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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逐出伊甸园


  当汝狂欢纵舞日,须知乐极必生悲。
  我也年轻太浮躁,千回百次欠思考。
                        ——歌德《浮士德》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红楼梦》
  那人说,那个夏娃曾和他一块生长在那块美丽富有的乐园里,他们分享阳光和花朵,相安无事;那人说,那个亚当和夏娃都禁不住那条蛇的花言巧语,他们壮着胆子颤巍巍地吃了那颗树上的果子……
  上帝说:你,还有你,不再是伊甸园的主人,因为你们的无知和鲁莽玷污了圣洁的花园,我将惩罚你们,尤其是你——夏娃,去承受悔恨和生育的痛苦。
  那人说,从此她与他被赶出了伊甸园,而那些小天使们仍留在乐园里,因为他们不曾违抗上帝的训导,而他俩却在尘世间开始了比原始还要糟的爬行,而她则用柔软虚弱的身体和憔悴的心艰辛地守护着通向生命之树的道路。


  1.梦醒魂断

  几度浪潮来又去,矶头空留寂寥春。
                        ——紫式部《源氏物语》

  在通往农村的一条狭窄的柏油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向前奔驰着,车上坐着一位刚睡醒的姑娘。
  行云止步,流水裹足。
  在即将下车的那一刹,她只觉得双腿铅沉铅沉的重。
  她清楚地记得这一天——
  1989年3月20日,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尽管阳脊三月,花木烂漫;尽管艳阳如梳,芳草吐绿,但她还是觉得残阳如血,衰草凄凄,全身冷飕飕的,再激不起半点爱恋。
  勒令退学,为什么?
  五门功课不及格,又为什么?
  她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地扑在了爱情上。
  据家乡人介绍,自清朝以来,她是她家乡第一个考取大学的“女秀才”,方圆几十里被轰动了。喷嘴、羡慕、崇拜、钦佩,给她加了一圈又一圈的光轮。男女老幼都在议论,然而沸声未止,她却被学校遣送回家,消息不胫而走,又是议论、嘲讽、叹息,幸灾乐祸,年轻的父母流泪跺脚“伤风败俗哟!女孩子家搞什么对象,都把我们的老脸丢尽了!”
  断送了!沉沦了!销声匿迹了!
  白眼、唾骂、冷言、鄙视……
  思绪难遏,粉红色的记忆,在她的心田像一块忧虑的轻纱缓缓撩起……那次迎新晚会上,她被年级宣传部长稀里糊涂拉去和班长表演二重唱节目——湖北民歌《龙船调》,她扮演“妹妹”,班长扮演“哥哥”,一唱一和,颇有点“哥哥推妹妹过河”的味道,台下笑声阵阵,台上满脸通红。回到宿舍,女伴们说她和班长是天生一对,“千里姻缘一线牵”,没想到这么一闹,不到半月,朦胧的恋爱就把她俩笼罩了。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他们在一起海誓山盟,甜甜蜜蜜。他辞去了班长的职务,专心致志地陪着她上商店、下饭馆、压马路、逛公园,完全沉醉于情爱之中。
  她体验到了由于迷醉而产生的战栗,她完全堕入了情网。
  课程表上,必修课变成了选修课,选修课又变成了免修课。系主任向她出示了黄牌警告,她仍我行我素。
  二年级上学期,他借钱带她去庐山玩了一趟。在庐山南坡的一颗万年松旁,他指着苍绿的青松对她说:“让我们用爱来浇灌我们的常青之树。”
  她默许了他爱的请求。庐山是她爱情的转折点,庐山加固了他们爱情的基础,更助长了她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心理。
  莎士比亚在《维纳斯与阿都尼》里说:“情欲犹如炭火,必须使它冷却,否则那烈火将把心儿烧焦。”
  她的心里燃烧着一把疯狂的自我迷醉的火,旷课,逃课,夜不归宿,成了她与他为爱情所做的牺牲,爱情也要争分夺秒,他俩加班加点恋爱……浪费了光阴,也便浪费了学习。她没感到她正在蚕食鲸吞地毁灭她的未来。
  一纸勒令退学的通知撕碎了她的梦,虽然他俩的爱可以说是真诚的。
  她咬着头发对他说:“早知如此,我们干嘛那么傻乎乎地一味谈呢!”
  土地除去水分,便成了沙漠;人生减去爱情,便枯燥乏味。但过分的水分,可以使土地变成沼泽;过分的爱情可以使生活变得脆弱,不适时的爱情更易自食其果。
  爱情是美妙绝伦的光环,热恋更像醇香浓烈的酒,令人心醉神迷。可一旦超“度”,以恋爱为生活,爱情就会变成“癌情”,甜蜜的爱就会变成苦涩涩的悔恨。

  2.财色两空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金银忘不了。
                        ——《红楼梦》

  小D,一个进校刚两年的女大学生,此刻正怀着万般懊悔而痛楚的心情办理离校手续,当她即将跨出洋溢着欢声笑语,充满着明媚阳光的校园时,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痛悔,她想抱着每个老师和同学痛哭,哭尽两年来自己无数的廉耻羞辱,然而四周一片空荡荡,由不得她心里滋生出一股“病树前头万木春,沉舟侧畔千帆过”的苦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好羡慕她的同学们呀!
  然而,国有国法,校有校规。
  两年之前,当小D在父母的陪同下从边远贫穷的山村来到北京某高等学府时,她给人的印象是非常的纯朴、憨厚、不善言辞的。那时的她,穿戴土气,说话夹着浓重的方言,这常常惹得她的同学们大笑,并指指点点,她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两颊绯红……小D的心在第一脚踏上北京这块许多人朝思暮想的土地后,便激烈地跳动着,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新奇:宽敞的街道,闪烁的灯光,华丽的衣服,馋人的饭食……她心里开始埋怨造物主不公平,“为什么偏让我出生在土里土气的山村?生在城里该多舒适,多惬意呀!”
  时间不长,她的注意力慢慢从学习转移到了其它方面,穿戴吃喝玩乐越来越占据她的心了,她渐渐觉得每天上课、自习、吃饭、睡觉,太乏味了,大无聊了。人坐在教室里,可心却飞向了繁华的闹市;眼睛在看书,思想却在漫游四海她在日记里写道:她们都争着入党。入党有什么意思,党员要比别人多吃苦,少享受,有什么好处呢?名誉上、表面上的东西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追求实在的物质的东西……她变得越来越敏感,任何一点小事都可以在她的心中引起无尽的烦恼,一件新衣服,一点可口的食物,一次开心的旅游都能够令她整日闷闷不乐。
  偶然的一粒石子在她不平静的心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她跟踪了同宿舍的一位女同学,见她和她的男朋友幽会、下餐馆、去舞厅,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便从她的心中燃起,并且越燃越旺,她在心底呼唤着:“我也需要爱,也需要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爱和钱是真正的幸福。”
  她开始了苦苦的思索,并迫不及待地把思索付之于行动。她的目光在校内搜索,筛选,直到她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他们太穷,我不可能从这里得到真正的幸福。”于是,她把视野扩展到校外,噢,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可是一个全新的境地。
  她开始出入于北京饭店,华侨饭店,国际俱乐部;她开始品尝各种西式糕点,畅饮各种饮料;她开始穿戴各种考究的衣服……人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珠光宝气?
  其实,不过是几个狐朋狗友。
  然而,谁会无故“慷慨”、“大方”呀!
  她有的是年轻、美貌,还有块响当当的大学生“招牌”。
  有人开始为她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人与她勾肩搭背,也有人与她小动手脚……思想上仅有的一丝防线和警觉时隐时现地提醒她谨慎。
  然而,沙土怎么可以阻拦汹涌的洪水。
  一场销魂的迪斯科舞会,一顿丰盛的佳肴,一件新款式的衣服,都可以使她的“防线”全部崩溃。
  她为她不该得到的一切献出了一个年轻姑娘最可宝贵的东西——贞操。
  只要肯出钱,一切都可以出卖的!
  邪恶的道路上,她越滑越远了。
  她觉得中国人不够“气派”,不够“阔绰”,她开始把目光移向“洋佬”。白人,黑人,黄人;欧洲人,美洲人,非洲人……谁出的价钱大,她就把美貌和胴体献给谁,她完全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小D的变化引起了慈爱的老师和友善的同学们的关注,而她则认为这样的关注和帮助是“眼红”、“嫉妒”。
  “走自己的路,让人们去说吧!”决不是但丁怂恿了她,而是她玷辱了但丁的话。
  小D终于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了。
  鉴于她的表现,学校不得不把她开除学籍。
  人的心灵向往幸福,憧憬玫瑰园。然而,幸福从社会和伦理的角度来说,是跟美好的情操和高尚的德行相联系的。
  一个放任自己的欲望和贪婪,从而不借靠各种卑劣龌龊的手段来获得所谓幸福享乐的人,埃里希·弗罗姆称它为“虚假的幸福”和“虚假的享乐”,因为它只存在于自己“虚幻的错觉里”。
  正是“曲终人散有谁留?为甚萦求,只爱蝇头!”

  3.污秽校园的血

  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
  狂风日暮起,漂泊落谁家?
                        ——欧阳修《明妃曲》

  1988年9月20日,晚。
  湖南某大学学生宿舍四楼,厕所里。
  血,殷红殷红的血在淌。一个新的生命挣扎着脱离了母体,溜出了那片灰暗的小天地,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
  小生命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冷寞,孤寒,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不受人欢迎的人,甚至连小妈妈也那样恨自己。
  小生命不能享受襁褓的温暖,只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滚动在那片殷红的血渍之中。
  沉寂的夜,没有月光,天穹仿佛泼撒了浓浓的墨汁,漆黑一片,风撼着枯枝,发出阵阵悲鸣。
  一场悄无声息的分娩,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更没有开怀惬意的笑容,小生命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他没有惊动痛楚的小妈妈,只是眯着那双似乎没有睡醒的小眼睛,蜷缩在那冰凉的角落里……年轻的母亲显得手足无措了,但她却不敢声张。她必须偷偷地,悄悄地处理眼下的一切,痛苦、悲戚、怨恨……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她独自来承担。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擦干小生命身上的血迹,将胎衣从下水道冲走……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一个刚刚生下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有这种勇气,这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啊!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她抱着沾满了血污的孩子(她多想给孩子洗洗身子啊!),踉踉跄跄地向楼下走去。
  啊,多可怜的孩子!可是……你千万别怨妈妈,看看妈妈这副狼狈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呀!
  便池黑咕隆哆的,像一座地狱。
  不,我不能把孩子扔下去,他是我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他是无辜的啊!
  理智与情感,责任与痛苦,灵与肉在激烈地抗争着、搏斗着……最后,她用自己的一件内衣把赤条条的孩子裹起来放在便池旁的地板上,她的喉咙在剧烈地哽噎,她颤抖着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号陶大哭着悲痛地走了……第二天早晨,环卫工人发现了这个赤身裸体的男婴,他嘴上沾满了泥土,脐带还未剪断,此时他已奄奄一息,只有手脚在微微摆动。卫生所进行了抢救,但终未挽回这条可怜的生命。
  27个小时,一个短暂的生命。
  是谁的孩子?
  外语系86级学生H。
  从小失去母爱的H考入大学后,很快与中文系84级学生L谈起恋爱,她沉湎于爱的温暖之中,不久她便怀孕了。
  而L毕业后却与另一个姑娘结了婚,H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矛盾之中,她不知该怎么办,她采取了对自己极不负责的做法,一任腹中的小生命一天天长大。
  生命的节律不因人的痛苦而停止,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H的“死婴事件”引起了全校师生的惊悸,震动了每个静寂的角落,H被开除了,但是那无声的悲音仍在校园里回荡着。
  爱情并不要求立即实现性接触,而许多堕入爱河的女大学生却把献身或在对方的要求下实现性接触当作加固爱河的堤防,岂料在大多数情况下却为爱情伏下最危险的一笔。既已怀孕,又采用消极、草率、迟缓的态度对待,直到婴儿坠地方后悔莫及,不能说是无知无法的表现。
  悲剧的诞生往往是由于过分的大胆和草率。

  4.荒唐的杂居恶人

  让人的思想成为自己无谓的灵魂,
  让那丑恶的力量朝着这里下跪,
  让圣明裁判这里的一切!
                        ——雪莱

  故事发生于成都一所堂堂正正的高等学府,由于少见的荒唐和离奇,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陈新华,一个来自偏僻的川东农村的男孩,个头不高,戴一副与其面庞、皮肤形成极大反差的乳白色眼镜,他倒不一定追求真正的爱情,但他却要有一个异性,以排遣他的寂寞,显示他男性的力量。
  林艳,一个来自山城重庆的女孩,聪明伶俐,秀丽端庄,她的家庭是个高知家庭。他高傲、任性,一进校门,无数的痴情者便投寄了无数封情书,而她却追求一种浪漫的惊心动魄的爱情,对于那些痴心的追求者她一概不予照顾。
  船至中游,人们惊异地发现那个其貌不扬的陈新华竟完全控制了这场战争夺胜的主动权,人们感到困惑,那么多英俊少年不爱,怎么就偏偏爱上了这个初中就参加过“青龙帮”的“流氓”?
  其实,知道内幕的人是不会大惊小怪的。
  陈新华虽然不愿读书,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一心想出人头地。初中时,死了父亲,他便自由了,随后参加了哥儿们的“青龙帮”,他大开眼界,既参加“组织”的行动,又私自出击,大量的色情小说“陶冶”了他,在潜移默化中他起了变化。后来,他的一个在大学教书的姑姑知道后,便把他接到身边,严加管教,让他好好读书。在这种情况下,陈新华脱离了那个黑窝,开始硬着头皮读书。
  机遇把他送进了大学。他陶醉了,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在一次集体活动中,林艳第一次撞进了他的心灵,他为这位气质高雅的姑娘所迷醉。
  陈新华深知追这样一位众星捧月的小姐是有困难的。但一种不服气的心驱使着他去闯一闯“禁区”。一天晚上,他跟林艳聊了起来。说实话,陈新华有一股豪爽气,这点颇受女孩欢迎,包括林艳在内。
  “我很喜欢一个姑娘,她很漂亮。”
  “哟,谁呀?”
  “你。”
  “我?!”林艳不禁大吃一惊,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答语感到恐慌。
  “对不起,大学期间我不想谈恋爱,你喜欢我,我很感激!”说完她扭头便走了。
  这种冷漠的情形,犹如雅科布森的小说《尼尔斯·伦莱》中的女主人公直言不讳地对钟情者说:“我帮不了你的忙……如果你因此而感到不幸,那也只好让你不幸了;如果你因此而痛苦,也只好让你痛苦了,反正得有人痛苦。”
  陈新华见自己未能打动她的芳心,颇不服气,更不甘心。几天后一封封情切切意绵绵的情书寄给了林艳,而林艳仍不理睬。
  巴尔扎克说:“如果一个年轻人遇到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女子,他的生活就被破坏了。”此刻的陈新华完全感到了生活的苦闷,内心的空虚。他一口气喝了500克白酒,酩酊大醉,在醉意膝陇中,他发疯般地狂呼着林艳的名字。住在楼上的林艳以为有什么事便来到陈的宿舍,刚一进门,就被同宿舍的其他男生推了出去,他们怕陈新华见到林艳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目睹这一切,回想那一封封情书,她感到了震惊,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狂热地爱过,她感动不已,一种醉酒般高超的冲动袭遍她的周身:答应他,他不是一般的人。
  单纯和幼稚,高傲和幻想都不是过错,却往往引起过错。
  陈新华很快就使林艳迷上了自己,他用自己的聪明而不是用情感牢牢地拴住了姑娘的心。她再也不会讨厌他了,反觉得他豪爽、大方、办事果断、感情深沉,两人如胶似漆。
  他俩一会儿不见就感到孤寂,此刻,谁也离不了谁,除了白天上课,他们都几乎待在陈新华的宿舍里。
  世界被她和他抛弃了。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陈新华把他同宿舍的人都好言劝走以后,宿舍里就剩下他与林艳了。他先是亲热了半天,然后向她提出了性的要求,林艳不答应,他便说她心不诚,还说他准备好了避孕药具。“一切都为了爱!”她想,她把自己完全交付于所谓“真正的爱”。
  欲壑难填,一两次幽会太乏味了。
  从此,林艳便成了陈宿舍默许的第九位“公民”了,双栖双飞,好不快活!好心的男性们碍于情面,却只好受夜晚骚乱之苦。
  不久,同宿舍的章某也搞了一个对象,梅女士。章某无处不效仿陈新华,很快宿舍又增加了一位被默许的“公民”了,章某也堂而皇之地过起“夫妻生活”了。如此杂居,毫无羞耻可言,人的尊严廉耻都被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糟蹋尽了。康德曾说:“羞耻感是大自然的某种秘密,用来抑制放纵的欲望,使人变得高尚。”除去羞耻和理智,人和动物在性爱上还有何区别!
  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令人作呕的行径终于被有关领导觉察,1988年4月底,陈、林,章、梅双双被开除学籍。
  一条平直纯洁的直线在半道突然打了一折,从此便变得弯弯曲曲,粗粗糙糙了。

  5.世难容

  在不幸之月,回忆欢乐之时,是一个不能再大的痛苦了。
                        ——但丁《神曲》

  某大学政治系学生A与外语系女生B初次发生关系时,的确有偷禁果后的恐惧,她与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又发生了几次关系,没有被发现的幸运使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终于,B怀了孕。由于B担心被人发现,不敢去医院堕胎,就采取土法堕胎,然而好几次都没成功,后来,引产不可能了,只好将孩子生下来。那时他们才是大学三年级,便被开除学籍,小孩成了没法律保护的“黑崽”。回到家中,小B受到全家的奚落嘲骂。她默默忍受着一切,眼泪流出了对当初的悔恨。
  某大学中文系女生C与男友发生关系被暴露后,全班乃至全系的男女都以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并疏远孤立她。从此,她忧郁寡欢,失去了欢笑,友谊,最后负心的男友也与她分手了。她又失去唯一的爱情,于是吞服大量的安眠药,企图自杀,幸亏抢救及时才得以脱险。
  某大学一对恋人,自发生关系,受到学校“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后,为了取消处分,也为了摆脱这种被蔑视的“舆论攻击”,他俩自愿以专科生待遇到某山区中学执教,到那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后来,他们在给某同学的信中写道:“这儿生活艰苦,人生地不熟,虽然表面上看我们摆脱了精神上的枷锁,然而由于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们仍承受着心理上的巨大压力,整日闷闷不乐。”可见,逃避也不是一个办法,不严肃的两性生活永远会给人们罩上一个巨大的难以摆脱的阴影。
  那人说,她在无尽头曾梦见过昔日的伊甸园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是在痛苦的间隙里的一丝慰藉;那人还说,在梦中她曾不止一次地把可恶的蛇践踏;那人还说,她希望……
  上帝说:我理解你,孩子,便一切都太晚了,无法挽回的痛苦只好让你去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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