弟兄。当时我看到张艳带泪的眼睛,跟我回城时雪梅送我走一样的可怜巴巴,有些不忍心伤害她,于是我叫住了那些弟兄。那些小青年谁敢不给面子,当时我在宝安县是响当当的“辣子手”,他们大哥也得给我七分面子。
  后来我常去那家娱乐城吃饭、跳舞,跟张艳闹熟了,她对我也特别好,结果我们同居了。张艳跟了我四年多,算是时间最长的,而且也是最好最出色的女人。她以前是大学生,规规矩矩过日子的人,没想到跟了我后我们也挺合拍,那生活可以用疯狂来形容。我喜欢性感的女人,喜欢有气质、懂生活的那种。刚开始我们在娱乐城的包厢里、在朋友家,疯狂做爱、疯狂享受。后来我干脆把她带到家里,也没再让她去做任何事。张艳说过一句话,肖哥,我跟了你,这辈子也值了,死了也值。我不让她讲这些,晦气,人活着就要享受,死是老了的事。
  那时我们跟结了婚没两样,除了没要孩子。我做什么张艳从来不管,家里全靠她和保姆。有时我也带她出去,各种场合她都能应对自如,而且对我百依百顺,作为男人,那种感觉是最满足的,老婆如花似玉,气质出众,又是大学生,你会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可以说,那时候我所有的朋友没有一个不羡慕、不妒嫉我的,那几年我的事业也特别顺当。
  结婚的事张艳问过我好多次,我明确告诉她,四十岁以前我不考虑结婚。结婚多累啊,生儿育女的,养孩子我没耐心。但我也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如果她一直跟我,并且我们仍然不错的话,我会考虑结婚的,让她为我养孩子,我还照样于我的事业。其实张艳也并不急于和我结婚,她受过第一个老公的伤害,她希望的是找一个永远安宁快乐的家,但我无法达到她的要求,我确实办不到。
  当然,我在深圳还有过很多女人,不过她们都比不上张艳,我玩玩而已,没动过心。张艳一开始也吃醋,还同我打过几架,吵吵闹闹。后来她不闹了,她拿我没办法,只求我别抛下她,在外面有女人别让她知道。
  我88年回本市时张艳也来了,那时真的想嫁给我。但我仍然不想结婚。后来她不知怎么跟一个音乐家好上了,我知道后让兄弟们把那人揍了个半死,结果张艳跟那老家伙跑了,去了北京。没有多久张艳来了电话,请求我谅解她的行为。我当然会谅解她,当时我生气是那老家伙居然敢动我的女人,后来我想通了,只要张艳愿意,她有她选择的权利。我既然不是个她适合的男人,为什么要阻止她追求幸福生活呢?真的,我真是这么想。
  肖军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沉思的神色,我不知道他是不知如何往下讲呢?还是在回味和张艳的往事。按照经验,我应当适时提醒他一下。“你说过你是‘试婚专家’,是这样吗?”我问。肖军抬头,接着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很响,穿透力极强,一下子打破了我仍然沉浸在他的故事中的思维。我极不自然地跟着他笑了。然而,他的笑声嘎然而止,他似乎毫不在意地再次展开了他的叙述。刚回到湘西时我有一阵儿不太习惯,生活也乱了套。
  怎么说呢,我有点瞧不上这贫穷落后的地方,和深圳那边一比,简直就是——痢蛤膜和天鹅的距离。但没有办法,我在那边的公司倒闭了,还他妈欠下好几十万的债务。张艳比我能适应苦日子,可惜她跟人跑了。她去北京没多久我就开始发财,一帆风顺。她没有过好日子的命,现在在北京,听说也不大顺心。
  87年我开了一家餐馆,中等规模,生意很不错。那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我竟然想成个家,好好儿过家庭生活。
  我相信我的能耐,尽管栽了大跟斗,可我没有担心过钱的事。我那时唯一的想法是找个喜欢的女人过日子。最终我没有达到目的,因为我没有真正看上过一个女人。说实话,现在的女人都贱,只要你有钱,随时都可以上;也有重情的,可一个个呆板木呐,没有一点生活情趣,叫我上都提不起精神。这是我的看法,不一定对,您别见怪。
  小萍是在舞厅里认识的,她姓吴,叫小萍。她是个会计师,丈夫是初中教师,那段时间两口子打架、吵架,她就到舞厅里消愁。她长得并不是很靓,是很有个性。有魅力的那种,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吸引了。说起来也是怪事,我的朋友们当时都反对我跟她来往,这倒不是因为她有了丈夫,他们认为她不配我。这倒也是,我的餐馆里有几个妞长得都不比她差,而是我想要谁易如反掌。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萍一开始就拒绝了我。这辈子我的女人不少,可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拒绝甚至对我表现出瞧不起的神色。我受不了,我下决心要得到她。
  我是在这种反常的心理作用下慢慢爱上她的,我发现她真是很独特的一个女人。是的,那时候我完全可以说是爱上了她,太不可思议了!
  小萍最令我心动的,可以说是她的眼睛,用流行的话说,是纯洁,不对,应该说是深、深不可测、勾人魂魄,特别是她忧愁的时候,特别令人心动。那晚在舞厅里,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她的眼睛所显现出来的愁苦,使我动了恻隐之心。真是的,我真说不清那时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这种强烈的动了心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那是因为她的确与众不同,我玩的女人都没有她那品味。
  那晚我趁机请她去霄夜,她终于没有拒绝我,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就干了她。那天她似乎喝多了些酒,一上车她就抱住我,口里说些什么我没听清,我一手开车,一手扶着她的身体,轿车差点出了事。半路上我不得不停了下来,我受不了了,一把将她的上衣撕碎。我敢说,当时她一样想干那事,她的叫声简直有些惊人。
  我没有想到的是,吴小萍从那次起就跟定了我,经常偷偷跑出来跟我搞。我们也去过她家的床上,那感觉特棒,你想,她是人家的老婆,并且在她和那男人的床上,滋味自然不同。我跟她做爱时特投入,她的皮肤很干净,也顶丰满,我那时老爱想到我老妈死去时的模样,一想,就更带劲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变态。
  吴小萍后来动了真,回家跟老公闹离婚。那男人是个懦夫,怎么也不答应离婚。要知道,小萍的孩子都快10岁了,她还有这种勇气,这在女人当中确实少见。
  其实当时我也想娶她,那时我30岁,觉着也该成家了,而小萍正是我要找的女人。后来她真的离婚了,是我帮的忙。我带了两个兄弟半夜去了她的家,他们在外屋看着那初中教师,我和小萍在里屋做爱,我们来了三次,搞得昏天黑地,当晚那男人就签了离婚书。当时那男人的样子真有些可怜,谁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呢?不过当时她儿子不在场,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总之,小萍就那样离了,搬到我家住下来。
  我们本来准备年底结婚,可终于没能有个结果。小萍是个倔强女人,跟了我后,她不准我找别的女人。而且我了解她,她言出必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真的有一天死在我家里头,我一辈子可就不得安生了。当初,我确实没想到她会对我如此在意的。一开始我还能守住,因为我跟她挺不错。可时间久了我真他妈忍不住,我需要女人,我需要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不可能和她守一辈子。男人有了事业有了钱,如果没有女人,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这时候刚好阿敏出现了一一一就是你在下面看到的那个女孩。
  阿敏二十出头,可是性经验不比我差,很少20多岁的女人有她那样强烈的性欲的。对了,她陈敏,阿敏是她让我这么叫的。她原来是我小时候在城里的邻居,我去农村以后就再没见过她。可最终上天让我们重新走在了一块,真想不到,她已经出落到那样水灵、那样热情而且聪明的女孩子。算起来,我去农村时她只有两三岁,说实话,阿敏是上天专门留给我的女人,至今我们还在一起。
  为这事小萍跟我闹了很久,但她见过阿敏后,再也没闹过,似乎换了个人,温顺得像只羔羊一一我没有见过羊羔。我真不明白阿敏有什么魔法,她不仅征服了我,也征服了小萍,真是太离奇了。后来我们三人一起睡过,那感觉,做皇帝也比这好不了。我没有问过阿敏都跟小萍谈了些什么,我不感兴趣。
  再后来,小萍突然离我而去,她没有留下半句话,走了。听说跟人结了婚又离了婚,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反正莫名其妙,至今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我没有后悔过,女人嘛,都是奇怪的动物,何必要搞清楚她们呢,妈的,而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日子照样过,女人照样有。
  看着肖军颇为自得而具有占有欲的脸孔,我没有丝毫怀疑他所讲的一切的真实性,但我委实无法耐着性于听他讲下去,我相信他还有许多女人及女人与他的故事。
  “现在你们怎样了——你和阿敏。”我说。“没怎么样,老样子。”肖军简洁地咕隆道。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起来,听他的口气,大约是和阿敏通话,又俗又暧昧的粗言粗语。打完电话,看他的意思是要告辞了。
  看您是个好人,我不妨告诉您一件事:我现在还服着刑呢!信不信由你,我被那些家伙判了三年,快满了,不过我只在长沙那边的监狱呆了三个月,没受苦。
  罪名嘛,是强奸妇女。实际是那女的勾引我,事后她要我给她五十万。我拷,五十万是地上能生出来,天上能掉下来的吗?况且那女的没一点品味,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要是我欣赏的女人,别说五十万,一百万也是小菜。结果给那女的告了,想不到她还真能耐,我也认栽了。
  出来时阿敏和弟兄们亲自来迎接我,五辆车,浩浩荡荡。听说那女的给吓跑了,但我没想过要搞她,真的,她长得有点像我妈,只是有一点点像。
  阿敏从没和我谈过结婚的事,她不是那种能静下心来养孩子的女人,她甚至比我还怕结婚。我们这样挺好的,互不干涉。不过照她的话说,跟了我后她规矩多了,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也清楚她讲的不错,但她还跟她一个远房表哥不清不白的,那家伙艳福不浅,怎么搞上阿敏的呢,这么出众的女人。
  不过呢,她表哥也算条汉子,跟我一路货色,混得不比我差。当然,假如将来我决定同阿敏结婚,我绝不允许他们再好了,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
  想起来,我最好的女人还是张艳,毕竟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比较像夫妻生活,是的,只有那段时间像。现在她可能还不错,偶尔也来个电话询问我的情况,但她绝不许我再插足她的生活,我也不想那样。对了,记者同志,您在北京,可以去看她,代表我慰问慰问她。
  我承认我以前的生活是比较糟糕的,我想过,我他妈也该安静些了,我不能再给更多的女人带来痛苦。总之一句话,我要做好人,做像你一样的好人。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