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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菲古罗夫斯卡娅等 公正（大或小不重要）获得胜利的日子——幸福的日子。1987年7月16日，星期四，就是这样的日子。这一天，苏联最高法院审理了苏联总检查长对30年代初被判处的15名公民案件的异议书，决定撤销1931、1932和1935年涉及他们的决定，并且由于以上人员并无犯罪行为撤销刑事案件。被恢复名誉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在人世。 让我们回忆一下15人中的每一个人，而且一些名字往后读者还会不止一次地遇到：这是我们祖国科学的骄傲。他们的名字是：亚·瓦·恰亚诺夫，H·N·孔德拉季耶夫，A·H·切林采夫，H·N·马卡罗夫，N·H·尤罗夫斯基，A·F·多亚连科，A·A·雷布尼科夫，N·H·利托申科，N·H·恰亚诺夫，N·B·卡芬豪斯，A·B·泰特尔，N·H·列昂季耶夫，A·0·法布里坎特，O·A·豪克，H·B·根捷哈捷。 在一个报纸版面上不可能详细叙述他们的情况。的确，也不用着急：一定会重新出版他们的著作，会写出科学研究著作、纲要、书；他们的名字会写进教科书。我们才仅仅开始这项工作。这里主要从叙述亚历山大·恰亚诺夫教授开始。1988年1月，是这位卓越的学者诞生一百周年纪念。在日本、法国、美国、英国，在许多其他国家已经出版或准备出版他的学术著作；拉丁美洲一些以恰亚诺夫命名的合作制农民协会也要纪念这个日子。而在我们这里——在亚·瓦·恰亚诺夫的祖国——却是沉默，据说完全不合时宜。 《莫斯科新闻》编辑部就向内行的和知道问题实质的人求助。 经济学博士、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娜杰日达·菲古罗夫斯娅发言： ——亚历山大·恰亚诺夫，1888—1939年在世。他毕业于彼得罗夫（今季米里亚捷夫）农业学院，并长期在那里工作，起初当助教，后来当教授。科学研究的主要问题是劳动农民经济，在经济方法基础上的合作化。 列宁在酝酿《论合作制》一文时，克鲁普斯卡娅为他征询必要的参考书。寄来7部书，其中有恰亚诺夫1919年在莫斯科出版的、具有重大价值的著作《农民合作制组织的基本思想和形式》。 《基本思想……》问世以前，30岁的恰亚诺夫，据我所知，已经出版了30种巨著。只要列举出名称，就足以了解他的兴趣有多么广泛，以及深究到现象根源的志向：《俄国亚麻业、亚麻市场和亚麻合作制》、《北方农民的组织》、《社会农艺学的基本思想和工作方法》、《合作制销售组织》、《农民经济的性质》（与H·N·马卡罗夫合作）、《法国牲畜的合作制保险》等等。 ——我们重新出版过这些著作吗？ ——最后一些著作的写作和出版在20年代末。从此以后就没有再出版了。恰亚诺夫的书，包括列宁读过的那本，早已成为珍本了。 ——而在国外呢？ ——在法国，出版了8卷本的文集；在英国，一些书重版两次。一句话，恰亚诺夫的名字和他的著作在许多国家很熟悉——从印度和日本到美国和拉丁美洲。1919年，这位学者组织了农业经济和政策的高级研究班，在此基础上成立了农业经济科学研究所，亚历山大·瓦西里也维奇成为它的领导人。 ——这个人来得及做这么多事，而在逮捕那天——1930年6月19日——他只有42岁…… ——我想提起恰亚诺夫不止一次地重复的一句话：“我们祖国的整个未来，我们民主的国家机构的完全巩固将由我们农业充满活力的、迅速的高涨来决定，由我们使现在长一’个穗的地方长出两个穗的成功程度来决定”。 今天读他的著作，感到非常惊讶，学者关于分析农业经济问题的全套方法，关于非黑土地带，关于内部经济过程准确价值核算的必要，关于水、地租，关于合作制的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思想多么真实。 为世界农业科学的进步做了很多事情的生产组织学校的创建是与恰亚诺夫、马卡罗夫、切林采夫、雷布尼科夫的名字相联系的。 ——对今天大批读者来说，这一切听起来都觉得是新的：在几十年期间，学者们的名字从历史上被勾掉了。从30年代初起，写关于他们的东西倒比避而不谈更为可怕。 摘自苏联大百科全书第一版（1934年）： “恰亚诺夫是作为社会主义最凶恶的敌人来迎接全面展开了的苏联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恰亚诺夫同孔德拉季耶夫和许多其他同伙一起积极参加建立和领导劳动农民党并同工业党干涉主义集团联系……恰亚诺夫和他的追随者的破坏行为被国家政治保安总局所揭发”。 1930—1932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请了历史学博士维克多·达尼洛夫来回答这个问题。 ——亚·瓦·恰亚诺夫学派的名称取自它给自己提出的任务：为一地区和工作类型制定发展“家庭商品经济”的“生产组织计划”。对农民经济的组织和功用、其生产和消费、其经济周转、道路和对市场的适应等等，具体而又颇为仔细的研究，决定了这个学派完成的工作的内容，从而说明它的科学体系的成就和一定的缺点。集中注意力于农民经济的功用的内部机构和在抽象过程中舍弃整个社会经济因素体系对它的影响，导致总的科学概念的极大的局限性，使学派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马克思主义的反对者，但同时它的切合实际的成就、对小家庭经济内部结构和活动的分析与马克思主义不相抵触。还应当指出它严谨的治学态度。总之，亚·瓦·恰亚诺夫学派20年的存在、工作和研究著作，对农业经济科学是很有益的。 好啦！“劳动农民党”问题，可以说是完全另一类的问题，和科学本身没有关系。在我们的观念里，大规模的镇压通常只与1937—1938年有关。实际上，这几年“只”是大规模镇压的最高峰。 国民经济的根本改造是必要的。不幸在于它从一开始就具有难以置信的速度，这种速度引起在矿井、发电站、工地上的事故，引起破坏操作规则、工作和产品的质量下降、粮自供应中断、完不成计划任务、白白浪费资源。因此，工程师、计划工作者、供应机关工作人员、全部“经济部门的工作人员”，而首先是旧科技知识分子和旧职员的代表，便受到惩罚。这是“阶级斗争尖锐化”的表现。斯大林利用这个理论来反对对他的政策及其后果的批评者，这些后果在1930年春天以前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 在“工业党”案的审判中（1930年11月25日—12月7日），在被告席上有以学者、工程师N·K·拉姆津为首的高等技术学校的教授们。1931年1月9日，举行了对“孟什维克反革命组织”的审判，被判决的有过去著名的孟什维克B·P·特罗曼、尼·尼·苏汉诺夫、M·N·雅库博维奇、B·B·舍尔和其他20年代末在国家计划委员会和中央各部门工作的人。继他们之后，该轮到对“劳动农民党举行公开审判了。在报刊上点了它的首领的名字——亚·瓦·恰亚诺夫、H·N·孔德拉季耶夫和其他人，他们的观点同已经实行的全盘集体化方针有根本分歧。但是，公开审判没有举行。 ——据今天的专门机关估计，在中央和地方国家档案馆里，没有关于“劳动农民党”存在的任何资料。补充一点，1930—1932年在地方由于隶属于“劳动农民党刃而遭到逮捕的有一千多人，现在“由于缺乏事实或者犯罪内容”被恢复名誉了。恰亚诺夫、孔德拉季耶夫和其他学者的观点和结论是一回事，政治组织是另一回事。这样的组织不存在。 ——关于“劳动农民党”的成立和活动的唯一已公布的“文献”资料是在“孟什维克审判案”上被告和证人的供述。所有这些供述，乃是“口供”，这在当时已开始算作“在任何情况下最好的罪证”（这在H·克雷连科在“工业党”审判中的起诉词中写着很别致的标题《被告为什么招认》的一节中可以得到证实）。 我看，今年7月16日，苏联最高法院军事法庭为卓越的学者和农学家、经济学家和实践家（他们都是不公正的法庭的被告）彻底恢复的名誉的决定是有历史意义的行动。它证明，我们社会政治生活在民主化和公开性基础上的改造具有普遍的和不可逆转的性质，并且不限于今天。它也开始公正地对持过去，从而保障这种公正在将来坚固不拔。 ——作家、语言学博士玛里埃塔·丘达科娃在谈到作为文学家的恰亚诺夫（这真正是位不平凡的人物，他是发表于1918—1928年的小说的作者）时，给我们的谈话增添了意外的方面： ——我父亲在季米里亚捷夫大学时是他的学生，听过他讲课。我当研究生期间，知道小说家恰亚诺夫，读完很小的、式样雅致、巧妙模拟普希金时代散文、然而以20年代文学为背景写作的一些小书。但作者本人在自己文集的前言中却坚持说这些独出心裁、离奇的小说是完全得当的：“完全不容怀疑，任何尊重自己的世界城市都应该有装饰它的霍夫曼风格、若干个自己的‘家庭魔鬼’，像任何欧洲式彬彬有礼穿着的绅士在自己翻领扣孔里插着一朵花一样。没有这些东西，最可敬的样子都有些逊色和枯燥”。 在我们面前难道是布尔加科娃的莫斯科的霍夫曼风格的先声吗？ 还有，更出奇的，是恰亚诺夫的一本小书——《韦涅季克托夫，或我生活中值得纪念的事件。由值物学家X所作、植物病理学家Y插图的浪漫主义小说》（1921年）——按E·C·布尔加科娃的说法——受到米哈伊尔·阿法纳西也维奇的特别喜爱，无疑地促进了他的《大师与玛加丽塔》以及《死者札记》的构思和情节故事。 还在70年代，我就曾经写了这件事。在那些年里，我和清楚了解作为土地问题专家的恰亚诺夫并见过他的人交谈——在他去世以前不久——在哈萨克斯坦，同C·N·希波夫交谈。他叙述俄国土地思想发展的回忆录，以及许多关于祖国历史上悲剧式的、而我们又不那么知道的变故的珍贵资料，收藏在弗·伊·列宁图书馆档案库里…… 这样，“教授案件”结束了。但工作仅仅开始：应当出版他们的书，应当适应今天的要求和需要去研究他们的著作。 列夫·沃斯克列克斯基记录和评述。 （原载苏联《莫斯科新闻》1987年8月16日。孙成本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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