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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办不下来呢？”李大欣问。 郑老汉用手擦擦眼睛：“我当包公面儿就得说真话了：镇上管户口那位爷让我捅鼓钱儿，要我好几千块，我凑不上这么多钱，就压着，眼瞅着甩了钱的呼呼往外调。 我到了人民路派出所，总说我手续不全，办了这么多手续了，也不顶用。李局长，咱政府不是人民政府吗？咱警察不是人民警察吗？我这个老人民求个活路，怎么比老早年办事还难呢？我今儿个就请李局长指路了！”他又要下跪。民警急拦住。 李大欣仔细地翻阅郑老汉的材料，他关心地问：“大爷，你这么往市里跑，大娘谁照顾？” 郑老汉叹了一口气：“自己照顾自己呗，我在枕头边上放上几个馒头，不能给水，省得有屎尿。穷老百姓，好对付，我下晌一定要赶回去。” “这样吧，我出去办事，正好路过人民路派出所，我和你一起去见户籍员。”李大欣说这话时心里发酸。 “哎呀，李局长，你真是李青天呀！” “大爷，走吧。” 李大欣搀着郑老汉来到轿车前拉开车门：“大爷，你先上车。” “哎呀，今天我当皇上了！”他小心地钻进车里。 李大欣也钻进车，同郑老汉并肩坐在后座，向司机：“去人民路派出所。” 轿车开走了。郑老汉仔细左右看看这头—回坐过的小轿车。他觉得李局长没有官架，人随和，便打开了话匣子：“李局长，听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 “是，从鹅头岭走出来的。爹妈都是农民，我是农民的儿子。” “在鹅头岭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每年我还都去一两次，一是爹妈的坟在那儿，去上上坟；二是我小时候的老师住在那儿，我父母早亡，我几次要念不下去书，是我的老师帮我和姐姐念完小学，我能抽出身子就去看看老师。” “难怪，难怪，你当多大的官儿都没忘了本分，心里惦着咱老百姓呀！李局长呀，现在当官儿的可了不得了，他们都看不见吃五谷杂粮的了，还‘熊’老百姓，你都知道吧？” “大爷，我知道，领导安排我当公安局长，就是让警察好好地为人民群众办事。” “这就对了。八路是靠老百姓打的天下。年轻时候我给解放军赶大车送过军火；我兄弟抗美援朝时候当了志愿军，扔下媳妇、孩子，没回来。俺百姓是把共产党当爹当娘呀，是把共产党的干部当成亲骨肉呀。 怎么现在有些人总琢磨要啃俺们身上的这点瘦骨头呢，我常叹气流泪，想不明白呀！”老汉说得好伤心，声音里带着哭声。 李大欧也动了情，感慨地说：“大爷，现在钱票子好使呵，我们当警察的也有一些你老说的那种人。这都是社会发展中遇到的新问题，从中央到地方都要下大力气解决。你老放心！” “那好。听人家说公安局就改模样了，若不我敢闯你们的大楼吗？” “以后不必闯了，我从下星期起，每周有一天坐在你见我的那个地方办公，专门接待老百姓。” “好，好。说实话，我寻思见局长也得花钱，这不，我这包好了一个小红包。”他摸出红包，“也不用给你了。” 李大欣看看红包，难过地思忖着，规劝老汉：“大爷，你老不要随这个流，这是腐败！” 郑老汉点点头：“当宫的要多点你这样的人，就没腐败了！”轿车在不知不觉中疾驰，一会儿就到了人民路派出所。 户籍员阎华坐在办公室里正在读一本杂志，那杂志里肯定登有那种男人怀孩子，女人变男性的离奇故事。这不，读得她扑哧笑了起来，电话铃响了。 阎华一边看杂志一边接电话：“对，是，办户口手续要备全，对，今天不要来了，我们算账。明天上午11点以前来，下午4点以后就不办理。对。”她放下电话，继续看杂志，看着看着又笑了。 陆大明和孙明走进力公室，阎华被杂志吸引得没觉出有人进来。 陆大明伸手把她的杂志拿过来，弄得她一愣：“阎华呀，我和喜明同志又算了一遍，一共多出1800元，每户多收手续费1.6元。” “那是我把手续费计算错了。”她不大在乎。 “现在研究一下多出的这笔钱怎么处理？”孙喜明说。 “先留我这，以后再有收钱的机会把这钱扣出去。”阎华说。 陆大明摆摆手：“这么办不合适。这件事咱们有错误，市局一再进行再塑公安形象教育，我们有差距，把这件事上报分局，将钱交公处理。这也是我们知错改错，再塑形象的一个具体行动。阎华，怎么样？能接受得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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