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
龙迪饺子苑这名字一定要改，为什么叫龙迪，土不土洋不洋的，当初咋起这样的名字？叫什么名好？得新鲜，有特点，让人容易记祝饺子苑，小气，人家不想吃饺子呢？装修之后，包括美食、保舰康乐，应该把这内容包容进去才好。起名，是个大学问，所以有了起名公司，专给企业、个人起名字的。有“难得糊涂酒楼”，有“咱家的餐饮馆”，在白沟，还有个“上一当饭店”，好赖都有特色，名字一定要起好，妻是京剧演员，她主演过《沙家浜》，曾走遍大江南北，据说已有了“沙奶奶饭店”，我们何不叫个“阿庆嫂饭店”？当年她开春来茶馆并不想赢利，只是为革命工作做奉献，是党的交通站。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虽然客户不少，若在今天看，也赚不了多少钱。开茶馆没有多少利，你看街头有多少茶馆？“大碗茶”办成了公司，那也是有其特殊原因，还是从开茶馆改为经营饭店吧。我说出这名字，女儿首先反对，她说俗气，不如叫“贵妃饭店”哩，如今讲革命传统少了，阿庆嫂已不如过去吃香；而贵族呀，帝王呀，富豪呀，那些被“革命”过的，又都回到了这块曾是红色的土地上了。只要沾上皇宫贵族，什么宫廷御制，甚至大恶霸刘文彩吃过的，喝过的，都有广告效益，都能赚钱，还是叫贵妃好！况且妈妈不仅演过“阿庆嫂”。“李铁梅”，她也演过“贵妃醉酒”呀！ 一开始和陈总商量名字，他是怎么说都好，都没意见，并要我们快点想好，多动点脑筋；可若真叫他改名字，去到工商局申请，他却不急了。马上就要装修，要制作霓虹灯，不确定名字怎么做？ 我们去廊坊和陈总商量这些事儿。 到廊坊“星星酒家”已十二点，陈曾安排我们吃饭，向我们介绍新聘任的经理王先生，大学毕业，学经济管理的，辞掉了铁饭碗来到这儿，要和陈总一起“干一番事业”。他很谦恭，听说我们是投资者，便更加恭敬。他跑前跑后，安排上菜，挑选饮料……吃饭的，人不少，旁边两大桌大概是吃支票的。给我们的印象是：陈总的生意越来越兴隆了。 吃过饭，我们一同回陈总的大办公室，正要说事儿，却跟进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南方口音，他自我介绍：“学生是从江南到北方的，见你这儿紫气笼罩，是兴旺之兆，特冒昧进来，学生愿献给老板一卦……”我大为惊讶：怎么算卦的走进企业家的办公室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算卦的年轻人说，他是跟师傅学易经卜卦的，师傅让其云游各地实习。卜卦均不收费，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算的灵验，到年底请写信以告，他留下地址，说这算是他的实习成绩了。 北大哲学系毕业的陈曾在大学听过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也对易经略知，便和算卦人攀谈起来。 问：“你说易经是谁的著作呀？” 答：“伏羲、文王、周公、孔子为易之四圣，易经为四圣人所作。” 问：“什么是易的哲学呢？” 答：“天地万象千变万化，一阴一阳谓之道，考察此变化之理，便是易的哲学。” 问：“那请你说说这八卦是怎么来的？” 算卦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天地万物总称太极，太极生两仪，即阴、阳，天地万物都在阴阳二大类之中：天地、日月、男女、上下、高低、刚柔、动静、寒暑，大容宇宙，小至微尘，运动变易，全是阴阳消长之理！两仪生四象，即太阴、少阴、太阳、少阳，如春夏秋冬四季。这四象中各有阴阳，不是八卦吗？这八卦即乾、兑、离、震、冀、坎、良、坤，以天地现象之物代表，即天、泽、火、雷、风、水、山、地。先生，学生说得可对？…陈总笑了：“不错，你背得很熟。” 算卦人说：“那我为先生算上一卦吧。” 陈总连连摇头，说：“我自己会算，不用。…我倒想听听他如何算命，便极力鼓动陈曾：“你这北大哲学系的，不一定能算自己的命运，还是让他献一卦吧。” 陈总说：“他越会算，我越不算，我不能让他先预测出来，那样就没意思了。” 算卦人摇摇头说：“非也，早知吉凶祸福，便可去凶趋吉，避祸招福！先生学问大，当知凡事一旦为之，必有业报，运即搬运，依过去的善恶，搬出今生之祸福，先生多行善事，自有善报，不算卦也便自知未来了。” 我对算卦人这些话颇感兴趣，加以称赞。 算卦的年轻人便要主动送我一卦，我不大相信他的六爻，便说：“你看看我的手相吧。” 我伸出手去，男左女右。 不是看婚姻、事业、寿命三条所谓命运线吗？他说不是，他是按“神相全篇”来看的。他端详一会儿说：“好手相，好财运”，并预测道：“你有贵人相助，今年要发财的。” 我说：“我的贵人就是这位陈总，你是真看的手相，还是看的面相哩？” 算卦人说：“今年年底见分晓，便知我看得对不对了。” 一个东北女孩进屋，听说算卦人在这儿，她要求一卦。她是自己独身跑到廊坊谋生的，命运坎坷，想找算卦人说个出路。她来星星酒家不到10天，怪不得不认识她。 我们不听他算卦了，走到外屋谈话。 珊月说：“账号立了，我们已投入二万了。算卦的讲话：我们要有贵人相助，你是贵人，贵人多忘事，你答应办的事可不能再忘了！” “忘不了，你不是说我买床垫的事吗，你们给我快买了吧，我去车时拉回来，用好以后我一宣传，买的人就多了。” “钱呢？你什么时候交款哪？” “这一阵现金周转不开，这样吧，你给我买了，就算你们的投资，这样不行吗？除去我买床垫的钱，你们再把现金拿过来，咱们好装修营业。” “咱这饭店的名字得快定下来呀！” “这名字还真不好起，你们多想几个，我也考虑几个。” “还有好多事得商量，孟花当经理，她要有承包方案；你们前期投资得清理，若从今年1月1日算起，以前的账目要截住，你们原来的盈亏，我们不能管，账月要让会计交待一下……”我们提了一系列要办的事，陈总说：“我明天去北京，咱们再一块商量，好吧？” 今天看来定不下什么，我们只好回来了。 第二天（1月10日）下午，孟花电话说，陈总要过来了，让我们去和平里，可待我们挤车赶到之后，孟花却说：“陈总来电话，今天又过不来了。他说，他的双人床垫要你们给他买了，他来车时拉走。” 1月12日，我们去交道口菊儿胡同日宝来福服务中心。这儿很冷清，没多少落单的，和去年此刻不能相比，和去年7月那个疯狂的月份更不能比，那时电脑小姐面前排大队落单购货，货场取不着，为取货排队打架……你说中国人穷吗？那一万多二万多元的磁疗床垫竟疯抢，而今，电脑小姐在台前闲得看起书来了，怎么说冷便冷到这个地步？这里边有什么规律？墙上又贴出一张通告，说在1—3月业绩做到100万的专卖店，可以免费参加亚洲大会，可以去新、马、泰走走。如果是去年夏天，这是可能的，今天，做一百万的业绩可太难了。 见我们来落单，还是购双人的，引得店长狄勇走进来了，说我们不错，还在继续这个事业，他不知道，这二万多元是我们从自己的储蓄里拿出来买的，那客户没有拿钱，这在我们来说，可是第一次，在日宝来福购货的客户中也是少见的。 还能火起来吗？狄店长说：“我们心里也急，过去一天几百万营业额，现在才几万，不够交房租的！扛一段吧。三月以后，我们请赵明明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那以后也许会好起来。” 我落完单，还要去华夏银行交款。从这儿乘104路到灯市口，填单交款，拿上有华夏银行印鉴的收款单再回交道口菊儿胡同服务中心开提货单。小姐已打通电话，双人床垫有货，我们便去南城海慧寺仓库物流中心去取货。如今这儿也阔气了，四楼是装潢豪华的办公室，可买卖却冷清，服务是微笑，不似去年那提货的净吹胡子瞪眼……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从仓库取出货来，从电梯送下来，交给我们出门证。我去外边雇车，送回我的住所……这一切，花了我们两口子半天的时间！ 1月22日，星期一下午，陈总到了北京，呼我们去和平里说是搞装修和安电器的来了，要我们一块商量。 一介绍那负责装修的人，我好面熟。这脑子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在哪儿见过呢？ 那人和我握手，说：“见过见过，我在作家协会文采阁听过你讲磁疗床垫，你还让我上去躺了一会儿呢！” 奥，想起来了！是在那儿让他试验过，他从床垫上下来，连连说不错，可以后却不见他了。 他递我一张名片：张德泉。这名字咋也这么熟？还是他提醒我，他原来办《中国开发报》，当副总编，这已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到《中国开发报》去，想合作编辑中国企业家的报告文学集，组织作者去写企业家，写谁收谁的费用，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和张德泉的合作却没有进行下去，什么原因，忘记了。不久，老张离开副总编的位子，自己办起公司，搞起霓虹灯厂来了。 另一位是搞灯光音响的，属于电器方面的专家，一介绍，方知也是北大校友，叫王成璞。他说是为北大校友帮忙而来，给我的名片上写着：北京电视技术研究所副总工程师，职称是高级工程师。他六十来岁了，一双审视四周的大眼如他搞的灯光照射四处。一说是北大校友，自然亲切多了，后来才知道，他以家属的名义起的执照，自家办了个公司，搞灯光音响。他的公司租用的是张德泉租的房子，二人成了近邻，所以一块来了。 张德泉认识陈曾更早。 都是下海人，在大海里相遇。 张德泉、王成璞同我、珊月一块儿看了餐厅的楼上和地下室，商量装成什么样子，在哪个地方安装电视机，如何留出线路。本来楼上应该有一台电视，给客人看新闻也是必要的，可孟花说，楼上不要，怪吵的；地下室么，她要留起一间搞美容美发。她已和派出所一个副所长的夫人说好了，夫人是搞美容美发的。我们都觉得，地下室里又是餐厅又是美发，不大适宜。我和妻主张留一个磁疗间，给客人保健用，这倒是必要的。可是分歧很大，谁也不服谁，陈总也不说话。 说起霓虹灯，孟花说，张德泉上次做的“龙迪饺子苑”五个字不够尺寸，我上去亲自量过了，所以不能照原来说的付款。张德泉坚持说保证够尺寸，这是用电脑放大的，两个人争吵起来。 当时我站在孟花一边，对张德泉说：“既然孟花已量过了，上去再量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张德泉生气地说：“我这是看在陈总的面子上给你们帮忙，不然，我不给你们办。霓虹灯款下次来一定结清，你们说话不算数，拖了几个月了……”陈总指指珊月说：“你放心，这一段的确钱紧，这不，投资的来了吗，下次一定给清。咱们吃饭去吧！” 我们去吃饭，今天是一大桌。 陈总对我们说：“过两天把款带过来吧，装修队等用哩。 “1．24”——“要尔死”，这是个该诅咒的日子！ 夜里做了一个噩梦：一股狂风把我抛到天上，又摔到茫茫大海里，是黑夜，没有光亮，没有船只，任巨浪拍过我的头顶。我想大喊，却呼不出声音，而这时候，却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大浪把我推到岸边，见海滩上躺着一个光屁股小孩，我走过去，真奇，那个婴儿竟会叫我的名字，说：“你救救我吧，我爸爸是个传销商，被抓走了，让我跟你吧。”我抱起他来，要去找他的妈妈。他说：“我没有妈妈。”我抱小孩来到一个大市场，花花绿绿的小孩衣服挂在树上，我给小孩买了衣服穿上。这小孩穿上衣服，就从我怀抱里挣脱出来，怪了，他一眨眼竟会跑了。他跑入人群里不见了，我喊，我寻找我的孩子，不见影子，脚上却踩上了人屎……这时刻，人群中大乱，喊叫：“日本鬼子包围了！快跑吧！”我扔不掉沾上臭屎的鞋，怎么也跑不动。我大叫，大喊……喊出声来，我醒了！ 妻被我喊醒，问：“你叫什么？” 我出了一身冷汗，梦中情节还记得清楚，便向妻回叙了梦境。 妻说：“你这梦不好，犯小人哪，还有饥荒（欠别人钱亏空，我们家乡叫有饥荒）。” 这是根据民间习惯的圆梦说，做梦遭到光身小孩叫犯小人，即遭坏人算计；碰上屎，脚踩了，便是要欠债了。 我不相信这些圆梦说，纯粹是胡说八道！街头上出卖过非法印刷品，叫《周公解梦》，是讲梦见什么，在生活中就要出现什么事，里边竟有梦见飞机会如何如何，几千年前的周公竟知今天的飞机，岂不是笑话！ 西方的弗洛伊德这位心理学家的名著《梦的解析》，说的倒有一定的道理，它把许多梦都从“性”上找原因，那我这个梦，也和性爱压抑有关吗？ 去它的吧！不去想这个梦了。 我是喜欢做梦的，老了，做梦便成了我睡眠的标志，每睡必有梦，噩梦多，好梦少；年轻时，常常在梦中笑醒，而今却常常因噩梦中的喊叫而惊醒，这大概和我的心脏不好有关吧。 我想人生短促，你不做梦，只是活了一生，我每夜有梦又在梦里增加了一个梦里人生，比不做梦的多活了一倍，岂不是好事吗？ 我更喜欢噩梦，不喜欢美梦，不像年轻时了。因为“噩梦梦中喊，喊醒庆幸是梦；美梦笑醒后，心中反怅然”。 把噩梦说破，就“解了”，今天会成个好日子！ 妻说：“吃了早饭咱取钱吧，不要让陈总再催了。” 我同意。银行利率下调，就是说国家不支持你存钱，鼓励你把钱取出来在市场上流通。可多数居民因为消费不出去，又找不到合适的投资项目，所以还是存入银行的多，贬值就贬值吧，总比在自己手里放着好点。老百姓手里的钱真不少！工商行、城市合作银行、农行、建行，哪个银行的储蓄额都在飞速上升……我们去阜成门工商行，存钱的人排长队，取款处人不多。我们拿出存折，填取款单，那小姐见是5万大额，说：“你们没有提前说，我们这儿不能取，你去西四银行吧，那儿保证可以取出来，对不起了！” 只好去西四工商行了。 取出5万元装入书包，我们放回家里，纸包纸裹，压在被子里了。 女儿从北大回来了，要她的生活费，管妈要，妈说跟你爸说。我说，这才是24号，离下月5号发工资还差10天，给你的300元就花完了？女儿不高兴我的问话，坐在床上，向我报账：“这个月交往多，有几个过生日的都要花钱的，你算算，我这一个月300元够吗？我就够节省的了，不信你去学校了解，哪个女同学一个月不超过300元呢？” 两个大学生，若单凭我们的工资加在一起不过700元，怎么能供得了？我们是每月每人300元，交给孩子，只剩下100元了，我们还生活吗？这也是逼迫！我们非做点事不可！对两孩子，我们是严格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乱花钱的，我们给的钱少，却同时给了他们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女儿坐在磁疗床上，在她身边的被子下边就有5万元人民币……那是准备给陈曾的，不是给女儿的。 陈总呼我，他的车马上就到我家。 一会儿，陈总和司机小高一块上来了，我们一起把那双人床垫抬下去，放到公爵王的车后边。 妻从被子里取出纸包，说：“陈总，你可知道，这是我们准备买房的钱，你可别坑我们哪！为取这钱，我可一宿折腾，我给你，是对你绝对信任，知道你不会坑我们，才给你的呀！” 妻托着这纸包，心也托在上边了。 陈曾接过去，打开，是银行封好的五叠。 “你数数吧。” “不用啦！” “刚才女儿要生活费，我们都没给她。” “一个月给女儿多少？300，太少！”陈曾从一叠钱里抽出5张一百元的，说：“以后，每月给女儿加500元，算是陈叔叔给的！”他把500元递给女儿，女儿不接。陈说：“你拿着呀！让她拿着。咱们再省，也不能让孩子困难哪！” 妻说话了：“算陈叔叔给你的，谢谢吧。” “谢谢陈叔叔！”女儿这才接过这500元。 女儿回北大了，我们跟车去和平里。陈曾说：“你想想，我能坑方兄吗？我们是北大校友，坑了你们，我还有脸见北大同学吗？你一百个放心！” 珊月说：“我敢情是不放心呗！” 陈曾说：“交给我你若不放心，这世上你就没有放心的人了！” 他说得真对，我们当时对陈曾真是放心，一丝一毫也不怀疑，他家大业大，是千万富豪，还能坑我们这10万元？人家拔下汗毛也比我们腰粗哩！ 因为绝对放心，把钱交给他，连个收条都没让他开呀！这是疏忽吗？这不该有的疏忽怎么会发生？当年，兰英借给她的老同学王庆一万多元购磁疗床垫时，我们还提醒兰英：“你得让他给你写个收条呀！”兰英照我们的话做了，那个巴掌大的收条后来在发生纠纷时，真起了重要作用。可我们叮嘱别人的话，自己却忘记了！这全因为对陈曾有超乎寻常的信任！ 陈曾，你拿走的不是5万元现金，你拿走的是我们的真诚的信任，是我们的坦诚的心！ 你把我们为你辛苦购来的双人磁疗床垫、羽绒被拉走了。 那何止三万元呢？我们也没有让你开个收条。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回想一下，我们给你钱时的情景吧。 ．车到了龙迪饺子苑，陈曾说等张德泉找装修队来把款交了。 不知为什么，张总——人们的习惯称呼，因为他是德华经济贸易开发总公司和北京蓝光霓虹灯制作中心的总经理——却没有来。 陈总也不知有什么事，他要先离开，安排我们在这吃饺子……我们的心像被摘走了，突然也烦躁起来，说好是安排装修，一块研究，为什么都没人了？如单为吃饺子，何必非跑到这儿来？ 我坐在凳子上，把提包扔到台上。 “你把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妻说，“老毛病说多少遍了，一辈子也改不了。这是你的家？丢了呢？”我明知妻说得对，也不愿她在公共场合说，我这毛病恐怕一辈子改不了啦。我还是不动，偏不把帽子、提包放在一块儿，心想，我眼看着呢，还能有人偷走，服务员过来问：“你们要什么？”妻生气了，赌气站起来：“不吃了！”她走了，我还吃什么？也走吧！路上谁也不吭声。 我们上了104路车，我把BP机装在棉衣口袋里。我的感觉提醒我：这趟车上小偷多，可别让人偷走哇！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一摸口袋，BP机真的不见了！ 我向坐在前边的妻说：“坏了，我的BP机没了！” 妻还在生我的气不理我。 她手拿着大哥大，如果呼一下，BP机一响，就会知道它就在这104车上的小偷手里。可妻不理我，也没办法了。 明明知道是刚刚被盗的，呼喊也没有用，也没办法去查，车一停，小偷肯定下车了。 我的BP机呀！我用了多少日子的联络网，从今天起中断了。我回到家即呼我的BP机：“如果你把BP机还我，我愿给你两千元酬谢！”那小偷完全见得到我的汉字信号，他知道这是从我口袋里掏走的。我说丢失的，他也不会自己找上门来，真的拿我的酬金。我是真心，可小偷会以为是诱饵……我向呼台声明挂失。 “活该！”妻说。“你耍吧，不听我的话吧，怎么样，立马报应，把BP机丢了，这下老实了！以后别耍了。” 是呀，只要和妻闹别扭不说话的时候，准出事儿。 今儿一天不快。 我忽然想到昨夜的梦：犯小人，有饥荒……这下可真应了：我被小愉偷走BP机，这不是犯小人吗？一眨眼丢了2000元哪！ 我并不迷信圆梦的花，可今天却真的应了梦中犯小人，这是巧合？真是怪！应了梦便想：丢了BP机是命运，就不必去想它了，破财有喜，自我安慰吧。哪知真正的小人还不是小偷呢！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