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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向情妇许诺:换谁也不换你!


  这天早上八点,陈曾又来到我们住的房间,讲起哲学问题,好像他家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不知道,他老婆已经向我讲了他的“流氓行径”,他大谈哲学,我竟感到有滑稽之感。我望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想像着那天他被老婆子骂时的表情。人在公共场合和他背后的样子差别多大!就像某官僚在公共场合,在大会主席台上,在电视讲话时,是多么正人君子,仪态非凡;你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小情人那里,会因小情人的恼怒而跪在石榴裙下求她原谅呢。

  我对老同学原来并不了解。

  昨天,我才知道了一些,印证了一些。

  他“文革”前是在北京市委工作的,他在学生时代便是党员,一开始自然受到重用。他在邓拓主编的理论刊物《前线》编辑部工作,对邓拓的才学钦佩,对邓拓写的毛笔字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便学习邓拓的书法,练起毛笔字来,而此时,吸引他的不只是邓拓的字迹,还有邓拓身边的一位漂亮的女秘书,他想法接近她……不久,风言风语传出他和女秘书的关系。他老婆见他总不回家,总说在市委值班,便起了疑心,一日偷愉来到市委。

  夜晚的大楼很安静,他老婆在那个办公室外,听到了他和女秘书的说笑声,于是火气十足地把门推开,上去便抽了陈曾两个大嘴巴,这一下惊动了所有值夜班的人们。汪荣大吵大闹,要让陈曾说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段传闻,我后来从市委贾秘书长那儿也听说过。

  “文革”以后,陈曾调离了北京市委来到河北,人们说和他老婆那两个大嘴巴也有关系。

  陈曾后来在省供销社北方大厦被免职,说是也和他老婆揭发他这方面的问题有关:陈看上了电视台的一位走红的女节目主持人,用公款为那主持人做了一身高档服装,还答应给那女人买地盖房。是他老婆首先发现他和那女人关系不正常,提供的线索现在,陈曾又和这个叫孟花的女人勾搭在一起,老婆能容吗!

  陈曾还在摆划他的过五关斩六将,讲说他要学船王包玉刚的打算,用以安定我们的心。珊月听得不耐烦了,直截了当说:“别说了,你说这么大,我不爱听。陈总,你讲点实际的吧,那北京的饭店有了什么具体办法?你可别拿我们的血汗钱让盂花胡糟践啦!”

  “不会,刘苇去整顿了,很有效,这几天每天都翻桌盈利过千呢。”

  我们听了很高兴。

  陈曾正要说下去,办公室的小常来叫他,说来了一帮妇女找他哩,都是扫大街的……陈曾过去便说:“环卫,环保……我们早交给街道办事处费用了,怎么还要?”那帮妇女七嘴八舌他说:“我们根本没有见到,我们负责你这饭店的街道清扫,这又一年了,你们总该交点钱吧!”

  陈曾皱着眉头说:“我们交那么多钱给环保,可这臭沟也没清理呀,用环保的钱发工资了吧。执法部门也来……都来吃企业,我们还能活吗!我这就要向政府提意见了。”

  那些妇女不愿听他说这些,只说:“我们是环卫,怎么也得给我们钱哪,不然,星星酒家这一片你们自己清扫吧!”

  “哎呀,我现在实在困难,没有钱哪。不信,你们找我们会计去问。你们再等几天,我家大虎从东北回来再给你们想办法好说歹说,把这一群妇女打发走了。

  他打发她们,就像打发一群要饭花子;他轰走他们,就似轰走一群嗡嗡叫的令人讨厌的苍蝇……他那像旧社会地主的神态,让我有一点不舒服。

  陈曾真的没有可以支给她们的几百块钱吗?

  真的没钱!陈曾的二儿子在他自己公司的办公室对我说:“如今这企业特难搞,我跟我爸、我哥的想法不一样。我爸是光想大的,飞机、大炮、火箭、卫星,他都想干,想一下挣它个几百万,可他什么也干不了。他们俩都要搞农场,我坚决反对,那是靠天吃饭,有那贷的一二百万,干什么都赚,比那快得多!这不,我哥又去跑贷款了,现在什么时候了,贷款还没下来呢!我爸瞒着我妈在北京搞了个饭店,那盂花根本不行,准赔!你们就不该听我爸的,把钱投到那儿去,哼!你就瞧热闹吧。”

  我说:“你爸说好了,算借我们的钱,不让我们管,到年底除去还本以外,至少还3万元的利息。”

  二虎没有吭声。

  呆了会儿,他诉说起他的苦恼:原来端铁饭碗,见人家都下海挣钱,眼红人家,不服气,自己也便扔了铁饭碗下海了,可现在还是苦恼。干富了怕,不干也怕,商海无情。想起来有什么意思?这时候又想,还不如端铁饭碗时候呢!你说,我们这一代人该怎么过呢?什么都觉得没劲!没意思!挣钱没意思,不挣也不行……他的两眼迷惘,表露出心灵的空虚和苦闷。

  听他妈说,二虎两口子从那天吵架后,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他喜欢上的路小姐,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眉眼里含情脉脉,见我们谈话,她便倒一杯水放到我面前,叫声“老师请”,笑望一眼二虎,便离去了,二虎要把女孩调到他的办公室来,做他的助手,可爸爸却不同意,他让我在他爸的面前美言几句,说他和路小姐几句好话。

  那天,老太太带着小孙女岩岩过来了,小孙女非常乖,是爷爷、奶奶的掌上明珠,要什么给什么。老太太说:“你给这个爷爷跳个舞,奶奶给你买个手表。”女孩跳了两步,马上说:“我的表呢?”老太太赶紧拿出来给小孙女带上,这小女孩才4岁。

  妈妈了解儿子的心,但绝不会让小孙女失去妈妈。她对我说:“二虎是个性格活泼、好交际的人,媳妇性格孤僻,家里是老闺女,娇惯。她父亲是廊坊邮电局局长。二虎原来是和我那同学的女儿恋爱,那女孩变了心走了,二虎很痛苦,说什么也不找了。后来,我们到了这儿,遇上了小红,只处了两个月就结婚了。小红内向、文静,和那头一个女孩的外向、活泼正好相反。

  一开始,两人感情不坏,吃饭都让二虎喂哩,每天起早二虎就下厨房了。后来小红得了病,肺结核,生下一胎,活了三十天死了,这岩岩是第二胎,我们特细心照顾……后来,二虎和媳妇感情越来越淡,距离越来越大了。他们闹了多少回离婚,都没离成。二虎在外,又有别的女孩吸引他……因为感情有了隔阂,遇事便不能容忍、宽容了。这样,碰上一个小小的矛盾也会吵起来的。

  “二虎这孩子,外人都喜欢他,他能说会道,上了党校,大本毕业,学了经济管理。他大哥却是个初中生。我们最疼老二,娇他,可现在他最不听话,还跟我顶。越娇越不好哩。俺们老大干活最多,这酒家是大虎创下来的。哥儿俩的路子也越来分歧越大。说好,干脆各人干各人的,省得总吵!两人说好,这酒家贷款300万,二虎要承担100万的利息,固定资产按比例分,大虎也够意思了。二虎说自己搞搞试试……“陈曾总说老二不行,胆小不得将军做,成不了大事。二虎却说:‘我爸加上我哥,合在一起也没有我有风险意识,他们就知道冒险、胆大!’他不止一次对我说:‘把钱投到孟花那儿算是瞎了,你以后瞧热闹吧!’”会有什么热闹?我们不解,可这几句话总在头脑里转,闹得夜里做噩梦:我们被盂花涮了。

  早晨,陈曾没有过来,我们便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正在接电话,是孟花从北京打来的,时间是八点。好像他们约定此时通电话的。

  我们有了担心,总想和陈曾好好谈谈,而他却总用别的话把我们要谈的内容岔过去:如打听儿子大学毕业分配找到没找到合适地方呀,说如果需要到地质局,他可以找局长说话呀……这是一个长时间的长途电话,是孟花在告刘苇的状,说他来了不干事,光捣乱;他到现在还没起哩,昨天夜里他们喝酒喝到半夜。受他的影响,别人都不听她的了……陈曾一边嗯嗯地听着,时不时劝说对方几句,引出对方又一串更长的话来。

  我听着老陈劝导的话,像对自己的孩子。语气是充满感情的,也许因我们在一边听,妨碍了他的情感的直接表达。

  好像是盂花说她的十五岁的儿子得了肾炎,儿子是她生的,虽说离婚时判给了男方,可她心疼,她要管哪!她要让老陈给她想办法……她说:刘苇去了,是不是要夺她的权,为什么不听她的,什么都要限制她……说到这儿,电话里传出了哭泣声……老陈便一个劲儿说:“不要这样,听我的,不要这样嘛……不会的。我告诉你,是你的……换谁也不换你!”

  有了这几句话,对方吃了定心丸,哭泣声渐停了。

  每天一上班,盂花便来长途,一说便是半个小时以上,光这长途电话费就得多少?这钱还不是从饺子苑出吗!妻在想:就这长话费花销,也不能再让孟花干下去!现在,盂花又向陈曾告状了。这些活若让汪荣听到会是什么样子?孟花哪知道陈曾的后院着火了呢!

  陈曾放下电话。我们说:“看来,孟花和刘苇弄不到一块儿,是吧?那就外承包吧,把饭店租给外人,这么下去不行呵,电话费也花不起。”

  陈曾说:“你们也找合适的人吧。”又说,“我有事出去。”他对新来的星星酒家经理王通叮了一句:“有人找我,就说我上永清了……”我1:“回永清老家吗?”

  他说:“有个合作项目,永清县长让我去谈。”

  他没有心思听我们的建议,便召唤刚送孙女上幼儿园回来的司机小高,匆匆忙忙坐车走了。

  我从他的神态上判断:他没有回老家永清,是去北京安慰孟花去了。王通说:“听说刘苇病了。我说不是身病是心病,你想,他去整顿,想承包,那盂花能愿意把权交出去吗?刘苇虽说是陈曾派出的,他也想把饭店整顿好,可盂花和陈曾又是这种关系,陈曾能让她不痛快吗?这一告状,刘苇还能干?也不知谁管谁,谁听谁的,与其受窝囊气,不如不问了。这样,刘苇便说病了我同意王通的分析,看来这是难以解决的矛盾。这样矛盾下去,那龙迪饺子苑将如何办下去?

  开饭店是做买卖,商海无情,你若用刘苇,就得照做买卖说;可盂花又是情妇,不能无情。这无情和有情碰在了一起,要你陈曾做出抉择:到底要谁?

  这天下午,汪荣在天津的中学同学开车来到星星酒家,有六位,是举行婚礼来了。那位老同学已六十来岁,找了一位刚三十多岁的女士。汪荣邀请他们来这儿,一切费用都由汪荣负责,也显示一下她家的气魄。

  汪荣让儿子给老同学们开了房间,问老陈上哪儿去了。

  王通忙说:“上永清去了。”

  “干啥去了?他知道我的老同学来这儿呀!”

  “说是谈合作的事儿,快回来了吧。”

  汪荣说:“今晚他们在咱这儿举行婚礼,开两桌,把咱最好的东西都端上来。”她亲自布置给经理。

  傍晚,陈曾才赶回来,见院里停放的天津牌子的汽车,知道客人到了,便匆匆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婆脸色不好:“你咋这时候才回来,上哪儿去了?”

  陈曾老实说:“永清要搞胡萝卜素,让我去谈合作的事了。”

  “你不知我的同学今天来吗?”

  “他们留我,我都没答应,谈完便赶回来了。”

  “那好好安排一下吧。”

  陈曾忙去亲自布置了。

  我见到司机小高,问他:“刘苇怎样?和盂花的矛盾怎么解决的呀?”

  小高守口如瓶,回答:“他们三人谈什么,我没有听。”

  司机的回答证实了我的判断。

  结婚宴会在晚上举行,两大桌,菜肴十分丰富,是我们到这儿来见到的最丰盛的宴会了,使那位一生坎坷晚年结婚的男同学非常感动,十分感激这个中学女同学的情谊。这一桌酒席如在外面也要几千元吧。光河鲜一类的菜肴就有:油焖鲜肘虾、宫保鲜贝、腰果虾仁、清蒸桂鱼、红烧黄花鱼,清炖元鱼,还有我从没吃过的一品佛跳墙……吃完便是唱卡拉OK。陈曾又介绍珊月是京剧表演艺术家,要她唱京剧,珊月唱完一段“醉酒”,便叫陈曾唱。陈曾没有那大的情绪,在老婆面前显得十分老实,连连摆手拒绝。

  那新娘倒十分大方,自己报名唱情歌献给她的丈夫,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二虎的妻子坐不住,她走出去了。

  我也跟着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红,她是个老实内向的女子。

  在院里,我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唱一段?”

  她说:“我受不了,闷。”

  我问何故?

  她说:“她陈家就糟践吧。老太太就是虚荣,显摆她家有钱。

  是富家,不知底细的老同学,还真以为她家多富呢!这个家都是自己管自己,谁也不管谁。老太太根本不知家里的日子,只想自己痛快。……唉,每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我是化工学院的毕业生,为了他陈家,我把专业都丢了……我们说离开吧,离也离不了,好也好不了,走也走不开;说过吧,也过不安宁……这一辈子呀,瞎混吧,听天由命,到哪儿说哪儿吧……”说着她流了泪。

  我怕她在这样的日子伤心,不好多问,劝她回去唱唱,想开一点。

  她擦着眼泪,不回宴会厅。

  我回来,正听见她的小女儿唱,老太太笑得合不上嘴,然后让小岩岩给献花……每个人都对新人说几句祝福的话,我也说了美好的祝愿:“人生相逢便有缘。在茫茫人海里,知音难求,知心难遇,有缘相遇,当万分珍惜!”我有感于在宴会厅外边那哭泣的女子,说了些感想。

  二虎举起酒杯要敬我一杯,说:“今天我拜你为老师,你收不收我这个学生?”

  我说:“那你可得听我的话。”

  “没问题,老师!”他一饮而荆

  不知是特邀还是主动上门,这一天,一个关键人物来到了廊坊,他叫吕先,是省人大常委会一个处长。吕先原是某工业部一个航测站的头头,由张德泉介绍与陈曾相识,吕先又介绍陈曾认识地质局局长章星。章局长通过陈曾找人,把一片树木砍倒盖上了楼,答应把一层和地下室租给陈曾开饭店,这才有了这些故事这天晚上,我与吕先相识,我赠他一本写反腐败的书《追踪动机犯》,算见面礼。他让我签名留念,随后便大讲起当今的腐败来。

  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他说:”省里有个大官的儿子拉来外地的建筑公司,把河北的大项目全包了,这下可赚了大钱。就说照规定提3%的中介费吧,一个上亿的工程就是300万哪。人家依靠权力赚钱,可不像你这爬格子的作家!因为有权,你还动不了人家!你敢说个不字,给你个小鞋穿便受不了。”

  陈曾用筷子给吕先夹着菜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早把共产党的官场看透了。大官的子弟们有什么本事?他们不是成了富家,便是当了大官,一是抓钱,二是抓权,靠什么?还不是靠老子的权势!你还别生气。我为什么跳出来,不给共产党干了呢?

  我不服气,凭我老陈的本事,我要和他们比量比量!我不跳出来自己干,不发展自己的事业,早晚还不得和共产党同归于尽!

  陈曾的话让我心惊!

  我说:“叫你这么说,腐败就没法治了?”

  陈说“我看没法治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我们不必管那些了。老吕,我现在缺资金,你给想想办法吧。”

  吕说:“我们人大在曲阳有60万元款,县长说还我们,一直没还。你能有办法要出来,可以投给你。这恐怕要让市领导说话。”

  陈曾问我:“方兄,你市领导有认识的吗?找我市委领导。”

  我说:“我不认识市委书记,倒有位人大副主任是我中学校友。”

  陈曾说:“那好哇!麻烦方兄去一趟保定。”

  第二天,小高开车送我和妻子同吕先一块去保定。因为到处都在修路,不住堵车。绕任丘、高阳……很不顺利,本想上午可达,一直到下午二点才到保定。

  路上,吕先不住他讲陈曾的故事。

  陈曾在石家庄不是和电视台的主持人有那种关系吗?那女主持人还在吗?早离开电视台去美国了!那女人也贱,6万元便自己卖了自己。

  怎么回事?咱省有一个暴发户叫孙明。那几年海南岛的土地便宜,孙明得到信息,便从银行贷出500万,跑到海南买了一大片土地。不久,土地升值,外国的老板们也着中了海南,那孙明待价而沽,等来了美国一家公司,他以2亿元价格转卖给了美国,一下子赚了一亿多元!他看上了那个女主持人,便向人们夸海口:你们看她漂亮可爱吧?一个星期以后,她就要和我睡一个被窝,你们信不信?不信?打赌!一星期之后,人们到他开的房间去找他,打开门,果然见那女主持人和他在一个被窝睡呢!老孙自己原来的老婆和别人绞在一起,他要雇杀手杀死那男人,以解心头之恨。这正应了人们说的一句话:“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哪!

  陈曾当时看上了女主持人,可他只给做了身高档衣服,动用了公款便挨查了,他哪有钱把女主持人弄到手玩呢?其实价码并不高,据说,她只向孙明要了6万元,便跟了孙明。孙明又把她送到了美国……一个很不错的节目主持人,就这样完了!

  陈曾和孟花是在这以后……

  “说实在的,老陈也没法甩掉孟花:她离婚了,又没有了工作,孩子又得了肾炎,她不靠老陈又靠谁呢?她也够惨的了……可有孟花管那龙迪饺子苑不亏才怪呢。我跟老陈说,要经营好,非换孟花不可,哪怕给她笔钱,让她白吃白喝呢,也比她掺和好。”

  吕先的意见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

  我问吕先:“老陈投了多少钱在这个饭店?”

  吕先说:“他能投多少,哪儿有钱投呀!”

  我大惊:“那里外装修他不是花了20多万吗?”

  吕先说:“饺子苑的装修,改造卫生间,连锅灶都是人家地质局投资,这我清楚。”

  这就完全不对了,陈曾与我们签合同,白纸黑字写明他投了30万哪!我们当时就有怀疑,听吕先一讲,果然如此。

  如果他没有投资,完全靠我们投资,就更要按我们的意见换下孟花了。

  吕先说:“只要换下孟花,在北京开饭店还是可以赚钱的,你们必须这么办!”

  到了保定,我找的人大副主任去涿州了,到傍晚才回来,我向他说明来意,请他帮助和曲阳县长说说,把欠账归还了,他答应了。我赠他一本《追踪劫机犯》,他说:“我的秘书小锦到你们县当县长了,你回老家吧,会受欢迎的。哪有老百姓欢迎,我们共产党的县委反而不欢迎的道理呢!”

  我的这位中学校友是正直的人。

  当天赶回廊坊已八点多,陈曾还在等我们吃饭。吕先说:“看来还得找别的领导。缺资金问题,我再给你想想别的办法吧。”

  就因为吕先要为陈曾想办法,便引出后边几个被陈曾骗了的可怜虫。倒霉蛋儿,闹得吕先本人也择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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