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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一身黑色制服的鲜善于装模作样地进了电厂，这时，电力公司总经理傅友周、总工程师吴锡赢和公司的部分负责人正在厂内，严密观察着岌岌可危的局势。鲜善于蛮横地指着傅友周的脑门说：“嗬！你也在这里啊。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率领工人一齐退出厂外，那我们就要打进来。怎么样？限你在半个小时内答复。”外强中干的鲜善于扔下这句话，突然瞥见身后左右护厂队员平端的枪影，急忙溜了。 傅友周也十分紧张，他把胡植林、张素民等人叫到面前，托付似地说道：“厂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厂保护下来。只要厂在，今后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厂不会忘记你们的。”说完离开了现场。天渐渐黑了下来。 几个厂负责人和护厂队领导连忙紧急召开碰头会。欧主任先说道：“我的意见是最好不要与爆破队硬拼，要采取妥善办法。”究竞什么办法才为妥善呢？大家急得搓手顿脚，一时拿不定主意。看来，“退兵”之计是不可能有了，只能先放爆破队进厂后再见机行事。修配股股长杨如坤平时就胆识过人，这时大家把眼光焦灼地投向了他，只见这位老工人深思熟虑地建议说：“我的意见是现在立即停机，使厂内一片漆黑，把护厂队撤进机器房，把守门窗和周围要道。爆破队进来后也难辨清方向，弄不清我们的人和枪，他们如敢下毒手，我们在暗处打明处也可以保证安全。这叫先摆下一个迷魂阵再说。”大家在急得六神无主的情况下，都纷纷表示赞同老师傅杨如坤的主意。 杨如坤负责去做厂门口护厂队员们的说服工作，开导坚持不开大门的队员认识到若真的打起来，电厂是要吃亏的，别说来者配备有较强的全副美式武器装备，而护厂队员的枪械却十分低劣，就是算当面爆破队与护厂队员打个同归于尽，那么时刻会把这个电厂放在心头上的蒋介石，在还没有离开重庆前是会重新派兵再来炸厂的。放他们进厂，绝不是“引狼入室”，而是为了“瓮中捉鳖”，爆破队虽然武器好，但护厂队却人多地熟，这个迷魂阵是值得摆的。 护厂队员在统一思想后，决定伺机后撤。先把迁住在厂内的家属由后门撤到厂子弟学校和防空洞中躲避，又把厂中一些贵重材料和物资集中到了材料房和涡轮机房，全厂进入紧急应战状态。 厂门口的张庸之、鲜善于见厂内忙忙碌碌，一个老工人在护厂队员中嘀嘀咕咕，却不见撤岗开门，便率军警拥了上来，并叫骂道：“老于是奉命来保护电厂的，赶快开门。”护厂队员见敌人如此恬不知耻，回答道：“我们自己就是护厂队，不必劳驾你们了。”这时，张庸之原形毕露地破口大骂：“吵嚷什么！老子就是来炸厂的，怎么着？”并命令军警抵近沙包工事，作出了射击强行进厂的姿态。胡植林、刘素民率护厂队员也纷纷举枪瞄准，情况万分紧急。杨如坤见最后关头已到，该是开门“迎客”的火候了，便摆手示意放行。 公司总务科长张容之、副科长李逢春急忙从大门背影中跑出站在了“两军对垒”中间，李逢春上前打开了铁门表示“接客”。张庸之和鲜善于在军警的簇拥下，狂笑着进入发电厂。护厂队退到考工室和涡轮机房，胡植林要求大家立即登房顶，上晒台，先控制制高点。地面巡逻的徒手护厂队员要多来回走动，装出人多势强的样子，并严密跟踪监视有生人进入机房，发现异物，立即扔出机房。 爆破队在一片漆黑中由杨如坤等人带路跌跌撞撞进了厂区。灯光亮处，只见连钟毓等人带着香烟走上前来“慰劳”，借着点烟擦火的机会，杨师傅凑近鲜善于耳边说：“千万不要乱走，你看黑灯瞎火的，车间到处都有电，危险！”这话军警们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杨师傅一行身后的军警们，紧跟上来，不敢向两旁随便散去。’ 厂花园坝子上，几桌刚由厂对面饭馆包送来的酒菜正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连仲毓、杨如坤把军警特务们引到这里后，其景自然大有“和好”之意。刁顽的张庸之心虚胆怯，虽口中涎水都流出来了，但更怕菜饭中有毒，先让连仲毓吃了几口后，众军警这才狼吞虎咽起来。多谋的杨师傅却躲向一边又大摆“地雷阵”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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