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十九、气派豪华迎女王



  白宫宣布1982年8月中旬的一周,第一夫人赴亚利桑那外1探望因心肌梗塞住进医院的父亲。公众看到的是一位心急火燎的女儿,奔到85岁亲爱的父亲的病榻前,但洛耶·戴维斯跟前的人,不是这样看待南希·里根的。

  “她在这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工装在父母家的车库里,打点她要带走的银器和瓷器。”她父亲的医生说:“她只在医院里同洛耶待了几分钟。剩下的时间她一直和家庭律师在一起。”

  数月以前,戴维斯的家庭医生就曾打电话给在白宫的南希,说周末她的父亲家里只有一个女佣,他对此很担心。他说现在他们已经无法自理了。他觉得除了平日女护理照顾他们之外,周末还需要再请一个护理。

  “当我向她提起增加护理的事情时,”医生说,“南希说道,‘你愿意付这笔帐吗!你要想增加护理,那就得由你支付费用。’”

  由于里根夫人不肯为增加护理掏钱,医生就打电话给戴维斯的好朋友科伦·穆尔。这位过去的电影明星,今天依然是美国最有钱的妇女之一。她告诉医生不用担心。下一个周末戴维斯家就会来一个护理。

  南希8月中旬到达亚利桑那,这时她和家庭医生的关系已经闹得很紧张。这位医生是洛耶·戴维斯在芝加哥教过的学生,不久,他将失去一位良师益友。他不愿再同第一夫人吵架,但他已经答应她父亲死在家里的请求。现在他必须按这一请求行事了。在医院里,他见到南希并同她谈起将临终的老人接回家去。南希不予考虑。

  “这是你父亲说的,我也答应了。”医生说。

  “你有什么权利答应我父亲的要求?”她说。

  “我有作为他的医生的权利。”医生边说着,边掏出一封戴维斯医生几个月前给他的信。信上说明了如何处理他和妻子后事的愿望。虽然洛耶·戴维斯自称是无神论者并且反对天主教,但他还是要求请天主教神父约翰·多兰为他在格兰伍德纪念公墓主持葬礼。他强调丧事从简,只邀请50人。他指明他和妻子死后都要火葬。他的妻子后来比他多活了5年,一直神智恍惚,坐在轮椅上,需要日夜监护。伊迪丝曾帮助多兰牧师为教堂集资,所以戴维斯留下话,妻子死了以后,她的葬礼在斯科茨代尔的使徒圣托马斯罗马天主教堂举行。

  “当时,”医生说,“我问洛耶为什么要给我这封信。他说,‘因为我不信任南希。’这是他的原话。”

  现在医生提出要把洛耶接回家里,里根夫人坚持让他不要继续管这个病人,并且要他把病历移交给律师。几天以后,她的父亲死去,是死在斯科茨代尔纪念医院里。

  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理查德·戴维斯是洛耶的前妻所生。他同南希大吵了一顿,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去。

  “在为戴维斯医生举行葬礼的头天晚上,两个人在家里大吵大闹了一番,”白宫临时新闻秘书拉里·斯皮克斯回忆说。他是陪总统前往亚利桑那州参加葬礼的。“我们虽然听到他俩在吵骂,可是不知究竟是为什么。”

  “他们因为两件事而争吵,”家庭医生说。“一个是直接财产——盘碟、餐具和银器——的处置问题;另一个是南希已在比尔特摩饭店订了冷餐宴。另外,他还因为我被邀请而生气,可这是遗嘱里写着的。我和理查德是同学,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最后我们闹翻了,我想要再为他父亲请一个心脏内科医生。他在电话里对我说,‘听着,你这王八蛋,你让他去死吧。’这可真够意思。一家人谁都不理谁,真的不理。特别是葬礼上最后的一幕——我会永远记住那次葬礼的——南希没有跟任何一个孩子说话。他们待在房间里的一角,离她远远的。惟一有点情分的就是罗纳德·里根。”

  葬礼之后,总统走近医生同他谈话。“他说:‘我先要感谢你为洛耶所做的一切。’这很难得,尤其想到我照料南希的父母10年来,她从未对我说过一句感激的话。从她那里我连一张圣诞卡也没有得到过。南希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丈夫不一样。他向我询问洛耶最后日子的情况,我告诉他,几星期前他打来的电话对即将离世的文人具有多么大的意义。

  “那次,总统的电话刚打完,我正巧在洛耶那里。他说,总统告诉他,遇刺以后是总统对上帝的信仰拯救了自己的性命。洛耶向来以不信神自诩,可在临终前让我给他请个神父到床前。我照办了,但神父进来以后我就出去了,所以不知道洛耶在弥留之际是否转信天主。我把这些都对总统说了,他哭了。我是说,他坐在那里,泪流满面。使这个花哨的民主党人抛弃民主党,追随共和党的正是洛耶,是谁使里根转信天主的,就不用问了。”

  几周之前,总统给洛耶写来一封7页的长信,讲述圣托马斯·阿奎纳论证上帝存在的理由,试图解劝老丈人皈依天主,免除精神上的痛苦。他敦促医生使他死前向上帝求和。葬礼之后,里根还上前询问多兰神父,老丈人是否的确同上帝妥协了。

  “我可以肯定他做到了,总统先生,肯定。”神父说。多兰已经退休了,住在加州的圣巴巴拉,是几天前被请到斯科茨代尔来的。

  “当时,我正在花园里干活,电话打不到那儿去,”神父说,“突然,加州公路巡逻队的摩托车鸣着警笛亮着红灯驶过来,他们告诉我,白宫在找我。原来是南希打来的电话,说她父亲将不久于人世,问我是否可以立即赶去。当然,我答应下来。我到的时候,洛耶已经昏迷。可是我同他说话时,他又苏醒了。我们谈到死亡,因为他正面对死亡。南希也在屋里,她在哭。‘噢,爸爸、爸爸,你别走,你别走。’她一遍又一遍地叨念着。”

  父亲的死,使她精神不宁,晚上睡不着。第二天凌晨3点她打电话给在芝加哥的莱斯·温罗特。他是南希父母多年的旧交。

  “莱斯,我从未亲眼见过人死去,”她说。“我陪着他,看着他死了。我就在那里,看着他死了。”

  她在电话里说了45分钟,讲葬礼经过。她说葬礼是她的办公室主任依照她的吩咐操办的,包括购置白花和140把白色草扇子,因为当时这一沙漠地区的气温高达华氏112度,她怕送丧的人们受不了。她说,她在洛耶的梳妆柜里,找到一只羊皮小匣,里面装着他的领扣和袖扣之类的东西,她拿下楼来准备将它递给她哥哥,可是他已经不见了。

  “南希为此很伤心,她需要对朋友一吐为快。”温罗特说。“我们谈到理查德没去参加葬礼这件事。我尽力解释说,他一辈子都受父亲的管,两人关系很糟糕。他实在感到受不了,所以才走掉了。我尽量安慰她。她不停地说以前从没有看到过死人。她还告诉我,伊迪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不要每周再寄芝加哥的剪报了,自从他们搬到亚利桑那州以后我一直这么做。这些事也令人心酸。”

  6个月后,南希卖掉了父母的这所房子,并把母亲搬到比尔特摩庄园地方“修道院”的一套房子里居住,到1987年,她母亲在这里去世了。

  南希·里根在63年的生活经历中,没有谁的死对她打击更大了。以前最严重的一次要算在大学里她的一个男朋友自杀了。还有一次是1969年演员罗伯特·泰勒死于肺癌。当时,她从萨克拉门托飞到洛杉矶去陪泰勒的遗孀。“她太好了,”厄休拉·泰勒·沙克尔说。“她有求必应地帮助我度过难关。她简直是整个地占有了我的生命。”

  现在,南希又要来向贝特亚·布卢明代尔提供同样的支援了,她的丈夫是在洛耶·戴维斯去世后一天在洛杉矶病故的。在他病重期间,南希来回奔波于洛杉矶和亚利桑那州之间。在此刻她能来扶持朋友,最能说明她对朋友具有原则性的忠诚。同这位朋友站在一起,这在她是很不容易的。因为贝特亚的丈夫把一家人拖入了一件件骇人听闻的丑闻——性虐待与自虐、吸毒、嫖妓加上最后的谋杀。这些丑闻通过布卢明代尔的情妇一连串的诉讼全都公诸于众了。

  据联邦调查局披露,艾尔弗雷德·希夫勒·布卢明代尔在60年代末就因他与赌城拉斯韦加斯黑手党徒有瓜葛而受到调查。1969年又因有殴打妓女的习惯,被敲诈5000美元。联邦调查局的一份报告上透露:

    艾尔·布卢明代尔是有妇之夫、有子女之父,但不是一般的那种。他

  现年43岁,同妻子、孩子住在贝莱尔一座与其身份相当的住宅里。他的主

  要兴趣是在闻名全球的美食家俱乐部上。他就是这一组织的主席。

    布卢明代尔还有另一面。他喜欢女人。实际上,在另一圈人中间,都

  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喜欢而且有钱来玩弄好莱坞的高价妓女。这不

  是妄言,这是一个同伊兹·格拉索的保释公司混在一起的家伙提供的材料,

  此人还曾是米基·科恩的心腹,而且以上事实中的一些内容,布卢明代尔

  本人也供认不讳。

  布卢明代尔由于情妇问题以及同黑手党的瓜葛,未能被任命为驻法国大使这一他极欲得到的职位。但是他被里根任命为总统的外国情报顾问委员会的成员。这个委员会是由少数著名人物组成的精英集团——包活亨利·基辛格、爱德华·贝内特·威廉斯和克莱尔·希思·卢斯。这些人的任务是评估全国各个情报和反间谍机构的工作。

  布卢明代尔荒淫行为的惊人细节,是在1982年公诸于众的。当时,他的妻子发现他12年来一直在供养着一个情妇,每月付给她1.8万美元的巨款。虽然他已是奄奄一息,布卢明代尔夫人还是将律师找来,起草了一份新的遗嘱,将他的全部资产转入布卢明代尔的一个家庭托管帐户,由她一人掌管。她在1982年7月25日他死前数日迫使他在新的遗嘱上签了字。她一旦把丈夫的财权弄到手,就终止了付给他情妇维基·摩根的一切款项。

  这位情妇为了报复,向法院提出公诉,声称布卢明代尔曾答应为她提供终身补助金,索要1000万美元。她向法院详细地叙述了多年以来布卢明代尔从她身上得到的“好处”和“快乐”。

    她在证词里说:“我01来到我01在拉西恩纳加的公寓套房里之后,事

  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维基不高兴这么做,是吧?那么维基,宝贝,你就

  揍那个女人。还有……如果他们不叫我“老爷”,就使劲打’,但是,……

  他的眼睛木然没有表情,一点也不夸张……还有……他站在那儿,看着女

  孩子们从在地上爬……他让她们在地上爬,他还骑在她们的背上……满嘴流

  涎。

  贝特西·布卢明代尔不但拒绝支付给她丈夫的情妇一分一文,而且听任这份证词公诸于众。这一桃色新闻耸人听闻的报道,一时轰动了全国。人们坐观一个怒气难消的妻子同一个贪财的情妇厮杀,两个女人在争夺一个身患癌症、行将就木的瘦骨嶙峋的老人的财产,公众对此颇感兴趣。40年来他每天抽3包烟,结果病魔缠身。

  1982年8月20日星期五晚上10时零5分,艾尔弗雷德·布卢明代尔在圣约翰医院死去,他在医院登记簿上用的是假名。那天早些时候他的妻子虽来过,可他去世时,她当时正在参加晚宴。待她回到家中,发现医院送来的信时,已是凌晨1时了。12个小时以内她就用一口价值200美元的棺木将丈夫草草收殓。布卢明代尔出身犹太人,为了和贝特西结婚皈依了天主教。他的葬礼在圣十字公墓举行,一共才花了10分钟,参加的人有他的遗孀,3个儿女和4个孙子孙女。没有人将他的死讯通知他兄弟,两天之后,他兄弟才在报上看到这一消息。一星期之内遗嘱就向法院备案了。

  “她像对待一条狗那样就把他给埋了,”他的情妇哭着说。“像一条狗那样。我来到公墓,看到他的坟上一束花也没有,还是我放上去一束花。看到这种情景我大为震惊。”

  维基·摩根看到她的情夫被如此草率地打发掉,怒火中烧,她从本案发生以来,首次答应接受《洛杉矶先驱观察家报》的采访。她告诉一位记者说,贝特西·布卢明代尔多年以来,一直知道她丈夫的婚外恋。

  “南希11年前就把我的事情告诉给她了。当时她看见过我和艾尔弗雷德在一起。”她说。

  “哪一个南希?”

  “南希·里根,”她说。“我和艾尔弗雷德出去吃饭时被南希碰上了,这一看就明白。此后一两个星期,贝特西和女儿看见我从艾尔弗雷德的汽车上下来去美发厅……”

  维基·摩根一口咬定艾尔弗雷德的妻子强迫他在临死前修改遗嘱。“贝特西·布卢明代尔最后将自己和丈夫反锁在房间里,并且让护士都出去。他们在里面呆了4个多钟头,而艾尔弗雷德的身体又支撑不住……贝特西确实对人说过,等到她同他算清了帐的时候,要让他精神上垮掉,失去行为能力。”

  布卢明代尔去世前不久,总统助理摩根·梅森请这个情妇的律师马文·米切尔森到华盛顿,讨论这一案子。摩根·梅森是演员詹姆斯·梅森和好莱坞花边新闻记者帕梅拉·梅森之子。他说:“我说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这家伙已经死了,再让贝特西来应付这档子事太让她伤心了。”

  虽然梅森是在以个人名义行事,可是新闻界将此看成是代表里根夫妇的一次召见。第一夫人见到报道后打电话给迈克·迪弗,授意他否认白宫想在此事上对任何人施加压力。之后,她又打电话给摩根·梅森,要他少管闲事。她说:“记住,贝特西还是我的朋友。”

  南希的这份忠诚实在是不一般。她曾因女儿和一位摇滚乐明星在一起“鬼混”而和她断绝关系,又因有人认为她那跳芭蕾舞的儿子可能是搞同性恋而不理睬他。南希·里根平常尽可能躲避可能导致丑闻的事情。当国会众议员汤姆·埃文斯(共和党众议员,特拉华州选出)被公开卷入一场婚外恋风波并失去国会议席时,南希便不再理睬他。“她甚至连一张圣诞卡也不寄来了,”这位前议员说。在巴巴拉·布什告诉她说,她手下的一位女秘书同一位参议员关系暧昧后,第一夫人便解雇了这名秘书。“她的冷酷给了我很大打击,”这位白宫从前的秘书说,“我很爱那个参议员,他当时已和妻子分居了。可是我情愿不再去见他,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喜欢为里根夫人干这份工作。可是她一听说此事,就把我锁在办公室的门外……我感到自己是犯了什么大罪而受到惩罚……由于精神压抑,我住进了医院。一年之后我才能再次工作。”

  南希·里根对于形迹极为谨小慎微。一次她拒绝让一位离婚妇女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与她一起坐在肯尼迪中心的总统包厢里。杰基·拉什说:“我安排里根夫妇参加哈莱姆舞蹈团的首场演出,我应该陪他们坐在一起,可是里根夫人知道我那时离婚了,很不高兴。所以她安排众议员苏尼·蒙哥马利(密西西比州选出的民主党人)陪坐在我身边。让一个没有人陪同的、离过婚的女人在公共场合下坐在他们旁边,她觉得受不了。”

  虽然南希·里根十分注重礼仪举止,但是她却坚定地和朋友贝特西站在一起。随着这一嫖妓公诉案在法庭上越搞越臭,那位情妇威胁着要写篇文章揭露里根夫妇的私人顾问团。维基·摩根已将自己和布卢明代尔旅游的照片作为证据交了出来。并且还有证据表明,他为她在总统家里搞到了一份工作,他们两人曾同埃德·米斯和贾斯廷·达特一起用过餐,并有邀请他出席里根就职仪式的请柬。在这段时间里,他把她藏匿到华盛顿的一家饭店里,这样他一得空就从妻子身边溜出来找她。这些书面证据都被她列入物证之中。

  1982年9月,经过加州的一位法官判决,维基·摩根要求终身抚养的上诉大部分内容均被驳回。但是法官允许法庭审理上诉的部分内容,这一部分内容涉及布卢明代尔签署的一份法律合同,规定两年之内每月支付给她1万美元以及他拥有的全国意大利薄饼联号饭店利息的一半。贝特西的律师为此提出申诉。

  5个月之后,加州高级法院判维基·摩根败诉。判决说她不能对布卢明代尔的资产起诉,因为死者在联号饭店中不持有股份。面对经济上的灾难,她再也斗不下去了。她吞下过量的安眠药,企图自杀。她被一个朋友救过来,又活了4个月。1983年7月7日夜里,她在一套租来的房间里,被一个精神失常的同性恋者用棒球棍打死了。

  “南希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我正和她在白宫家里用咖啡和土司。”一位朋友回忆说,“电话铃响了,南希说:‘奇怪,我告诉过他们所有电话一律不接。’她拿起电话说:‘好吧,伊莱恩,告诉她我一会儿给她回电话。’她回到我身边坐下,对我说是贝特西打来的,她过一会儿再回电话。过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又响了。这回她对伊莱恩的口气硬起来:‘我跟你说过,我不接电话。’她说道。可是伊莱恩一定说了是急事一类的话,她才说:‘好吧,接过来吧,’然后她说:‘贝特西……噢,天哪,’接着沉默了半天。最后,她说:‘我以后再给你回电话吧。’

  “她坐下,然后说,‘那个女人被杀了,维基·摩根。’

  “多可怕’

  “‘是呀,我想这回那件丑事又得被搅起来了。’她说,看上去她很难过。‘你知道吗,有人说我看到过她和艾尔弗雷德在一起,可我从没有见到过。她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据传维基·摩根正在写一份揭发材料,她手中还有一批色情录像带,内容是记录她同布卢明代尔及里根夫妇的私人顾问团成员一起鬼混的事情。这份材料一直未能写出。即使有录像带的话,也从未见天日。维基·摩根的母亲坚持把未了的官司打到底,最终从布卢明代尔的资产中赢得了20万美元。

  在整个丑闻事件中,第一夫人每日都和这位朋友通电话,甚至让白宫公布1983年1月贝特西曾同她一起在洛杉矶“小宴”的事。“在艾尔弗雷德生病期间,她不但照料我,还去医院看望过他,”贝特西·布卢明代尔说。“在那另一个事件中,她也给了我极大的支持。”

  一切重要活动,南希都一定要请贝特西参加。这自然包括同欧洲各国王室,特别是同英国王室的交往。1983年2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菲利普亲王将访问美国,南希和贝特西每天都在电话上讨论庆祝活动的安排。在这次访问期间,他们要到里根夫妇在圣巴巴拉牧场逗留几个小时。“她对此举大为紧张。”贝特西回忆说。“她对我说,‘谢天谢地,他们不在那地方过夜。’因为牧场的房子确实很狭小,只有一间客人的卧室,卫生间小得转不开身。”

  女王这次对美国西海岸9天的访问,是她第一次去美国那一地区。第一夫人为此忙碌了数月,一切正常秩序都被打乱了。她要答谢大王对她和她丈夫1982年6月在温莎城堡所给予的热情款待,那是二次大战后第一位美国总统获得如此的殊荣。“我一辈子也没有过这样一番经历。”南希如此评论她在女王城堡中度过的时光。“他们(女王及王室成员)非常热情、随和,很富有幽默感。”

  南希1981年参加王室婚礼时,英国新闻界对她的报道极为尖刻,1982年再次出访英国,她颇有些害怕。所以,在此行之前,迈克·迪弗和吉姆·罗斯布什三次到英国打前站,为了给她树立一个新的形象铺好路,让她在每站都去探视儿童癌症患者,走访吸毒者康复中心。但是英国报界还是报道了她带了18只衣箱,还带来美发师朱利叶斯,报道她再一次未向女王行屈膝礼,以及她所佩戴的从哈里·温斯顿那儿“借来的”价值88万美元的钻石耳环。

  现在女王要来美国,乘坐《大不列颠》号皇家游艇巡游西海岸,第一夫人要把这次访问搞得越隆重越好。所以,她指派迈克·迪弗和吉姆·罗斯布什制订出详细的接待方案:安排英国女王夫妇在圣迭戈参加一场联欢,在旧金山举行国宴,以及在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举办一场由弗兰克·西纳特拉主持的文艺演出。

  “作为答谢,女王邀请里根夫妇登上《大不列颠》号为他们庆贺结婚31周年。”白宫一位负责社交的工作人员说。“这似乎比到温莎城堡更开心,因为这回是英国女王前来美国并且要在游艇上向里根夫妇致以敬意。这艘游艇有驱逐舰那么大,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游艇。对于南希来说,女王的邀请,简直比上帝的亲自来访意义还要重大。总统所关心的是带女王骑马在牧场上兜一圈,可第一夫人却要让女王领略加州沿岸的全部风光。上帝呀!为了这,我们加了几个月的班。”

  英国女王夫妇抵达洛杉矶那天,狂风暴雨袭击了加利福尼亚,使这一地区受淹,并且天气预报说可能还会出现龙卷风。结果,大部分计划都泡汤了,但去里根夫妇牧场的计划没有撤销。

  “由于气候原因,他们在洛杉矶的行程增加了一个晚上,所以我们就安排女王和菲利普亲王在特雷达维克饭店用晚餐,”一位白宫助手回忆说。“他们已有17年不曾到过饭店用餐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天晚上我们玩得很开心,只有王室来访的人员和我们白宫来的几位。菲利普亲王说他从未见过‘幸运’饼干,他把手里的饼干掰开,大声念出纸条上写着的预言:‘你将同一位富有者结婚。’大家都笑开了,女王比谁笑得都开心。”

  弗兰克·西纳特拉准备为英国女王举行一次盛大的游艺晚会,以此来显示第一夫人的气派,为了这他已经忙了几个月。

  在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陆军活动外科医院”电视摄制演播厅里,布景设计师沃尔特·斯科特正在努力布置他的所谓“好莱坞式的美丽花园”,里面摆放着有机玻璃的雕像、绘制的蓝天背幕、300盆花草树木,还有拍摄电影《长袍》时用过的酒神巴克斯雕像,拍摄。喂,多利。用过的24英尺高的喷泉布景。与此同时,南希正在开列出席宴会的客人名单。她五易其稿才算定妥出席的500位宾客名字。客人里包括在好莱坞工作的全部英国影界人士。可是埃尔顿·约翰见到吉米·斯图尔特比见到女王还高兴,还有罗迪·麦克道尔,他仅向贝特·戴维斯致了意。“她是我们的女王,”他激动地说。总统夫妇的“一伙人”和“姑娘们”倾巢出动迎接女王陛下。到场的还有她的室内装饰师、美发师、花店主人及服装设计师詹姆斯·加拉诺斯。

  “里根夫人邀请了女儿帕蒂·戴维斯,把她同约翰·齐夫伦(律师保罗·齐夫伦之子)安排在一起。可是帕蒂那天穿着一条粗牛仔布裙,头上披了一条带穗子的大围巾到场。这是她最后一次受白宫邀请。”第一夫人的一位秘书说。

  在举办盛大晚会的前几天,西纳特拉威胁说,他要甩手不干了。因为他听说晚会的第二天晚上,女王要在《大不列颠》号游艇上为里根夫妇举办私人庆祝会,可是没有邀请他。于是,他就逼迫妻子打电话给白宫,找迈克·迪弗谈。迪弗说,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名单是女王开列的。西纳特拉夫人不肯甘休,最后迪弗妥协了,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白金汉宫的官员。

  “我们这里的情况有些麻烦,”他说,“我希望你们不要以为我们要求过多,可是如果你们可以请西纳特拉先生到游艇上参加庆祝活动,我们将不胜感激。”

  白金汉宫不同意发出这一邀请。王室侍从曾经与迪弗打过交道,那是在里根夫妇1982年访问温莎城堡前,迪弗打前站时。这位白宫负责形象的大师当时没有给人以好感。他在那里指手画脚,触怒了宫廷官员。他曾建议温莎城堡周围的灌木丛应用灯光从后面照亮,这样总统和女王在一起的电视镜头会更漂亮。他还建议,为了取得最佳摄影效果,女王骑在马上,应该准确地知道往哪儿走;并说如果能把里根夫人同女王一起在城堡的家里用餐的场面拍摄下来就好了。白金汉宫的官员把白宫的办公厅副主任叫到一边,并委婉地提醒他说,英国女王不习惯于为了取得最佳画面效果而听凭他人摆布,也不习惯在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前用早餐。

  迪弗请求王室邀请弗兰克·西纳特拉,可是对方置若罔闻。这时,西纳特拉再次威胁说,他要撒手不管第一夫人要举办的晚会了。迪弗干着急,只好去求沃尔特·安南伯格从中斡旋。在这以后,伊丽莎白二世才答应把西纳特拉补进游艇的晚会名单中。

  在好莱坞的盛大游艺会上,除了帕蒂·戴维斯和罗伊·罗杰斯两人穿着牛仔长靴之外,其他参加盛会的人,都穿绸着缎,珠光宝气。女王头戴一顶钻石小王冠,身穿一件长裙,上面绣着橙红色的加州虞美人花以表示对本州的敬意。紧随其后的是姿势挺直的女王丈夫爱丁堡公爵。他们和南希·里根一道沿铺着红地毯的市道走到演播厅的前方,这一天,南希没有总统陪同。她穿一件价值1万美元的紫红加金黄的礼服,这是她从加拉诺斯那儿“借来”的,此后并没有还回去。女王和第一夫人向被丝绒绳挡在后面的人群挥手,他们仪态万方地不断左右挥手向臣民们致意。第一夫人同女王肩并肩轻盈地向前面的桌子走去,她们挨得很近,一边挥手,身体一边晃动。

  来自白宫和白金汉宫的双重社交压力使西纳特拉似乎有点吃不消,他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甚至忘记向女王表示欢迎,接着他又唱走了调,忘了歌词,之后向第一夫人打了几个飞吻。这更使他的失仪显得极为糟糕。他同佩里·科莫一起表演二重唱时,为了故作滑稽,便说:“欢迎意大利60分钟。”但是,观众中似乎只有加州篮球队的汤米·拉索达一个人笑了。因为别人都不懂这话的意思。

  ①西纳特拉,科莫及拉索达都是意大利裔美国人。——译者
  87岁的乔治·伯恩斯颤悠悠地登上舞台,面对女王讲了一大串不登大雅的笑话。女王尽量显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导演让我哭,我就想一想我的性生活。”这个滑稽演员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说。“如果他让我笑,我还是想我的性生活。我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演员。因为今天早晨起床后,我冲了淋浴,看了看自己,于是又哭又笑。”所有500双眼睛都朝向女王,看她是否笑得起来。然而女王并没有笑。

  “晚会是一场灾难——绝对是一场灾难。”白宫的一名社交助理说。“弗兰克推出来的是一台最最糟糕的赌城拉斯韦加斯式的节目,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格,趣味低下。里根夫人丢了面子。弗兰克很失望,也很恼火……晚宴的菜单主要是海鲜,而女王早已明确表示过不要海鲜,还有黏糊糊、凉冰冰的鸡肉馅饼和酸溜溜的葡萄酒。仆人们的雨伞也不够用了。之后,弗兰克不顾礼仪,在女王离开之前就匆匆离去了。我想他知道晚会办砸了,只想早早溜走。”

  后来,第一夫人看了英国报刊对西纳特拉导演的这台欢迎女王夫妇的文艺晚会的评论,气得快疯了。

  “女王之行乱糟糟”是伦敦《晚旗报》的标题。

  “美国佬受冷遇”,《每日星报》这样说,因为没有把好莱坞的明星贝特·戴维斯、弗雷德·阿斯泰尔和吉米·斯图尔特介绍给女王。

  《每日邮报》对南希穿紫红和金黄色的装束进行了一番斥责,因为这两种颜色传统上是王室的象征。

  《曼彻斯特导报》形容西纳特拉的歌唱“庸俗刺耳”,并且说晚会极为无聊,“总之,绝不是令人激动的演出。”

  就连英籍影星们也都这么看。“乏味得很,我都快睡着了,”埃尔顿·约翰说。

  “有些沉闷,”朱莉·安德鲁斯说。

  当人们问达德利·穆尔和安东尼·纽莱如何评论这场演出时,两人作了一个典型的舞台滑稽动作——笑得前仰后合,互相搀扶。

  “这全是好莱坞那套胡闹戏,相当没趣,”帕梅拉·梅森说。

  美国的新闻媒介对英国女王的来访,每日都作专题报道。电视晚间新闻、报纸和周刊到处都是骨瘦如柴的第一夫人的身影围着肥实敦厚、像个中年平民妇女的女王打转转,女王穿的是粗矮的半高跟鞋和婆婆连衣裙,而菲利普亲王严峻的形象被挤到后面去了,基本上看不到。在旧金山的活动,总统参加了,在金门公园中心的M·H·德扬博物馆为女王举行了国宴。总统与女王为两国间的友谊与亲密合作干杯。

  为了冲淡新闻媒介在英国王室访美期间对第一夫人的不利报道,白宫公布了一份新闻预告,说女王离开加州后,第一夫人将留下来观看电视喜剧片《花招》,以敦促青少年不要染上毒瘾。几天以后,她主持了《药物人》的节目,这是一部讲述青少年吸毒和酗酒的两集电视记录片。她还和戴维·哈特曼共同主持了一次《美国,你早》的节目,用两个小时专门谈论吸毒问题。

  “实实在在的统计数字,更不用说我读过的那些催人泪下的个人经历,使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必须教育自己,教育他人,更多地了解吸毒问题——了解它的表现、危害及其治疗。”第一夫人说。

  她小心翼翼地树立自己的禁毒形象,对此她取消了原定去肯尼迪中心观看朋友玛丽·马丁主演的《传奇》的计划,因为她听说戏中有一个吃食大麻叶巧克力甜讲的情节。

  第一夫人在禁毒问题上持强硬态度,她主张禁止有关吸毒的歌词,取缔毒品用具商店。她鼓励孩子们向警察局打电话,告发吸毒的父母。她赞成对一切人,包括公职官员进行吸毒检查。她支持严格的康复计划。她强烈反对将任何毒品合法化,并谴责偶尔使用毒品的人是“谋杀同谋犯”,呼吁对毒贩子处以死刑。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同吸毒进行毫不妥协的斗争,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吸毒都是不可饶恕的。即使别人反对我们,我们也要坚持到底,”她说。“我们必须创造一种气氛,使吸毒者在这个国家里无容身之地。”

  她把矛头指向电影界,指责好莱坞抛弃对孩子们的道德责任,粉饰吸毒,并使这种行为显得很有趣。她没有点名地抨击了《9点钟到5点钟》这部电影。这部影片描写三个女工——由多莉·帕顿、莉莉·汤姆林和简·方达饰演——如何服用大麻而神魂颠倒。她还批评流行歌手麦当娜在电影《情系苏珊》中把吸毒描写得颇具魅力。

  电影界的反应是推出了一套《公益服务》新影片的预告节目,这足以证明,第一夫人作为全国禁毒的旗手的影响在日益扩大。好莱坞的制片商杰里·温特劳有打电话给白宫,说明他的这套11集的《公益服务》预告节目的构想。这是一套对青年观众有吸引力的影片。在电影主片放映前,播出由影星客串的预告片。他邀请第一夫人参加其中一集的拍摄并让她任选搭档。她欣然应允,并挑选保罗·纽曼与之合作。纽曼自从他的儿子斯科特在1978年服用过量毒品而身亡之后,一直在大张旗鼓地反对吸毒。可是他没有接受里根夫人的邀请,声称他不支持里根政府的政策。第一夫人就又挑选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他欣然同意了。

  这位在《肮脏的哈里》影片中出了名的演员和第一夫人一起拍摄了一个40秒钟的禁毒短片,其主题是“别去试,毒瘾会害命。”这个短片在《大白鲨》、《复仇者》和《超人第四集》放映前播放。“千百万青少年将看到这些短片,我相信会起作用的。”在白宫家庭电影厅禁毒片首映式上,里根夫人说。这一套节目里有影星罗莎娜·阿奎特、詹姆斯·伍兹、钟雷丹(译音)、达德利·穆尔、皮—威·赫尔曼、贝特·米德勒、罗伊·施德尔和奥利维亚·牛顿—约翰。

  “若不是王室人物或阔朋友,那就是电影明星。对里根夫人来说,这些是最重要的,”雪莉·沃特金斯说。“她不想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她总想上镜头,甚至不辞辛劳参加电视连续剧。花招,的演出,因为观众有2800万之多。她愿意倾听一些社会名流讲述他们迷途知返的故事,比如上了(华盛顿人,杂志封面并撰文描述吸毒与戒毒经过的那位美貌少妇;还有芭蕾舞演员盖尔塞·柯克兰,此人也曾是吸可卡因的瘾君子。显然同这些人会面,她(南希)就会在新闻报道里出现。她还给社会知名人士写信,例如当埃塞尔·肯尼迪的儿子因被控使用海洛因而被捕时,她就去信安慰他,可是那些小人物在绝望中给白宫打电话求助时却都一无所获。

  “有人来信对我们说,他有个男孩患了肌肉萎缩症,将不久于人世,孩子临死前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愿望,他是个被人收养的孩子,从小就和孪生的姐姐分开了。死前他想见姐姐一面,可是生母不同意。第二个愿望,就是想见一见第一夫人。‘我希望能满足他这一要求。’我就去请示杰克·库特芒希,他在1986年担任了南希的办公室主任。我对他说,我们是否可以让第一夫人在周末去戴维营之前很快地同孩子见见面,拍几张照片。他说,‘绝对不行,第一夫人不愿和一个淌着口水、戴着呼吸器的小孩子一起照相,这实在太恶心了。’

  “杰克指示我坚持宣传第一夫人在禁毒工作中的形象,我便照旨行事。有一次,美国参议院专职牧师理查德·霍尔沃森递给我一封信,说参议员的夫人们想要同第一夫人一起到华盛顿的贫民区去参加一些基层的和深入实际的禁毒活动。我又找到杰克,但他说,‘绝对不行——里根夫人不愿参加。再者,参议员夫人们根本就不应该插手第一夫人的工作。’我对牧师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碰了死钉子。

  “有些家长打来电话,询问往何处去送吸毒成瘾的子女接受康复治疗,有的寻求经济援助或精神鼓舞。他们统统没有得到帮助。我们奉命告诉这些人,里根夫人注重的是宣传而不是实际。没有办法直接帮助解决他们的问题。

  “可是在吉姆·罗斯布什任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他常说要让我们把里根夫人的形象树得懿范千古,超过埃莉诺·罗斯福这位20世纪最受人爱戴的第一夫人。我们都努力工作来树立这一形象。我们努力让里根夫人表现得关心人民,可这全是假象。我们在为她回绝别人要求帮助上所花的时间,比我们以她的名义做好事的时间还要多。这毫无道理,并且让人感到沮丧。倘若我们把这些人的请求送给他们在参众两院的议员代表们,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而我们却要花很多时间在回信中措词巧妙地拒绝请求,因为在信中,我们还要使里根夫人多少显出一点人的同情心来。我们是可以通过真心实意地帮助一些人来树立她极欲得到的埃莉诺·罗斯福的形象的。过了一段时间,我实在感到太压抑,就自行其事,将一些请求,交给在国会的我的朋友们来处理,他们或许可以帮一些忙。帮助他人,这是我去白宫工作的一个首要动机。我以为在美国,白宫是最可以帮助人的地方,并且作为第一夫人的南希·里根以其权势及显赫的地位可做许多好事。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广施恩惠,造福民众。有时一天之内打来的电话有上百个、信件也是沉甸甸的一大叠,可是她自己并不真心参与这些事情。她毫不关心,而我们也不能总为她编造关心大众疾苦的谎话,因为她根本没想做这样一个第一夫人。那些苦于子女吸毒成瘾、心急如焚的母亲打来电话,请求里根夫人给她们去封信或回个电话以示鼓励。有一次,我试着请求她打一个这类的电话,差一点因为‘打搅’她而被解雇。当时她正在电话中和贝特西·布卢明代尔谈话。”

  第一夫人要想告诉别人她感到不耐烦时,她就用冰冷的目光死盯着你,一言不发。她的工作人员几乎没人敢和她对着干,伯被这目光“速冻”了。

  “我记得,她听说贝斯·杜鲁门去世的消息以后,”另一名助手回忆说,“她转身对吉姆·罗斯布什说,‘现在你们别想让我去参加她的葬礼。’吉姆感到极为难办。最后,他说,‘我就是要你去参加葬礼,因为上个月你去摩纳哥和黛安娜王妃一起参加了格雷斯王妃的葬礼,所以,如果现在你不去密苏里州独立城参加杜鲁门夫人的葬礼,让人看起来好像你只关心欧洲的王室和国际上的盛大事件。’”

  “罗斯布什这么说,可真要有点胆量,因为没有人敢不同意里根夫人的决定。她盯住他看了几秒钟,仿佛是在等待他收回刚才的话,向她道歉。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所以她说:‘嗯,我考虑考虑。’然后她给迈克·迪弗挂了电话。他肯定说这个主意不错,或者告诉她贝蒂·福特和罗莎琳·卡特也去参加葬礼,因此她也得去。但不管怎么说,她又给罗斯布什回了一个电话,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去。’

  “白宫已经宣布第一夫人不参加葬礼,由副总统夫人代表。而现在我们不得不编个小瞎话,说第一夫人决定推迟应做的牙科手术,重新安排活动计划,因为她要同杜鲁门夫人的遗体告别。她当然不愿意去,可是出于无奈还是去了,因为她害怕,她要是不去,新闻界又要对她嬉笑怒骂了。

  她在英国访问时,新闻界曾嘲笑她让美发师跟在身后出访,此后,第一夫人就不再让朱利叶斯的名字出现在“空军一号”的乘客名单里。当记者称杰里·兹普金是“第一纨绔”时,他的名字就在宴会的公开客人名单上消失。这是她对付新闻界批评的手法。

  “有一次,我接到一个父亲在绝望中给第一夫人打来的言称自杀的电话,”雪莉·沃特金斯说。“他妻子被一个酒鬼开车撞死了,他有两个10来岁的女孩子离开妈妈不能自理。他觉得他的生活全完了。我做为一个牧师的妻子,对这种言称要自杀的电话不敢置之不理。所以,我就要他说出姓名、地址,要他不要挂上电话。可是工作人员不断催我,让我挂上电话——‘挂上吧,把他打发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得到过指示,应尽早挂上电话,不容对方多唠叨。可这次不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怪人打来的电话,这个人需要有人帮助。里根夫人的一位秘书对我同这个人的谈话很恼火,她拿起电话又随手挂上了。我对此事极为难过。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是否还活着,因为他再也没有给白宫打电话。

  “他可以成为全美优秀家庭奖的一个很合适的候选者。这一大奖是南希1983年想出来的,以奖励那些为提高社区的日常生活质量做出杰出贡献的家庭。这些获奖家庭,得以免费坐飞机到华盛顿,住进旅馆,参加宴请和观光城市。之后他们被请到白宫,里根夫人为他们颁发奖品。她每次在公开场合露面,白宫的书法家都要事失为她准备标志脚位置的小卡片,这样她才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上。然后她再照着手里拿着的5×7英寸的提词卡片,对在场的人讲几句话,告诉人们她的家庭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她要说的话事先都得写下来。有时在讲话的时候,还要落下几滴泪。之后她同获奖者一一合影留念。这些人还要和他们请来观礼的客人们一道吃些茶点,可是里根夫人从不留下来同这些人在一起。实际上,每年举行的这一活动主要是一种公关手段,藉以加强她的形象。因为每年她都是名誉主席,全国各地的电视台都来拍摄电视,报道他们地方的优秀家庭在白宫从第一夫人手中接受奖品的新闻。公众看到的是代表美国总统的第一夫人这个满面笑容的女演员登台颁奖,给美国的中坚家庭以殊荣的场面。幕后的事情人们就不知道了。

  “这一活动每年7月份由美国家庭协会的韦恩·斯科特安排。可是1987年白宫没有给他确认的答复,到了6月份他非常着急,因为这些家庭的旅行安排必须落实下来。这些家庭里很多都因领养了孩子而受奖的。他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找里根夫人的办公室主任。对他说如果白宫不能做出最后决定,他就要打电话给布什夫人,把活动安排在副总统家。我知道这办法比什么都灵,因为里根夫人容不得布什夫人,巴巴拉·布什是个热情关心他人的人。我们一直被告戒要时刻警惕,不要让有什夫人胜过里根夫人或侵犯她的地盘。我记得有几次吉姆打电话给布什夫人的办公室主任苏珊。波特·罗斯,告诉她不要让有什夫人参加某项政治活动,因为里根夫人不参加,他认为总统夫人不在场,副总统夫人去参加不合适。

  “里根夫人的工作人员之间这类纠纷屡见不鲜。他们相互仇视、中伤、嫉妒。希拉·塔特容不下吉姆·罗斯布什,他又容不了迈克·迪弗。谁同谁都合不来。他们经常是互相争斗,内哄,压低别人抬高自己,因此人员的周转率很高。我共在3个办公室主任和3个社交秘书手下干过,4年之后,我离开白宫的时候,原来的人员中只有5个人还在那里工作。每个人都在替自己打算,没有忠信可言。我猜想,这类事情是上行下效,因此,里根夫人也就永远没能够获得埃莉诺·罗斯福那种令人爱戴的地位。”

  在白宫以外,第一夫人重新树立起来的形象还挺有效。各种荣誉、奖励纷至沓来,人们赞颂她的热情与爱心。一家名为“再生”的非赢利的民间吸毒酗酒治疗中心的执行主任,称赞她在反对滥用毒品方面的领导作用,说她堪称“国宝”。大纽约市救世军表扬她,并把一年一度的功勋奖状颁发给她。国际红十字会服务委员会为她颁发了奖牌。华盛顿都市统一服务组织选举她为当年度的“年度妇女”。“菲尼克斯之家”是一所供少年吸毒者寄宿的康复中心,该中心给予她反对滥用毒品特别奖。洛杉矶的佩珀代因大学还为她致力于公益事业授予她荣誉博士学位。

  第一夫人为巴结新闻界所花的时光没有白费,取得了利润丰厚的报偿。

  “我们尽了一切努力使凯瑟琳·格雷厄姆和梅格·格林菲尔德有更多机会了解南希·里根。”南希·雷诺兹说。

  第一夫人宴请《华盛顿邮报》公司董事会主席格雷厄姆夫人和该报社论主编格林菲尔德小姐,力气没有白花。南希发起世界第一夫人反对滥用毒品大会,召集了17国首脑的夫人们宣传滥用毒品的世界性危害。此时她得到了新闻界的丰厚报答。《华盛顿邮报》这家全国影响最大的报纸之一,对她大加歌颂:

    南希·里根做了一件极好的事情。她以充沛的精力和高超的才智投身

  于反对滥用毒品的斗争。她若是想沽名钓誉,原可以挑选一件更舒适、更

  令人感到温暖和更上镜头的事情。而现在她却选择了这一相对来讲丑陋的、

  无人问津的工作。她的贡献在这里有着特殊的意义。她表现了一种个人的

  奉献精神,同时她以其对公众、对新闻界和对官方机构的影响召唤着更多

  人参加这一事业。

    里根夫人主办的这次大会是她辛勤工作的最好说明……这究竟能起到

  什么作用呢?滥用毒品问题已引起了这些身居要职的女性们的惊醒和关切,

  大会所传达的这种精神怎么能说不起作用呢?……里根夫人以其地位号召

  人们投入到这一事业中来,增强人们共同的努力,她值得我们感激。

  即使在这篇充满溢美之词的社论发表之前,《华盛顿邮报》编辑室里就已听到风声,说南希·里根经常不断地同凯瑟琳·格雷厄姆一起进餐。报社的记者们都心领神会了。

  “我们一下就都明白了,我们不能再挑南希·里根的毛病了。”李·莱斯卡兹说,他是《邮报》专门报道白宫消息的记者。“从没有人明确地对我说报道什么或不报道什么……可是我们都听说了那些宴饮的事,接下来出现的一种气氛就是,她又没治理国家,何苦要没完没了呢。”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