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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领袖的“专业户”

作者:王葳
———访传记文学作家王朝柱


  中国写领袖传记的作家不少,但像王朝柱这样,出版的此类著作已超过1000万字,且得到中宣部、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安全部、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领导小组肯定的却不多。
  为纪念新中国成立50周年,中央电视台将献礼片的任务交给王朝柱。1998年为周恩来百年纪念拍摄的17集电视连续剧《周恩来在上海》就是王朝柱编剧并担任制片人的。
  创作重大历史题材对王朝柱来说驾轻就熟,他是描绘国共两党政治领袖的权威作家。他写的电影剧本《龙云和蒋介石》、《长征》,电视剧本《巨人的握手》、《张学良将军》都得到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领导小组的肯定。他用一年的时间交出了22集电视连续剧本《开国领袖毛泽东》,并担任了此剧的制片人。这部电视连续剧播出后得到了好评。

  写领袖的专业户

  王朝柱是如何成为传记作家的呢?
  “文革”时,根红苗正的他成了当时红卫兵组织的负责人。仅仅因为他说林彪身体不好,毛主席不该选林彪当接班人,就被打成反革命,关了6年。在那段时间里,他开始思考,开始研读《资治通鉴》。
  他在河北劳改时,就偷偷写李大钊的传记。后来他走遍李大钊走过的地方,一写就是8年。
  粉碎“四人帮”后,王朝柱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传记《爱的旋律》,这是描写音乐家冼星海的,而他60万字的《李大钊》却迟迟没有出版社出版,后来中国青年出版社看了《李大钊》后,立即出版,这部传记获得了首届中国纪实文学传记作品一等奖的第一名,被北京电台录制成小说连播播放后,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
  目前他写毛泽东、周恩来等人,要写10卷600万字,从建党、长征、10年内战一直写到1949年。在电视连续剧《开国领袖毛泽东》开播的同时,他的70万字的同名史传文学也在全国多家报纸连载着。他写蒋介石预计写8本书,已完成了7本,共260万字。
  他说:“蒋介石的一生几乎涵盖了我国近现代史的方方面面。不仅如此,在他的身上,还集纳着我国几千年以来的传统文化———特别是治国平天下的治国之术。因此,我试图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采用较为灵活的小说体的传记文学的形式,学习太史公‘以人为史’的手法,在塑造人物的同时,尽可能真实而生动地揭示这段极为复杂的历史,希冀人们能从中体会到更为丰富的历史文化的内涵,而有所感悟。”
  他整天研究的是伟人,来往的也都是生活在伟人身边的人,大概连做梦都梦见的是伟人。你要问他某一伟人的某一事件,他会告诉你哪本书、哪一章里有。而要找自己的袜子、钱包,他不知在哪儿。生活在伟人的精神世界里,他也只能写伟人。
  王朝柱家里是史书的海洋,4间房摆满了上万册书,都是海内外出版的国共两党的史料、人物传记、回忆录等等,也有内部出版的,简直可称党史图书馆。
  掌握史料只是第一层次,同一素材往往得出不同的结论。对史料也要去伪存真。第二层次是把史料当成载体,思索认识历史。
  他眼里,无论是毛泽东、周恩来,还是蒋介石、汪精卫,都是影响中国历史命运的人物。他对毛泽东、周恩来没有神化,对蒋介石、汪精卫也没有丑化,而是客观地写他们。
  王朝柱认为:历史是汪洋,史传是小船。作家是驾驭小船的舵手。
  王朝柱研究历史、哲学、宗教,分析人物因而透彻。
  他写的这些描述国共两党风云的书在海外很畅销,往往新书刚出版,海外的出版公司就买走版权。我在美国的世界书局就看到了王朝柱的每一本书。
  稿费使他生活无虞,如今他又有了自己的北京朝柱文化创作有限公司,可他不吸烟,不喝酒,不讲究吃穿,有了钱就全部交给夫人。他唯一的嗜好是喝好茶、弹钢琴。

  写完领袖写自己

  问王朝柱写完领袖将写什么,他说要写自传,他最好的作品将是他的自传。
  1941年左右,他生于河北吴桥。母亲一共生了9个儿女,记不清王朝柱确切的出生年月。
  王朝柱爱吹笛子,14岁就发表歌曲。这个农村的讨饭孩子竟然同时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和民乐系,最后他选择了作曲。他被“解放”后,调到总政文工团为歌剧《海霞》、《狂飙曲》作曲。像他这样既是作曲家,又是小说家、剧作家、传记作家和制片人的多栖人,是不多见的。
  如今客厅里放着一架钢琴,在显示着作家的本行是作曲。他在写累了的时候,往往走到钢琴前弹他喜爱的莫扎特、巴赫。看外表你很难把王朝柱和他作品中的那些叱咤风云的领袖们联系在一起。他不高,不强壮,操着一口乡音,穿着也朴素,一点也不像正师级的作家。可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给他不引人注意的脸上添了一层光彩。他写领袖的智谋心态活灵活现,仿佛身在其中,可生活中的王朝柱却是忠厚纯真,看不出阴谋诡计,屡被人骗。
  每天从早上8点到晚10点,他读书写作,一天要写5000到1万字。很少参加社会活动,因为他的时间太宝贵了。对来采访的记者他都是礼貌推却,不愿宣传自己。如果不是我们早就相识,我三番五次给他打电话,他是不会放弃写作时间来接待我的。
  目前为纪念中共建党80周年的重大创作任务又落在王朝柱身上,他依然当编剧和制片人,他正在为此忙碌。
  图:王朝柱(右)和刘劲(《周恩来在上海》、《开国领袖毛泽东》中周恩来的扮演者)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0年02月29日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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