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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继父洛耶·戴维斯


  “南希试图诋毁父亲的形象,说他从没做过好事,他卖二手汽车,说他在她刚一出生时就抛弃了她,并使她的母亲变得赤贫。”从小就认识南希的肯尼思·罗宾斯的堂妹凯思林·扬说,“读到这些时我的心都碎了,因为那完全不是真的。”

  “关于她父亲,她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说他怎样虐待她,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善良可亲的人。”玛丽安·斯温格尔说,她是肯的妹夫娶的第二个妻子。

  在家庭成员中,肯尼思·西摩·罗宾斯遭到他惟一的孩子的诋毁。她不满父母婚姻的破裂,因为这使她在未成年时成为亲戚们监护的对象。她后来对伦敦《星期日泰晤士报》的苏珊·克罗斯兰谈到那些年的情况:

  “早期童年生活当然留下了它的痕迹,”南希在1985年说,“但任何东西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对不对?我不很善于用心理分析法治疗自己。”

  在整个一生中,南希避免各种自我分析。她总是用一些笼统的、似是而非的话,搪塞有关她童年生活的问题。“那是过去美好时代的一段过去了的美好时光,那是一个平静的时代,在一个平静的地方。”她在自传中写道。那时,她已经有意将记忆中不愉快、不舒服的部分掩盖起来。她完全信奉这样一种观点:通过否认过去而更改自己的命运。然而,她一直未能掩盖她在成长过程中,由于没有父亲和母亲在身边而遭受的伤害。一层淡淡的忧伤似乎一直笼罩在她的周围,使她经常为一些琐碎小事而轻易落泪。这种伤害使她一生中总有一种持续的不安全感,使她不能自然地给予和接受爱。而这,反过来,也在她的孩子们的身上打上烙印。

  在分娩以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伊迪丝试图使自己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但她从来未能彻底抖落舞台的灰尘。当她认为南希应该接受洗礼时,她选择了搞同性恋的朋友阿拉·纳齐莫娃作为教母,这使清教徒婆婆大吃一惊。“齐姆”(伊迪丝对纳齐莫娃的称呼)是一个著名的无声电影明星,以在她自己的好莱坞宫举办集会而闻名,后来那里变成为安拉饭店的花园。纳齐莫娃把鲁道夫·瓦伦蒂诺搞得神魂颠倒,他接连娶了她圈子里的两个同性恋女子。

  “伊迪丝对我说她和阿拉·纳齐莫娃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但她们之间是否有过同性恋关系我不知道。”莱斯·温罗特说,“她们在舞台生涯的早年,可能有这种关系,但是当迪德尔再婚并搬到芝加哥以后,我想她可能马上躲开了。”

  作为一个刚刚成为母亲的人,伊迪丝以让别人看她的孩子而高兴。“喂,你一定来吃饭,见见我的丈夫和我们刚出生的孩子。”伊迪丝对西雅图的国王广播公司的创立者多萝西·斯廷森·布利特说。后者回答道:“我非常高兴去。我还想给你刚出生的孩子带一件礼物。她需要什么?”

  “我想让我的孩子得到一本书,”伊迪丝说,“我请求我所有的朋友都给我的孩子送一本书。”

  “一本书?一本婴儿书吗?”

  “不,我不想要一本孩子喜欢的书。我想要一本你喜欢的书,因为将来,当我的孩子长大以后,她将有一个可观的丰富多采的图书馆。所以,请带来一本你最喜欢的书。”

  伊迪丝拒绝困于家庭主妇的责任,她像过去一样接受任何人发来的请帖,和她的丈夫或单独一个人出席鸡尾酒会,有时还抱着孩子参加这些活动。到1923年,当母亲已经像当妻子一样,对她失去了吸引力,于是肯尼思·罗宾斯回到匹茨菲尔德和他母亲住在一起,而伊迪丝在曼哈顿西区第49街租了一间房子,决心在一个巡回剧团里重操旧业。她把两岁的南希送到了马里兰州的贝塞斯达,寄养在她姐姐和姐夫的家里。她的姐姐叫弗吉尼亚,姐夫奥德利·加尔布雷思是一个善良、可靠的人,自1904年与伊迪丝的姐姐结婚后,一直对勒基特一家忠心耿耿。伊迪丝感到,他和弗吉尼亚能够为她的孩子提供一个比她自己所能提供的稳定得多的环境。

  在以后五年里,南希在贝塞斯达的巴特利帕克一座拥挤、狭小荷兰殖民地时代的房子里,与她的姨妈、姨父、五岁的表姐夏洛特和一只硬毛小猎狗金格生活在一起。房子里只有两间卧室,但他们设法在楼上的走廊里为南希安排了一个睡觉的地方。“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小的房子里,今天我能够说出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很多年以后她说道。

  她隐瞒了童年生活的其他细节,或在公开发表时重新加以编织。她写道,在她四岁或五岁时,得了两次肺炎,她“病得很厉害”,伤心地哭着喊她的妈妈。比她大三岁半的表姐夏洛特一点也想不起来这次生病的情景。她也不记得南希曾经想过她的妈妈。“但如果她这样写了,我想这一定是真的。”她恭敬地说道。南希还写道,有一次妈妈来看她时,给她带来一个亚麻色、卷曲的玛丽·皮克福德假发套,她非常喜欢。夏洛特对这个故事感到疑惑,说道:“不……不,这一点我也不记得,但如果南希这样写,我想……我想一定有过这回事。”

  南希在关于童年生活有选择的回忆中,从来没有提到她的父亲试图同她保持联系,但夏洛特记得,肯尼思·罗宾斯和他的母亲——南希亲切地叫她南尼——多次来贝塞斯达看望她。安妮·艾尔斯;罗宾斯是一个端庄、满头银发、喜欢浑身洒满紫罗兰花露水的妇人,她喜欢南希这个惟一的孙女,从来不想与她失去联系。她总忘不了南希的生日,送给她圣诞节礼物、感恩节贺卡和万圣节糖果。

  南希童年时,每年夏天都去她父亲和祖母在新泽西州维罗纳的家玩。家庭照片表明,在1927年查尔斯·林德伯格单机不着陆飞越大西洋不久,肯和南尼带南希到海边玩,因为照片上的南希拉着父亲的手,身穿泳装,泳装上用鲜艳色彩印着林德伯格著名的飞机“圣路易斯幽灵”。

  南希和夏洛特都能生动地回忆起的是南希的母亲——一个风骚的金发演员,她经常裹着淀熊外套,带着许多礼物,来到镇上。她在贝塞斯达的夜总会里跳舞,讲她沿途与斯潘塞·特雷西、柯林·穆尔、沃尔特·休斯顿以及扎苏·皮茨的离奇故事。“我喜欢伊迪姨妈,”夏洛特回忆道,“她真了不起。当她在纽约演出时,我母亲带我们去看她……我们去了好多次。”

  南希也高兴地记得这些旅行。“去看母亲好玩极了。我喜欢穿起她的舞台服装,戴上她的面具,假装我在扮演她的角色。“我一遍又一遍地看她演出,从来不感到厌烦。通常我坐在观众席上,但有时坐在舞台两侧观看。我不记得这些剧的名字了,但我确实记得男女演员和舞台工作人员的容貌。舞台工作人员待我特别好。”

  1925年,南希·罗宾斯开始乘坐她表姐夏洛特的校车到西德韦尔弗兰兹上学前班。第一年,加尔布雷恩交了150美元的学费,后来她母亲继续为她交费,相信让她女儿上一所华盛顿最好的私立学校、与上层社会的孩子们交往是非常重要的。西德韦尔弗兰兹的校友中包括诸如查尔斯;林德伯格、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和最高法院法官威廉·道格拉斯的孩子们等重要人物。南希在这个教友派学校里呆了三年,但没有给她的同学留下什么印象。

  “我完全不记得这个名字了。”玛丽·诺伊豪泽·达夫说。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卡罗林·赫德尔·韦尔斯说。

  “我记得托马斯·霍尔库姆将军的女儿,她爸爸那时是海军陆战队的司令。”勒鲁瓦·金说,“还有松平势津子,她是日本皇室成员秩文宫妃。我还记得墨西哥大使的儿子,但是,很抱歉,我不记得有一个南希·罗宾斯或安妮·弗朗西丝·罗宾斯。她到底是谁呀?”

  她那时是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长着一双棕色的忧郁的眼睛,喜欢安安静静地玩她的洋娃娃。她说,每个星期六晚上,她舅舅奥德利来时,都给她和她的表姐带来一大块奶油巧克力,这对她来说可算是最好的礼物了。“当你没有很多礼物时,一些小礼物也显得很珍贵。”她回忆说。吃似乎填补了这个小女孩的空虚。她个头仅次于高大强壮的表姐,胖得像个奶油球。若干年过后,夏洛特还记得,南希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吃她母亲带来的一盒巧克力。那天,两个女孩各得到一份糖果之后,这盒巧克力被放在高高的橱柜的顶层。然后夏洛特和她的母亲去市中心,当她们回来时,发现胖墩墩的南希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吃。对于一个长大以后变得骨瘦如柴的人来说,这真是一幅值得纪念的图画。

  伊迪丝·勒基特对于自己的职业的展望一直未能实现,她仅仅在一些评价不高的剧中担任一些二流角色。当她每周挣60美元时,她忌妒地看着一些比她强的人去了好莱坞,在那里,他们享受乘坐火车的补贴,每个工作日,包括排练,有几百美元的薪水。到1928年,故事片,而不是舞台,明显引起全国观众的兴趣。40岁的伊迪丝知道,她成为明星的光荣之路已不复存在。

  “于是她感到痛苦,”她的朋友莱斯特·温罗特说,“她去芝加哥上演乔治·科汉的《婴儿塞克隆》,有人介绍她认识了洛耶·戴维斯。戴维斯是一个不成功的但兢兢业业的医生,他因妻子与别人通好而屈辱地离婚,住在旅店里。她把洛耶当作救生索,紧紧抓住他不放。她想使自己获得合法地位并给女儿一个好运气。在以后几年里,她改变了自己和这位阴郁的男人,使他离开伊利诺伊盖尔斯堡的错误轨道,成为芝加哥社会中引人注目的人物。这是她所做的最成功的表演,为此我向她致敬。”

  这位绝顶聪明的女演员知道,只要有适当的病人,一个贫穷的医生就能够变富,而她通过社交活动,能够提供这样的病人。于是,当她几个月以后和沃尔特·休斯顿因上演《大埃尔默》回到芝加哥时,便在东皮尔森大街租了一间公寓房住下来,以引诱那位医生。医生的前妻珀尔前不久在里诺与他离婚,带着他们的儿子理查德到贝弗利山重新结婚去了。一年以前,肯·罗宾斯要求伊迪丝与他离婚,以便与帕齐·克罗斯结婚。伊迪丝与她的丈夫在婚后11年时间里关系很好,但还是同意了。1927年11月21日,他们在新泽西的特伦顿以背弃为理由,提出协议离婚。1928年2月23日,最后判决下达,几个月之后,肯在新泽西再婚。他此后一直住在那里,并继续经常看望他的女儿,直到她长到20岁。伊迪丝确信,南希每年夏天都去新泽西,与他、他的妻子和南尼·罗宾斯住一段时间。

  1928年,当奥德利·加尔布雷思得知他将被调往亚特兰大时,他和弗吉尼亚把南希送到芝加哥她母亲那里,伊迪丝把他们都介绍给洛耶·戴维斯。她说,就是这个人,他能够使南希不再穿旧衣服,给她买玩具,并最终把她从贝塞斯达贫穷的郊外引导到芝加哥闪光的黄金海岸。跟他在一起,她能够指望有自己的卧室,上私立学校,参加女子初登社交界的舞会。自然,南希希望她母亲尽早结婚。

  韦斯利纪念医院的外科主任艾伦·卡内维尔医生可不那么热心。作为洛耶·戴维斯的良师益友,他曾劝告戴维斯:“不要死命抓住一宗糟糕的生意。”卡内维尔不认为这个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离了婚的41岁的女演员是他的助手的最好选择。卡内维尔担心,自己曾经也想当演员的洛耶·戴维斯仅仅被伊迪丝的舞台生涯和她认识的所有明星所迷惑。卡内维尔医生坚持让伊迪丝在她自己的公寓里为他做一顿晚饭,看她是否诚心诚意地成为一个医生的妻子。伊迪丝表现得很驯服,迷惑了这位上了年纪的外科医生,使他相信,她准备放弃舞台生涯,完全献身于她的丈夫和她的丈夫的医疗事业。“我将永远不考虑重返舞台。”她发誓说,“一些女演员在婚姻和舞台生涯上都取得了成功,但是我本人将不冒这个风险。”卡内维尔医生被她说动了。

  1929年5月21日,伊迪丝和洛耶在芝加哥市北密执安大街上享有社会声望的第四长老会教堂的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参加者仅仅有卡内维尔医生和7岁的南希。西北大学实验外科的副教授戴维斯医生33岁,新娘41岁。第二天,《芝加哥论坛报》及时地在社会版予以报道,其中写道:“戴维斯医生和他的新娘都说年龄为33岁。”

  虽然伊迪丝年龄比她丈夫大,但由于消遥自在、漫不经心,她显得年轻得多。她毫无拘束,能够满不在乎地让一个看门人给她系好上衣后面的扣子,或拦住一个陌生人,让他帮忙拉好紧身裙的拉锁。她和从出租汽车司机到清洁工的各种人随便交谈,而洛耶·戴维斯则很少和他认为地位比他低的人交谈。

  “他是一个严厉、令人生畏、极端古板的人。”莱斯特·温罗特说。

  伊迪丝结婚以后,抓住了所有重要的社会联系。她通过和洛耶一起经常访问各个医院,与他的学生交朋友,看望病人和义务工作,搞熟了同他的医学界同事的关系。她甚至在帕萨万特医院开了一家礼品商店。

  然后她参加了第四长老会教堂的工作,致力于募捐、义演和慈善活动。如果有一个可以巴结的名流,一个可以参加的委员会,一个值得倡导的事业,她从不落后。她模仿芝加哥社会贵妇人的样子,讨好肉类工业女巨头斯威夫特、阿穆尔和卡达希,巴结阿布拉·洛克菲勒和海伦·里格利等女继承人。作为一个医生的妻子,她得以进入上流社会圈子,并充分利用了这种权利。尽管要被收入社会名人录,还得花费33年的时间,并且要等她搬到亚利桑那之后,她确实设法使自己和她丈夫被邀请加入不公开的卡西诺俱乐部。

  “那仅仅是一个小规模的美食俱乐部。”一个芝加哥贵族家庭的后裔、1937年男子拉丁学校的毕业生罗伯特·麦克劳德说。麦克劳德被伊迪丝亵渎的言词所触怒,从不承认她对她丈夫的事业有什么贡献。“她从来不是妇女体育俱乐部的成员,医生也不属于芝加哥俱乐部,该俱乐部是全市最排外的俱乐部。但是,戴维斯医生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他在波士顿的哈维·库欣医生手下从事研究,人们都很尊敬他,这像我的父亲,他是芝加哥第一国家银行的总裁,并且任帕萨万特医院的理事。尽管如此,我认为戴维斯夫人使他的社会地位下降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竟……和她结婚。她太……没有人喜欢她那张臭嘴,而且她是一个那样一心往上爬的人。太粗俗了。我甚至不认为她符合医生关于做人的标准。她没有贵族血统、优雅的风度以及良好的性格。”

  “她太俗气了,”南希在女子拉丁学校的一个同学说,“我父亲是一个外科医生,他对于戴维斯医生的离婚和再婚不以为然。在那个年代,人们认为医生应该首先同医学结合,然后才是与妻子结合,而且他们从不离婚。这是当时的惯例。”

  伊迪丝是在大萧条的前夜与她丈夫结婚的。在大萧条时,洛耶·戴维斯挣钱养活自己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养活一家人了。为了支付他们在东特拉华广场公寓的房租,给她丈夫买开司米茄克衫,使他能够在衣着上符合大外科医生的身份,给她工人阶级的婆婆买衣服以及使女儿进入高等的女子拉丁学校,伊迪丝整日在广播电台工作,充当广播连续剧的女演员。

  她丈夫做一例前脑叶切除手术仅挣150美元,她通过在全国广播公司演出《贝蒂和鲍勃剧》——一个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连续剧,每月拿回500至1000美元。她善于模仿,扮演鲍勃的操一口做作的美国英语的贵族母亲德雷克夫人,然后又扮演一个贫穷的黑人女佣马蒂。对东海岸的普通广播,电台付给她15美元,对西海岸的重复广播,付给她10美元,另外10美元是在其他电台上夜班挣到的。她每周挣175美元,此外还要加上她演出《马·珀金斯》、《百老汇的灰姑娘》和《继母》等其他连续剧的收入。这些剧,她一直演到1944年。

  此外,伊迪丝还不辞辛苦地巴结芝加哥市各报的社会编辑。她通过在一起吃饭、喝茶、参加鸡尾酒会等和他们交往,并经常打电话互通上流社会的新闻。每年圣诞节,她都给他们送去她自己制作的一罐芥末,罐子上写着:“产自洛耶·戴维斯夫人的厨房”。毫不奇怪,她以“本市主要神经外科医生之一洛耶·戴维斯医生的夫人”的身份,频繁见诸于社会版。

  尽管丈夫是一个共和党的坚定支持者,但伊迪丝设法与芝加哥市有影响的民主党市长爱德华·凯利结盟。作为一个演员,她深谙演说的技巧,于是她帮助市长准备公开演讲稿,这种作法使她后来获得了巨大经济好处。她和南希陪伴凯利出席1932年在芝加哥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报纸上登载了她的照片,照片注明她在教11岁的女儿掌握复杂的政治性集会的技巧。

  “伊迪与洛耶结婚,就像是米开朗基罗第一次来到西斯廷教堂。她将使自己完成一部杰作。”莱斯特·温罗特说,“洛耶有证书,而她有精力。他们结婚后,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了很多。他得到了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这个人将为他挣钱并为他拉关系,而她则为自己和女儿的身上披了一块安全的毯子。没有伊迪,洛耶永远不会在芝加哥有所作为。而没有他,她也不会被上流社会所接受。他们付出了代价,但彼此都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决心使他成为全市最受人尊敬的医生,并使他被列入社会名人录,而这将为南希成为上流社会的女子铺平道路。

  “伊迪在婚后的最初15年里,力图在东湖滨大道买一套公寓房,这是芝加哥最高级的一个街区。外科医生那时挣钱并不很多,所以她还得工作。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她那么辛苦自己,她的回答使我终生难忘:‘即使我要吞吃粪便,我也要使洛耶成为这个城市最好的医生,使南希走进卡西诺俱乐部。’为了生存和发展,伊迪丝能够做任何事情。她有开拓者的勇气,美国第一流的开拓者的刚毅。如果你看见一头熊带着两个幼崽,你杀死熊,把它吃了,带走了两个幼崽以便让它们长大,以后你还会把它们也杀掉。她有的就是这种勇气。”

  伊迪丝终于摆脱了斯万普德尔。为了弥补南希在贝塞斯达的损失,她让她在密执安北部的凯丘瓦营度夏,在百慕大过复活节,并到欧洲去旅行。在南希16岁生日时,她送给她一辆用红色皮革衬里的黑色“墨丘利”敞篷车。她现在相信,人们能够仅仅以容貌、衣服和物质财富而令别人羡慕,于是她据此培养她的女儿。“打扮得漂亮就美丽——我母亲就是这样对我说的,而我现在也这样教导南希。”她说道。

  “我见到南希时,我12岁,被她拥有的一切惊呆了,”南希的堂妹凯思林·扬在儿童时代曾去过戴维斯的家,她说,“我在法国一所教会学校里学习了几年后回到美国。在我看来,南希是那么高贵,因为她在浴室里挂了一双安哥拉毛袜,我还没有见过任何有钱人买得起安哥拉毛袜。我想这真了不起。我一直喜欢伊迪丝,因为她有很多笑话,但她与洛耶·戴维斯结婚后改变了。我想她结婚是为了安定和……嗯……她还是好极了,但是她改变了……她不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了。”

  伊迪丝变得像她的丈夫一样偏执。“而洛耶是世界上最偏执的人。”莱斯特·温罗特说,“他是一个种族主义者,称黑人为黑鬼,还对闪米特人持有成见,总是轻蔑地称呼所有的犹太人为凯克。他憎恨遇到的一切天主教徒。他的母亲是一个工程师的妻子,担任“东方之星”(一个共济会团体)的会长,每当一个天主教徒走进屋,她总在地板上唾一口。

  “洛耶也是如此。芝加哥有一个叫迈克·艾戈的联邦法官,他从盖尔斯堡娶了一个可爱的信奉天主教的姑娘,而洛耶总是把文戈夫人叫作‘那个天主教坏女人’,当然,不是当着她的面,而是在她的背后。”

  在医学界,在实习医生和为他工作的人当中,洛耶也不隐瞒自己的偏见。一些人对他的恶毒的种族主义立场感到愤怒,当他们到芝加哥贫民区去接生时,心怀恶意地劝说黑人母亲给她们的孩子取名“洛耶”。

  在对待黑人的问题上,伊迪丝像他一样坦率。她曾为宣布第一届芝加哥国际电影节计划,在她的湖滨大道公寓举办了一个晚会。电影节的公共关系主任到来时,带来了一个后来获得普利策奖的黑人诗人格温多林·布鲁克斯。在布鲁克斯夫人走进她家以后,伊迪丝把公共关系主任拉到一边。

  “那个黑女人是谁?”她问道。

  “啊唷,那是格温多林·布鲁克斯,”公关主任说,“她刚刚被提名为伊利诺伊州的桂冠诗人。”

  “我不在乎,”伊迪丝厉声说,“我甚至不允许在家里使用黑人佣人。请把她赶走。”

  “很抱歉,我不能这样做,戴维斯夫人。”

  “你必须做,否则我解除你的工作。”

  “我做这工作一年只得到一美元,欢迎你解除。”公关主任说道,坚持着她的立场。很多年以后她说:“我们没有离开晚会,而我也从没有向格温多林·布鲁克斯提及此事,但是我想,她在那里不会感到很自在。”

  据我们所知,曾走进戴维斯家的另一个黑人是歌手厄撒·基特,她的来访也是偶然的。她是作为卡罗尔·钱宇的客人来的,伊迪丝曾邀请钱宁来喝茶,让她带来一些正来芝加哥演出的随便什么“剧团的人”。当钱宁带着这个远道而来的黑人歌手走进戴维斯家时,她因带来“那个女人”而受到夫妇俩的严厉斥责。

  伊迪丝有一次在菲尼克斯接受电台采访时,嘲笑南希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当我说这句话时,她气得发疯……但是正像我对你说的——像黑鬼那样——任何颜色,只要它是红色的。”

  像斯潘塞·特雷西这样的电影明星,同意戴维斯夫妇的右翼政治主张,与他们关系很好,其他人则不然。默纳·洛伊有一次去他们家赴宴,气得中途拂袖而去。“当他们开始谩骂艾德莱·史蒂文森和他的人道主义政策时,”她说道,“我从餐桌旁站起来,轻蔑地看了一眼这群富豪,然后径直向门口走去。”

  “洛耶·戴维斯的反犹立场是尽人皆知的,”在洛杉矶开业的芝加哥人雷·韦斯顿医生说,“那时各个医科学校的犹太人有一定限额。诺斯韦斯特思可能只有8%或9%的犹太学生。”

  有一个犹大学生虽然被洛耶·戴维斯的偏见所刺痛,后来却很尊敬他。“公平地评价我过去的老师,我不能说他的反犹态度是很恶毒的,但我承认他有一个大难题。”他说道,“他不能说犹太这个字眼。在我认识他的35年时间里,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个字眼。他完全不能这样做。他常说‘你们的人民’。如果你读过他的自传《一个外科医生的奥德赛》,你会明白他的反犹态度是从哪里来的。当洛耶在库克县医院做实习医生时,他们班里有一个犹太医生竟向死者家属卖验尸分析,每份索要35美元。这是很不道德的,而洛耶认为,如果一个犹太人这样做,他们全体将统统是一帮骗子。有一次他向我承认了这一点……然而,他根据他自己的方式判断。他很正直。

  “当我在帕萨万特医院作他的私人职员时,他考察了我的服装和我的用餐风度,说道:‘好。我不大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来自韦斯特赛德的小凯克。”和他在一起工作三个月之后,我说我想留在帕萨万特医院。我工作非常努力——一天工作12小时——并且人人都喜欢我,但是洛耶说道:‘我认为你最好回到你们的人民那里。”这意味着我应该会迈克尔里斯医院,当时那是犹太男孩子的避难所。

  “伊迪丝开始时常到医院来,有时洛耶发怒,当着病人的面叫我凯克,她会在帕萨万特的走廊里迎接我,搂着我并给我买一罐可口可乐。所以我喜欢她。”

  尽管伊迪丝的信仰不为所有人赞同,但她的性格像磁石一样把人们拉到她身边。“我第一次见到伊迪丝是为全国广播公司拍摄由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赞助的广播剧。”琼·凯·迪鲍说道,“演员中有伊迪丝和唐·阿米奇,她讲的笑话是世界上最粗俗的,但人人都喜欢她。我用棉纱做了一些洋娃娃,准备分给剧组中的每一个人。有一天,我把它们带到排演场,伊迪丝看到了,对我说:‘我想要一些给我的女儿。’于是我为南希做了一套,她那时正在收集洋娃娃。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伊迪丝。”

  “你不能不喜欢她,”莱斯特·温罗特说,“她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讲话时带着假冒的夸张的南方口音,总使你感到愿意呆在她身边。是的,她的装束像一名招募来的土耳其水手,讲着猥亵的卫生间笑话,但洛耶假装没听见,因为她挣钱支付全家的费用,并把他介绍给他应该认识的人。我对她那样迷恋,以致做了她40年有教养的奴隶。她能够让人们为她做任何事,我想说,尽管南希从来没有她母亲的魅力和亲切感,自然也学会了如何利用才智操纵别人。她是由一位第一流的社交能手教育出来的。”

  当小南希开始努力赢得洛耶·戴维斯的爱时,并没有忘记这些经验。她尽一切努力博得他的好感,使他能够收养她。“我经常和他一起去旅行,开着我们的车去加里或西塞罗看望病人。或者在周末……到他在诺斯韦斯特思的办公室和试验室,看着他工作。”她说。她安静地看着,因为他工作时不允许任何人讲话打扰。

  “我记得南希告诉我,当戴维斯医生星期六带她去做手术时,她总是非常担心她会在那些神经手术过程中感到恶心和呕吐,从而使他难堪,”《洛杉矶时报》的前社会版编辑乔迪·雅各布斯说,“她通常从嵌有玻璃的阳台上观望,但有时医生确实把她带进手术室,让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工作。她说她去是为了让他对她感到自豪,她从没有对他泄露说,这使她感到胃里难受,想呕吐。”

  为了取悦洛耶·戴维斯,南希竭力仿效他,仿效他爱整洁的习惯,他对衣服的迷恋,他对纪律的癖好,甚至接受了他的保守政治。他许诺说,如果她在21岁生日以前不吸烟,不喝酒,将给她1000美元,她得到了这笔钱。他的严格控制可能会使一些儿童恼怒,南希似乎毫不在乎。很多人把戴维斯医生看成一个出色但可怕的军纪官,一个没有幽默感、不值得爱的男人,但南希崇敬他,希望成为他的女儿。尽管如此,很多年他一直不同意收养她。

  她后来宣称,当法律允许时,他立刻认她为女儿,但那不是事实。她从一开始就哄他、骗他、祈求他收养,但戴维斯医生不同意。他待她很好并说他爱她,但拒绝履行法律程序。他说,他之所以采取这种保留态度,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父亲和祖母还活着。然而南希并不介意。作为洛耶·戴维斯没有收养的女儿在中学里所受到的屈辱几乎比作为安妮·弗朗西丝·罗宾斯还要多。最后,她的母亲担心女儿以后进入社交界会遇到不便,出面劝说她丈夫,说她不想在发出的凸字体的请帖上写上:“洛耶·戴维斯医生和洛耶·戴维斯夫人邀请你光临为戴维斯夫人的女儿安妮·弗朗西丝·罗宾斯举行的茶点舞会。”

  医生仍然踌躇不前,于是南希采取了主动行动。1938年,南希17岁,是中学三年级的学生,她请教了一个住在同楼的律师奥维尔·泰勒,问他需要采取哪些步骤使自已被收养。他告诉她,她需要取得一份生父签名的协议。于是她动身去东部,在纽约的沃尔多夫一阿斯托里亚见到了肯·罗宾斯,让他签署这份必需的法律文件。他照办了,很悲哀。拿到文件以后,南希回到芝加哥,把它们交给律师。

  仍在密封的南希的收养文件表明,申请是1938年4月19日向库克县巡回法院提出的,文件说:“该孩子的亲生父母已经离婚,该孩子的母亲已经与洛耶·戴维斯结婚……该孩子的父亲肯尼思·罗宾斯书面答应该孩子由申请者收养并放弃要求公布法律程序,该14岁以上未成午孩子同样书面同意她被收养。”

  法庭文件表明,南希不仅想被洛耶·戴维斯收养,还想抹掉安妮·弗朗西丝·罗宾斯的一切痕迹。于是在收养申请里,她请求将名字正式改为南希·戴维斯。第二天,法院同意了她的请求。此后,她再没有把自己称作安妮·弗朗西丝·罗宾斯。她还憎恨“收养”这个字眼,如果有人用这个词说明她和洛耶·戴维斯的关系,她会变得很恼怒。“当人们称洛耶是她的养父时,会把她气得发疯。”她的母亲说,“天哪,他也讨厌这种称呼!他一直是她的父亲,他不喜欢有人说他是她的养父。这会烧掉了他尾巴上的羽毛,他气得发疯。”

  “她被正式收养后的第二天,蹦蹦跳跳地跑进学校,对我们大家说:‘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南希·戴维斯了。’”女子拉丁学校的一个同学回忆说,“天哪,她那时变得叫人不可忍受,完全不可忍受。她在那周中离开学校,到法院去了两天,干成了一件大事。坦率地说,我们都感到有些好奇,因为我们从来没听说过让自已被收养这一类事。那时,我们班所有的人都是亲生父母的孩子,没有一个人的父母像南希的母亲那样离了婚,又重新结婚。”

  进入私立女子拉丁学校和男子拉丁学校的都是享有特权的孩子(这两种学校在1952年合并为拉丁学校):南希1929年至1939年所在的女子拉丁学校坐落在芝加哥最好的地段之——东斯科特大街59号,距戴维斯一家住的地方仅有几个街区。班很小,在南希的毕业班里只有14个女孩儿。学校要求学生严格遵守着装法规——穿制服,不化装,不佩带首饰。学校安排有第一流的课程、学术活动和体育活动,为大学输送毕业生。

  “她打曲棍球,但是她在体育项目方面不出色,因为她太丰满了。”她的一个同学简·贝克威思·克劳说,“她为了获得好成绩,学习非常刻苦;她很用功,努力使平均分数够上4-……然而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电影和谈论电影明星。她的偶像是蒂龙·鲍尔。她选了戏剧课,想像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一个演员。”

  另一个同学琼·韦斯科特·马歇尔记得,在每个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下午去完教堂之后,都和南希一起去看电影。“我们买了所有的电影杂志,”她说道,“她喜欢宾·克罗斯比,我喜欢罗纳德·里根。她说:‘我不知道你看上了罗纳德·里根哪点。’”

  伊迪丝在丈夫的鼓励下,保持着与戏剧界朋友的联系,还经常款待来到芝加哥的明星。斯潘塞·特雷西在狂欢作乐以后,经常到戴维斯家来醒酒,而沃尔特·休斯顿是一个常客,他在亚利桑那戴维斯的家和在自己加利福尼亚的农场,与戴维斯一家一起呆过很长时间。

  “当南希第一次游好莱坞归来时,”简·贝克威思·克劳说道,“那时我们每个人都想和她交谈,在那以前,没有人对她特别注意,但我们想知道她见到了哪些明星,而她确实见到了不少。我记得她给我们讲葛丽泰·嘉宝,说她怎样小气,把她的香烟切成两半。那确实是一个省钱的办法,是不是?南希认识沃尔特·休斯顿、斯潘塞·特雷西、柯林·穆尔、扎苏·皮茨和阿拉·纳齐莫娃,他们都是她母亲的朋友。”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旅行,”一个父亲是医生的同学说,“因为我们都在更衣室,我问南希(我当时嘲弄地把她称作美人儿)这次旅行怎么样,她说道:‘沃尔特·休斯顿叔叔对我说,我没有多大希望成为一个电影明星,因为我的腿太难看。’当她说这话时我差点儿从板凳上掉下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诚实地或半开玩笑地评论自己。南希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

  甚至作为一个少女,她就显得很“自恃”,她的同学认为,她“和善,但对于她想得到的东西非常坚决”。她们当中很少有人记得放学后去过她家长坐,这样的情形非常少见。

  “我从来没有去过南希的家,虽然从五年级直到中学我一直和她一起上学。”伊丽莎白·古莱斯皮·克雷默说。

  “我有一次在南希家过夜,”简·贝克威思·克劳说,“半夜,她的母亲悄悄走进我们的卧室,说,‘好,他现在睡着了。让我们去厨房喝点香槟。’我们去了。但我们放学后从来不去她的家,因为或者她的家太洁净,或者医生可能在家。他太难接近,对人冷淡,使我们这些孩子感到害怕。不管因为什么,那不是常去和好玩的地方……南希甚至连一个宠物也没有。她家没有狗、猫或鸟,甚至连一条金鱼也没有。”

  “我只去过南希家一次,那是在一个星期六去吃午饭。”一个外科医生的女儿说,“我记得她的父母上下打量我,使我感到非常恼怒。我感到好像在受审查……我慌张极了,说话结结巴巴,说了一些诸如用眼睛听、用耳朵看一类语无伦次的话……太可怕了……他们从未再邀请我去。”

  尽管南希有一个戴维斯的前妻所生的异父母的哥哥理查德,但他们不是在一起长大的。在1939年他的母亲去世,他搬过来与父亲一起生活之前,南希只在放假时能看到他。因此在大部分时间里,南希是家里的独女,表现出独生子女所具有的性格特征——自制力。与有兄弟姐妹的孩子相比,独生子女通常更成熟,更老成,更野心勃勃。然而,在社交领域南希显得落后于其他同龄人。

  “她在中学里不常与男学生约会,我不记得有任何男孩子曾对她感兴趣。”简·贝克威思’克劳说,“我曾为她的约会费了很大劲。她想与克兰制铅工业家族的博比·克兰一起出去玩,但他对她不感兴趣……我试图劝他带她去乡村俱乐部跳舞,但他说什么也不干。后来又有一个贝尔德和沃纳房地产公司的巴迪·贝尔德,但他也对南希不感兴趣。南希只喜欢出身名门望族的男孩子,我想这倒无所谓,只是她做得太露骨了。

  “她不像班里的其他女孩子那样讨男孩子喜欢,因为她不太随和,”罗伯特·麦克劳德说,“但她很好。”

  “有点太正经。”毕业于男子拉丁学校的另一个芝加哥家族后裔奥古斯塔斯·马克斯韦尔说。

  几年过后,那种一本正经将走向了反面,成为男女间的乱交。但在中学期间,南希与同学参加半月俱乐部的舞会时,一心只想找最合适的男孩。

  “我们中的大多数与男子拉丁学校的学生结伴去旅行,”一个医生的女儿说,“我们放学后经常去金·斯金纳家听录音,或编造谎话等。但南希不去。她从来不和我们在一起……她总是呆在家里用心思、想计谋,企图勾上某个人,就像一只北极鹅落在小船上……她甚至给自己买了一些兰花装饰,使我们其他人以为她有了一个疯狂追求她的富有的男朋友,直到我们看到她出入德雷克饭店的鲜花商店,才看穿了她的诈骗。”

  在写当时女子拉丁学校的生活时,后来南希承认,她在对待男人的问题上用过计谋,说她“一直迷恋某个人”,其中包括“一个高高个子、亚麻色头发、(在我们的公寓附近)值勤的警察汤米。我偷偷地爱上了他。他对我们大家都很好。我对他说我遇到了麻烦(无法穿过密执安湖附近的马路,那里风太大),在他领我过马路时,我紧紧抓住他的腰带。”

  南希使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的愿望在学校里得到了满足,她是合唱队的积极分子,担任二年级的班长,还当过戏剧俱乐部的主席。在竞选学生会主席失败后,她被选为她所在的毕业班的学生法官。这一职位使她有责任实施学校的着装法规,她的同学说她很喜欢这一角色。

  南希所在中学的年鉴评语说她的“社交水平经常使其他人吃惊”。一份毕业班学生的材料说,她风度好,着装好,但对科学一无所知。

  中学的最后一年,她在班里排演的话剧《第一夫人》里担任主角,从而使她在女子拉丁学校的生活达到顶点。由凯瑟琳·戴顿和乔治·考夫曼合写的这部喜剧是当时最受欢迎的剧目之一,该剧描写了两个决心把自己的男人推入白宫的厉害女人之间的一场战争。一个女人支持的是一个被描述为“英俊、来自西部和一无所知”的政客。

  南希在剧中扮演另一个女人。她不能容忍另一个女人成为第一夫人,也不想看到她的丈夫在竞选中输给那个来自西部的英俊的白痴,于是她干方百计破坏另一个候选人的计划。有一度,南希的剧中角色对于她为达到目的而进行的种种策划感到非常沮丧,不禁说道:“他们应该选举第一夫人,然后让她的丈夫当总统。”

  南希的剧中角色最后取得了胜利。“这是一个伟大的角色,”很多年以后她说道,“我喜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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