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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的歌手为了自己的理想在流浪,他说他很愿意被人称做乞丐,那让他感觉很浪漫,而且很刺激,他渴望在流浪中结识一个志同道合的女乞丐,然后,结伴同行。
               ——做乞丐是为了追求浪漫与自由的音乐学院落榜生。


  每次到出版社去总要经过东直门的地下通道,与北京许多地下通道相比,东直门的地下通道总是挺热闹。除了摆摊卖小玩艺的,有时候,拉胡琴的,吹笛子的,弹吉它的能碰上不少,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会被“他”吸引住。
  打扮是典型地翻版式的“酷”,破洞连缀的牛仔裤,齐肩的长发,不修边幅的胡须和一把暗哑的老吉它。
  歌唱得也不错,眼前倒扣的牛仔帽边,零星的散票,证明着他的魅力,我想如果到酒吧演唱,他的水准也够了,为什么选择这里席地而坐,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来释放他的音乐,我不断的接触陌生人,都是因为好奇,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他果然很乐意同我交谈,这使我知道了有那么多人渴望倾诉,而倾听者却太少太少。
  “我以为人们的神经都麻木了,因为我每天把吉它拨弄的山响,他们也懒得看我几眼,如果耳朵有关闭的功能,我想他们也会选择关闭。
  我不知道你是对我的音乐感兴趣,还是对我的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反正,你注意到我,这使我很高兴。你是不是觉得我象个乞丐的样子,我就喜欢人们叫我乞丐,我觉得当乞丐是一个既浪漫又刺激的职业,而且非常具有挑战性,当然,这种挑战最大的程度上还是来自心理上的,这我最明白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虽然很平淡,但也是一种背景资料,知道了对你的写作绝对有帮助。
  我是内蒙海拉尔人,牙克石师范艺术系毕业,在中学里做音乐教师,你看落差出来了吧,从为人师表到街头乞讨,我喜欢这种落差。
  我是96年辞职到北京的。因为我当时特别迷恋音乐,一心想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
  可是连着考了两年都没考上,我有些灰心,要论钱我并不发愁,因为我们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在这之前我一直是靠家里的资助在北京生存的。
  连续两年落榜,我觉着很没面子,跟家里断了音信,当然,经济上也没了来源,我开始要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其实在北京要混口饭吃还是很容易的,我吉它弹得不错,歌唱的也还好,很快,我在几家酒吧找到了活儿干,我留起了长发,不再对音乐学院抱有奢望,朋友们说,真正的音乐不会在学院里产生,我相信了这话儿。
  我干得不错,很快在这个圈子里有了点名气,甚至有了崇拜我的女朋友,我发现人要是放弃了梦想,什么都会很快拥有,我有些庆幸自己终于放弃了考音乐学院的这个独木桥。
  那时的我完全为钱在活着,只要有钱,再差的地方我也去唱,白天蜷在床上睡觉,晚上跑好几个场子,整个一个昼夜颠倒。
  音乐在这种时候不再是理想,也不再是艺术,它成了工具,成了我的欲望的代名词。我的女朋友要钻石耳环,我自己要买汽车,我每天唱完歌走出酒吧,都骂自己是一个如此贪婪的小人,可每天傍晚再照例走进酒吧。
  日子过得很快,钱赚得快也花得快,我的女朋友戴着我送的钻石耳环又开始了她新的征服,我买上了吉普车却难得有机会去开,因为,我常去的酒吧里又有了新人。
  我不去同他们争是因为我懂得生存艰难,不把音乐当做工具,我又发现了人有梦想才可以真正的往前走。
  我尝试作曲,填词,做一切与音乐有关的事情,可无论怎么去做我都缺乏激情,我无法点燃自己,这使我很吃惊。
  你知道我们海拉尔是个多么浪漫的地方。
  那里的云彩很低,天空很蓝,深绿色的草地总是很忧郁。可是美丽的海拉尔太闭塞,也太保守,它容不下我追求自由的愿望。所以,我要离开它到北京来,但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在北京找到那份浪漫与自由的感觉。
  我开始想到流浪,居无定所,到处飘泊,沿街乞讨,这些都使我心跳,使我感到新鲜,也许,换个活法对我来说是点燃灵感的契机。
  我真的想尝试一下这种生存方式的滋味,那对我来说肯定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经历。
  我退掉了租的房子,卖掉了全部的家当,正好女朋友也处于断档的空隙,我一无牵挂地走上了街头,正如你所见的总在地铁或地下通道里释放我的音乐。
  我唱所有我想唱的歌,包括我自己创作的那些我认为是中国的高原摇滚,投入的时候我总是忘记身边的嘈杂和现实的世俗。我找到了使自己真正放松的感觉。
  开始我的收入还不错,比起那些少胳膊少腿的乞丐来,可能多少使人们感到了鼓舞,他们对我挺慷慨的。
  尤其是那些中学生,放学的时间我的身边总围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我低着头唱我的歌弹我的吉它,我分明能感觉得到他们崇拜的眼神,甚至,有一次,我听到几个孩子在说,
  “要是考不上大学,我也背起吉它到处流浪去。”
  我当然不希望还在学习年龄的孩子们也象我这样流浪,但我知道是他们背负的压力太重了,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弹。
  我真的找到了自由,找到了音乐,找到了浪漫,在我成为乞丐之后。
  晚上我常睡的地方是墙角,屋檐下,冬天我会找个有暖气的地方,譬如火车站的候车室什么的。但是,在那里面往往睡不踏实,经常是半夜被工作人员叫醒,一问没有票便被赶出大厅,可我在外面遛跶一圈会再溜回去,时间一长,竟同他们混得很熟。
  因为我总象个学生的样子,所以,他们对我还是挺客气,没有用脚踢我,用烟头扔我,实际上对待那些衣衫褴楼的乞丐,他们还是很凶的。
  我说过我以前曾经做过音乐教师,那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但却缺乏激情,与之相比我还是觉着做个流浪的乞丐歌手比较过瘾。
  因为所处的社会环境的不同,使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只能这样形容。
  乞丐这个阶层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群体,这里面哥们义气很重,江湖味也特浓,而且,做乞丐的人都很乐观,这一点我感受最深。
  照正常的社会价值来看,一个人沦为沿街乞讨的位置应该是最不幸的事,可也许正是因为无所有,他们才更别无所求,每天食能裹腹便乐得逍遥。
  你看我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每天搞定一个角落我就与音乐为伴,人们理睬我也罢,对我视而不见也罢,我相信我的音乐是带着翅膀的。而且,因为我也在出力气,所以我心安理得,无论得到多少都是我该得的,我并不认为这样做就丢掉了自尊。
  许多人匆匆忙忙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也有些议论飘进我的耳朵,总结一下大概他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人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还有家长教育孩子,“瞧见了吧,不好好读书将来只有走这条路。”
  对此我感到很有意思,这说明我的选择早已因为其个性而使社会有所关注,这是我以前在酒吧里唱歌所得不到的。
  这实际上只是个生活方式的选择,值得高兴的是现在的人们已经宽容多了,心理的承受能力也强得多了,议论归议论,没有人强加指责,横加干涉这已经说明我们这个社会在往前走。
  但是我还是不能跟家里讲我在流浪,在乞讨,在卖唱,他们会受不了的,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我父母会发疯的,他们可能宁愿我体面的死了,也不愿意我如此不体面的活着,所以,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给他们消息了。
  现在我已经远离了那些音乐学家院的朋友,是我主动疏远了他们,“道不同,不相与谋。”
  我知道他们也许会认为我有病,放着能赚钱的事情不做,跑到街上做什么乞丐,可人有时候用不着去寻求别人的理解,自己清楚活着应该干些什么就行了。
  我跟你聊天并不是要解释什么,因为我也不指望你的理解,人与人之间之所以觉得累,觉得没有信任,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渴望别人的理解,其实,人心隔肚皮,什么是真正的理解,谁也不知道,所以,索兴不去指望,反而会轻松一些。
  我现在有一帮乞丐朋友,我们白天各人忙各人的,晚上经常找个角落一起聊聊天,打打麻将,然后席地而躺一觉到天亮。
  过去没有接触过我不知道,现在我很清楚乞丐与乞丐之间也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打架,争地盘,争女人,常常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谁在这块地盘上呆的久谁就越有势力,实际上这也是很黑暗的,我也不想多说。
  他们当中很多人把我当做一时心血来潮,做乞丐玩玩儿,因此,他们对我没有戒心,不担心我会抢他们的地盘,与他们分享什么,我也乐得他们把我当做局外人,我没有兴趣参与他们的竞争。
  我只要按时孝敬孝敬那个地盘上的头儿,请他到小酒馆搓一顿,他就会拍着我肩膀粗声大气的说,“放心,只要靠上我,我保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我甚至跟他拜了把兄弟,他现在是我干哥,他妈是我干妈,他的一家就住在大兴,我没事经常去看我干妈,他们家有好大的一个院子。
  我知道我干哥的爹原来是铁路上的,后来退休让我干哥顶替,可不知道怎么干哥做火车司机轧死了人还坐了两年牢,出来以后干哥就在北京城里当板儿爷,慢慢竟成了一方土地,这也算是个发迹的家伙吧。
  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很凶很蛮横,其实很讲义气,有点侠骨柔肠,我特别迷恋他们这种性格,可无论如何我学不来。
  后来我知道是文化的差别,正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文化,因而人的那种天然本性还保留了不少,而我已经很难再摆脱所受过的教育。
  前两天,有个十几岁的小乞丐还找到我,一定要跟我学弹吉它,我瞅瞅他那乌黑的手指,觉得他很好笑,可他很认真的对我说,他有钱,他可以交学费,只要我开个价。
  可我不想收这个徒弟,因为那样生活又一次变得复杂,我已经简单惯了,不想再担负什么责任,我拒绝了他,看着他很失望的走了。
  我现在倒希望碰上一个女乞丐,不要大漂亮,只要聪明一点就成。
  做乞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受,那就是太孤独,象被人群抛弃了一样,如果不喜欢倾诉那到没什么所谓,可想要倾诉的时候,找不到人倾听是一件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渴望遇上一个伴儿,但是这好象很难,女乞丐不是没有,但她们的目的都很单纯,那就是赚钱寄回家去,所以,我寻找了一段时间一无所获,现在已打算放弃。
  在流浪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写了20多首歌,都是自己作曲,填词,我感觉比以前好多了,我打算就这样生活下去,这样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每天看着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群,我就想我是幸福的,不用去追逐什么,争夺什么,只要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唱我自己写的歌,有没有掌声并不重要,收入也刚够养活我自己的,我是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找到浪漫与自由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等那一天我厌烦了这种流浪,我会找个地儿关起门写一本关于流浪的书,名字就叫做《歌手》,真的,也许做歌手本身就要具备一种流浪的气质和欲望。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是因为我自己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才这样去做的。
  我无法承受的眼神不是嘲弄与鄙视,我最不希望碰到的是同情与可怜,那是一种很无知的眼神,在做人的位置上,乞丐与其他人是对等的,都在为生存而奔波,谁也用不着有优越感,天知道施舍者与乞丐那个会更快乐一些。
  所以,你好奇的眼神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好奇是因为你的同情,这是最不公平的,我接受你的采访在很大程度上是想告诉你,收起你的好奇,如果你想走入这个阶层,用平常心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你以前都采访过什么样的乞丐,但对我,需要一颗平常心,因为我认为自己的选择很自然,正象你选择写作,我选择流浪一样,这是不存在什么壮志难酬或什么看破红尘的惊天动地。
  不过要说有什么值得我难忘的事情,那倒是真有那么几次,我很受感动。让我充分体会人们对弱者的宽容与同情。
  那是五·一节的时候,我选择了西单的地下通道出卖我的音乐,可是,我刚唱了两首歌,在开始唱第三首歌的时候,歌声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我一般对外界的嘈杂视而不见,能够做到乱中求静是乞讨者的基本功,可我还是让这声尖叫撩拨的抬起了头,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我过去总在枕头边听到的。
  你现在明白了是谁在尖叫吧,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那个跟我同居了一年多的工艺美院学三维动画的云南女孩。
  她的手臂被另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男孩挽着,但显然还带着我送给她的钻石耳环,我知道那并不证明她在怀旧,只是那耳环的确昂贵。
  我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了感情,总之她的脸色苍白,眼里面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她甩开那个男孩,穿过我身边的许多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象个天使一样问我:“才几天时间,你怎会沦为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咧咧嘴,“你——你更漂亮了。”
  也许这话她不爱听,因为她根本就没理这个茬,她匆匆忙忙的对我说,“你——你需要多少钱就可以离开这儿,我现在找到工作了,在电脑公司是高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可我喜欢这儿,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走吧,不要影响我唱歌。”
  我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解释,因为我已放弃寻求别人的理解。
  她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女孩,也许真的被我的不修边幅吓着了,她流着泪,取下了钻石耳环,“还给你,这还值点钱,我早就说你不该买这么贵的东西送给我,你现在这样让我真的很伤心。”
  “可是我现在很快乐也很轻松,你不是说你喜欢浪漫,可真正的浪漫出现的时候你却被吓坏了是吗?”
  女孩终于发现我无药可救,她挽起男朋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成了怪物。从此,我再也没有碰到她,这也再正常不过,因为我们的确己分属两种人群。
  这次遭遇让我明白我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大,我完全丢失了在社会上的合理形象,无论谁看到我,都会想这个可怜的落魄的家伙,这让我心里有一种叛逆的个性得到了满足,我感到这是个很刺激的过程,也是挑战人们的价值观念的过程。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而且懂得了如何潇洒的利用这种自由,人其实最难跨越的是自己,你只要说服了自己便等于说服了所有的人,你只要尽管去做就行了。
  去年南方发大水,我还跑到银行捐了200元钱,当然没有留我的真名,落款是北京,恐怕没人想到这会是一个流浪的歌手捐出来。
  在社会上体验人世百态,让我懂得了善良是怎么一回事,实际上做乞丐的人是最善良无助的,有很多人是出于无奈才走上这条路,当然,也有很多人把乞讨当做了自己的职业,这也无可厚非,对于生存来讲没有质的区别。
  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我现在不断碰上志同道合的人。虽然有了竞争但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关键的是我们可以在一起讨论音乐,切磋技艺,至于流浪的心得,那不需要多说,只要去听我们的音乐就可以了。
  我现在身边已有了四个搞音乐的伙伴,他们象我一样渴望浪漫与自由、喜欢流浪与乞讨,并且有着不俗的才华,我们是一个互相欣赏的群体。
  共同的经历使我们共同的看重流浪感觉,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将来有了钱要出合作的专辑,全部是我们自己写的音乐。
  我现在也比较看重收入,毕竟梦想需要现实的支撑,当然,我们实现梦想并不是为了要改变目前的生存状况,只是为了梦想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呢,一个大街上流浪的乞丐对你说了这么多的梦想。所以,我现在明白人没有甘于沉沦的,那怕是地位最卑微的乞丐。
  梦想会不会实现是另一会事,但有没有是最重要的,就象那个一定要跟我学弹吉它的小乞丐,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学会了能干些什么,可他只是想要学,这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沉沦在社会的低层。
  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答应他,也许那正是小孩子梦想闪现的时刻,我应该帮助他,所以,我渴望自己的下一个奇遇是再遇到那个小乞丐,我可以对他说一声,只要学会弹吉它是你的梦想,我愿意帮你实现它。你瞧,这有多浪漫!
  采访者思绪:
  开始与这个流浪的歌手接触,我还不太好意思称他为“乞丐”,无论怎么说,虽然同样是乞讨,我总觉得他与别的乞丐有着质的区别。
  可他告诉我,打消这个念头,乞丐就是乞丐用不着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只要是乞讨为生的人就不存在质的区别,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这只是生活方式的选择。
  他说他不想对任何人解释,但是他渴望倾诉与倾听,我想我需要的正是倾听,我只要去倾听。
  但是,有时倾听也是让人很累的工作,最后,我坚持不下去也象他那样席地而坐,旁边是来往穿梭的各种各样的脚与鞋,耳边是流浪歌手的娓娓倾诉,一瞬间我知道浪漫其实是如此简单。
  谈起自己的梦想,他一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几丝如西照的斜阳般的光彩。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因为创作音乐需要真实的痛苦与快乐还有孤独。
  也许人真的只能在尘土之中才能体现生的艰辛与无奈,这个流浪的乞丐歌手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与梦想接近。
  他同我以前采访过的乞丐们不同,他应该算做乞丐群里的哲人或者说是思想家,因为,他总在思考。
  说到孩子们对他的崇拜,我想那是另一个话题,当社会的压力真的无可逃避的时候,扔掉一切,只带着一把吉它上街;确实是个比较有诱惑力的逃亡。
  我想象自己也许有一天也会这样尝试一下,当我的老板不再付给我工资,办公室里不再有我的椅子,昂贵的房租和复杂的生活我再也承受不起,走吧,潇洒点,做乞丐也很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占有的越少,你就越轻松,自由和浪漫随处可寻。
  你没发现,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只是那些越来越富有的人,因为拥有的太多他们更怕失去或者说想拥有的更多。
  我开始理解歌手的选择,尽管他说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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