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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又一阵大乱，有人“扑通！扑通！”往海里跳。此时，正是海水退潮之时，海浪湍急，汹涌异常，加上寒冬季节，人跳进海水之后有的浮几浮就被海水吞没了，有的根本来不及挣扎就在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有几个水性稍好一点的，在水里扑腾几下，也被急流卷没，沉入海底。 沈达才一看，急叫水手用手电筒向附近海域的过往船只打信号求救。 “报告船长，电报房被炸坍，一个报务员炸死，还有一个受重伤！”穿救生衣的船员跑到沈达才跟前气喘吁吁地说。 “报告船长，水已漫过统舱，后舱迅速下沉！”一个中年水手跑上驾驶室，慌慌张张地说。 沈达才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像石膏塑成的雕像，穆然了。“船长，我们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一个高层船员说。 “快！向过往船只喊话求救！”沈达才开始大声命令。可是，身边除了胡彩扬和几个高层船员外，大部分船员、水手都跑得干干净净，各自逃命去了。 沈达才已经无能为力了，眼看船在迅速下沉，船上的人在惊恐和慌乱中就像蚂蚁一样纷纷被海水吞没…… 阿大离开船长，并没有去组织人放救生艇，他首先跑到水手舱想找妹夫崔玉亭。水手舱在船头甲板前台。靠近船舱下面有个大洞，上面盖着木板，沿扶梯下去就是水手舱。这时，水手舱里已经乱作一团，几个人挤在舱门口，你争我夺，连喊带骂，都想先往外爬，结果把舱门堵住了。阿大看见水手长正在往外拉人，并且不住地大喊：“别挤！别挤！慢点！” “操你妈的，快点，水都灌满了。完了！我操你妈———！我……”有人叫骂。 果然，海水咕嘟地往上冒着，没多久，水手舱就灌满了水。这里三十几个人，结果只有几个逃了出来。其余的，有的正在睡觉，听见响声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蹿进舱里的海水呛死了；有的反应过来了，可连衣服都没穿，赤身裸体，摸黑便跑到舱门口，无奈舱门又被争抢逃生的人给堵住了，同样，也眼睁睁淹死在水舱里。 阿大不知道崔玉亭是死是活，他大叫妹夫的名字。 “大哥，我在这儿。”是崔玉亭的声音，他逃出来了。 阿大赶忙跑到左舷甲板上，拉住崔玉亭就往顶舱救生艇甲板上跑。可是，要想跑上顶舱，必须得绕船舷甲板跑半圈才能上去。 “快跑，跟上，船要沉了。”阿大也不回头，玩命地跑。 这时，海水已漫过船舷甲板。海浪哗哗地撞击着舱壁，船继续迅速地下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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