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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铁门被推开，人们如潮水一般都一齐往铁门涌来，拼命争着爬出铁门。可是，由于铁门没有固定住，左右不停地摇晃；再加上铁门的门板极薄，人站上去就像踩钢丝一样。先爬上去的人正左摇右晃，经后面的人一推，他们就“噗噔噗噔”地像下饺子一样，往海里掉下去。张占青心想，真是太危险了。可是又别无生路，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抢在前面爬上铁门的人十有八九掉进海里去，所以后面的人便不敢再去争爬铁门了。铁门半开在那里，被掀起的海浪撞击得左右摇晃，上面没有一个人了。张占青抓住这个机会，正想往上爬，突然，他的身后跑过来一对年老的夫妇。男的看上去有60来岁，穿棉布长袍；女的看上去有50多岁，穿着大青短袄，头后梳个发髻。他们跑到张占青面前去，站在铁门旁。 “快，你先上去，你先上去！”男的对女的说。 女人看着左右摇晃的铁门，心里害怕，站在那里，不敢上前。这时，船正在快速下沉，铁门已经没进海里大约半尺深，海浪哗哗地翻滚着，铁门一开一合地撞击着舱板，发出刺耳的啪啪声。 “快上去，快上去！”男人拖着女人喊叫着。 女人颤颤悠悠地举起双手，扒住铁门。这时，从张占青的背后又冲过来几个年轻人，大声呼叫着，想争爬铁门。张占青急跨一步，跳上前去，用手托住铁门，扭头对那些年轻人喊道：“不要急！不要急，这里有两个老人，让他们先上去！” 张占青这么一喊，那几个年轻人果然停住了脚步，慢慢退了下去，这时，那个年老的女人已经爬上了铁门的顶端。她躬着身，双脚踏住门顶，两手扶着门框，哆哆嗦嗦地直起身来。突然，她张开双臂，左右晃动，哎呀呀几声，脚底朝天，一头栽下海里去。年老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栽下海里去，便怒吼一声，跟着跳进了波浪汹涌的大海。他在哗哗的海水里挣扎了几下，转眼就不见了。 张占青见此情景，心里一阵难过，流下了泪水。这时候，铁门已经被海水淹没两尺多深。刚才，大家争爬铁门时都纷纷掉进海里，他心里就想，怎样才能安全地爬上铁门，又能防止别人来争夺铁门？他觉得，只有用力把铁门推出舱门口外，靠近舱壁，才有可能爬到上面的甲板去，同时又可以防止别人来争抢铁门。张占青死死抓住门框，把铁门用力向外一悠，正好靠在舱壁上。他爬到铁门门框上面，站起身，把脸转向船壁。他向上一看，呀！吓了一跳，只见乌黑的船壁板，在满天繁星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光滑油亮，一直通到顶层的甲板，根本没有一处可抓握的地方。他急忙用双手贴紧舱板，全身运劲，脚掌死死抵住铁门的横框。 “往那边点！”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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