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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库尔斯克大会战


       将计就计设奇局,后发制人策大力;
       会战全胜绝前后,库尔斯克飞旌旗。

  也许是由于1942年夏季过于酷热和干燥,到了1942年冬,天气则骤然变冷,而且冷得出奇。即使在苏联南部地区,也一样被肆虐般的无情严寒笼罩。大地封冻,河流成冰。纷飞飘漫的大雪,一经怒风狂吹,不仅叫人觉得没有半点诗意,而且惟恐避之不及。

  这是苏德战争以来的第二个冬天。

  1942年的除夕夜,华西列夫斯基是在斯大林格勒前线日夜不断的隆隆枪炮声中度过的。由于他成功地领导和指挥了对企图前来救援的敌曼斯坦因顿河集团军群的顽强阻击及随之而来的乘胜追击,斯大林特地在克里姆林宫乘着除夕之夜给他打来电话,向他祝贺1943年新年,并直接表彰了他的英勇无畏精神与卓著的功勋。同时,最高统帅还委托华西列夫斯基向在托尔莫辛方向取得反击最大纵深成功的坦克第7军传达他的嘉奖。自然,他是非常乐于接受和完成这类委托任务的。按性格来说,他原本是非常愿意和部队在一起的。他更热衷于指挥工作,尤其喜欢官兵间那种建立在互相信任、互相尊重前提下的生活氛围。

  胜利使人心情格外欢悦,最高统帅的表彰也使他感到荣耀。这天晚上,华西列夫斯基情致极佳。他信步走出了指挥所,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星斗盈天,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冰封的草原上。身旁黝黑的房间里,总参军官和警卫战士们在吸自卷纸烟,烟头和打火机的光点时闪时现,仿佛在与这月色和星光争辉。只有远处不时传来的瑟缩稀疏的冲锋枪声,在提醒人们,这是前线的战地,这里前不久还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深夜,华西列夫斯基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仍控制不住兴奋大脑的运转。他想明天的工作、以后的战事和新的运筹,也想到了昨天、去年。是啊,去年的今夕,不正是莫斯科会战的激烈和紧张的日子吗……

  元旦刚过,斯大林的新命令到了。华西列夫斯基被告知:大本营重新考虑了他的工作,认为歼灭合围圈内德军保卢斯第6集团军和霍特坦克第4集团军的任务已经指日可待,因此不准备让他继续留在斯大林格勒前线,而要他近日动身去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在那里,他仍以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代表的身份,负责准备与实施计划在顿河上游地区展开的一次新的进攻战役。参加这次战役的,主要是沃罗涅日方面军、勃良斯克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组织协调这三个方面军的协同行动,保障新的进攻战役的胜利完成,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内的主要工作。

  1943年2月16日,当华西列夫斯基正在顿河中游组织沃罗涅日与勃良斯克两个方面军实施哈尔科夫战役的时候,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发布了授予他“苏联元帅”这一最高军阶的决定。对一个军人来说,这当然是最大最高的荣誉。华西列夫斯基当然为此感到高兴,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使他感到出乎意料。

  原来,当斯大林格勒会战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最高统帅部和苏联国防委员会便已作出决定,要授予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沃罗诺夫、瓦图京、叶廖缅科、罗科索夫斯基等人以“苏沃洛夫一级勋章”。这是在苏军内部第一次为高级军事首长颁发象征统帅级别的奖章。该勋章的制作与颁发范围,实际上也是苏联国防委员会和苏军最高统帅部刚刚才决定的。由于朱可夫当时是苏军副最高统帅,所以这第001号“苏沃洛夫一级勋章”,自然就非他莫属。华西列夫斯基得到的是第002号,沃罗诺夫作为当时的第3位大本营派赴斯大林格勒地域的代表,得到了003号,余下的几枚则是参加此次胜利战役的方面军司令员们。

  不久,当朱可夫被授予“苏联元帅”军衔的时候,华西列夫斯基被提升为大将。当时,斯大林便曾想过,华西列夫斯基与朱可夫一样,都是他的最得力而又最信任的助手,如果说一个是左膀或左手,那么另一个便是右臂或右手。既然如此,在晋升和荣誉方面也应该是完全一样的才好。可是,那时国防委员会中有人提出,朱可夫毕竟是副最高统帅,而且在资历方面也确实比华西列夫斯基要老些。如果不加区别,那么对朱可夫也不太公平。这样,斯大林等人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提议。但是,他并没有忘了这件事,他的意思是错过一段时间后再为华西列夫斯基授衔。也只有这样,才算是名副其实的两相保全之策。

  所有这些,华西列夫斯基并不知道,而且他确实也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朱可夫是1月18日被授“苏联元帅”衔的),为组织和实施奥斯特罗戈日斯克一罗索什战役,华西列夫斯基仍一如既往地与朱可夫进行密切协调的合作,俩人仍然是最好的同事和朋友。因此,当得知这么快又授予他以“苏联元帅”军衔时,他才感到有些出乎预料。

  对此,华西列夫斯基在回忆录中是这么写的:

     1943年2月1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发布了也授
   予我以“苏联元帅”军衔的命令,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
   获得大将军衔才个把月,仅就这一点来说,这个命令也使我
   感到突然。老实说,我认为国防委员会、最高苏维埃主席团
   和最高统帅部对我的工作做这种评价,未免过高了一些,

  从这段回忆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华西列夫斯基身上的那种“从不炫耀自己,从不夸耀自己的功绩”的谦逊态度与求实风格。

  3天后,即2月19日,华西列夫斯基突然接到斯大林的命令,要他立即赶回莫斯科。当天,华西列夫斯基便风尘仆仆地赶回。见到斯大林后,他被告知说,大本营决定立即在莫斯科中央方向发起一次旨在消灭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主力,并把战线向西大大推进的重大战役。他的任务是,在这次战役中负责领导和协调西方方面军左翼部队以及勃良斯克方面军、中央方面军(即由原顿河方面军改称而来)、沃罗涅日方面军的作战行动。

  华西列夫斯基还清楚地记得,在1月底2月初,斯大林曾为此征求过他的意见,同时也与很多方面军首长商量过。但那时还只是初步酝酿,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实施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服从最高统帅部的安排和调遣。他何尝不想速速进军,尽早地把自战争爆发以来就陷于敌手的大片西部领土从法西斯的蹂躏之下解放出来呢。

  领受这项新使命后,华西列夫斯基又回到了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2月23日,苏联红军建军25周年的节日到了。但是,由于是在前线,各部队都未搞什么大规模的庆祝活动。苏军的广大官兵只有一个心愿,这就是:以多多消灭敌人的实际行动来庆祝自己的伟大节日。

  就在建军节刚刚过后,苏德战场南部战线的情况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希特勒法西斯军队正以一个新组建的集团军群向苏军发起迅猛的进攻。最先遭到德军攻击的部队正是瓦图京所部西南方面军,他们这时刚好团发动经最高统帅批准的“跃进”战役而推进到了第聂伯河附近地域。随后,由于敌我力量对比十分悬殊,西南方面军开始了不得已的快速后撤。

  然而,就像连锁反应一样,西南方面军右翼部队的迅速后撤给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左翼带来了严重的威胁。这样,先此返回大本营参加西线进攻战役计划编制工作的华西列夫斯基又被派回了沃罗涅日方面军,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进一步危局。这时,时间恰在3月初。

  果然,3月7日,德军开始了第二次大规模进攻。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部队经过顽强英勇的抵抗,防线还是被敌军突破了,最后也不得不向哈尔科夫退却。至3月15日,由于德军不断投入新的兵力和兵器,复由于该部沃罗涅日方面军得不到有力的援军支持,它只好放弃了哈尔科夫。到3月18日,他们又丢掉了别尔哥罗德,一直退到了库尔斯克南面的奥博扬地域。

  华西列夫斯基与沃罗涅日方面军首长感到十分痛心。这刚刚被解放的大片土地再次沦入敌手,至少说明了不论是西南方面军首长还是大本营本身,都犯了低估敌人进攻能力的严重错误。好在撤退过程中,部队的领导机关未遭到敌人破坏,部队本身也没有表现出缺乏秩序的惊慌失措现象。华西列夫斯基事后说,这是他第一次在战争前线冒着敌人的炮火和追击撤退这么远的路程。“在向后退却的时候,我们边撤边这样地鼓励自己。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一定会重新解放这些地方。我们很快就会再杀回来的。”

  3月19日,副最高统帅朱可夫也被派到了这里,他与华西列夫斯基及各方面军首长经过研究部署,终于在沿北顿涅茨河,而后经戈斯季谢沃—贝科夫卡—德米特里耶夫卡—红亚鲁加—克拉斯诺波里耶一线建立起了牢固的防御正面。

  至此,苏军在中部库尔斯克地域附近暂时转入了战略防御,整个苏德战场在总趋势上也出现了平静的春季。在库尔斯克周围,敌我态势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向敌军突出的独特弧形地带。悬在其北面的,是处于敌人手中的奥廖尔突出部。在南面,战线大致沿着别尔哥罗德纬线延伸开,在它的西端则稍稍伸至谢夫斯克、雷尔斯克和苏密城之东。在这个巨大的弧形地带的内部及其附近,是严阵布防的苏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它共有10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2个坦克集团军和2个空军集团军的兵力和兵器。

  显然,由于冬末德军的这次进攻行动,原大本营安排并准备实施的在莫斯科中央方向向西推进的进攻战役不得不被迫取消。正如俗话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此后,苏军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和总参谋部开始了新的策划运筹。其结果,就是苏联卫国战争史上那场著名的库尔斯克会战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之首。后来发生的全部事件表明,这次重大战役的规模之大,双方投入兵力之多,战线之绵长,战斗之激烈及战果之巨硕,不仅有资格列入整个苏德战争之最,而且也完全可以称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各重大战役之最。在斯大林所著《论苏联伟大卫国战争》一书中曾有两句概括得最为精辟、也最具经典性意义的话:“如果说斯大林格勒会战预示着法西斯德国军队的没落的话,那么,库尔斯克会战则使它遭到了灭顶之灾。”当然,这些都是华西列夫斯基在当时还无法想象得到的。

  3月22日,华西列夫斯基奉命回到了大本营。他的任务就是与斯大林、朱可夫具体策划这次新的战役举措。就是在这时,华西列夫斯基把自己最欣赏的得力助手、副总参谋长兼总参作战部长安东诺夫中将介绍给了斯大林,就像当年他对之特别敬重的前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第一次带他去克里姆林宫见斯大林那样。此间,安东诺夫也积极地参与了对库尔斯克会战的筹划工作。

  当时,大本营和总参谋部先对库尔斯克弧形地带的各方面指挥机关做了调整。根据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建议,瓦图京被任命为至关重要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马利诺夫斯基取代瓦图京成为西南方面军司令,原第57集团军司令托尔布欣被提升为南方方面军司令,以接替马利诺夫斯基。随后,所有大本营预备队现有的阵容强大的9个集团军(后增至10个),被改编成了草原方面军(起初曾叫草原军区),战功显赫的波波夫中将被任命为该方面军司令,总参谋长是资深的扎哈罗夫中将。上述所有苏军部队全被部署在库尔斯克弧形地带的防御前沿和纵深地区。它们的任务便是严阵以待大本营和总参谋部的决策及最高统帅部最终交付执行的命令。

  战役的运筹策划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总参谋部当然十分清楚:目前所以出现春季的特殊平静,显然德国统帅部也在做着迎接下一步战事的准备和策划工作。这样,对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及其办事机构总参谋部来说,最主要的当前任务就是,必须决定好苏军所采取的战略是进攻还是防御。根据华西列夫斯基和安东诺夫掌握的情报,以及他们与前线各方面军首长沟通联络,总参谋部向斯大林和大本营提出了倾向于组织按计划防御的主张。显见,这是个“后发制人”的战略主张。它的目的是先让敌人发起进攻,然后在有计划的积极防御中尽可能地疲惫敌军,待这一目的达到后再一举反攻,最终彻底消灭敌人于防线以外的广大地域。

  从3月底到4月初,华西列夫斯基带着这个初步方案在国防委员会和大本营讨论了多次。他整天奔波于国防委员会一大本营一总参谋部之间,详细地审听每个参与讨论和决策的人的各种意见。在这些意见中,有的同意总参谋部关于组织有计划防御的主张,有的则认为应该先敌发起进攻,通过强大的突击进攻来直接消灭敌人。对所有这些意见,斯大林当时只是听,并未作出明确支持哪一方的表态。

  与此同时,华西列夫斯基还用电话与正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前线的副最高统帅朱可夫就这一问题做了广泛的讨论。4月8日,朱可夫向最高统帅斯大林提交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该报告对敌军近期活动做了有根据的判断,其中也叙述了他对库尔斯克弧形地带行动计划的一些设想。

  朱可夫在报告中写道:

     敌人由于预备队数量有限,1943年春季和夏初将不得不
   在较狭窄的正面上展开进攻,并严格分段完成任务,会战的
   基本目标是夺占莫斯科。
     根据当前敌在我中央、沃罗涅日和西南方面军当面的部
   署情况,我认为,敌人将对这3个方面军实施主要进攻战役,
   以便粉碎该方向上的我军,获得沿最近道路迂回莫斯科的机
   动自由……
     我认为,我军为了先敌行动而于最近即转入进攻是不妥
   当的。最好等到我在防御中消耗疲惫了敌人并打掉敌人的坦
   克后,再投入新锐预备队,转入全面进攻,以彻底粉碎敌人
   的主要集团。

  当斯大林收到朱可夫的这份报告时,华西列夫斯基也正好在他那里。斯大林把报告读了一遍,然后把它递给了华西列夫斯基,说:“你看,朱可夫同志的意见也是这样。看来,你们总参的主张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呀!”华西列夫斯基接过报告,也仔细地看起来。看完后,他又递给斯大林,什么也没说。还需说什么呢?

  “尽管如此,”斯大林说话了。他一边瞅着华西列夫斯基,一边继续遭,“我认为还应该与各方面军司令再商量一下为好,然后我们再召开一次特别会议,根据各方面所有的意见,进一步讨论一下1943年夏季战局计划。”他又嘱咐说,“先不要急于编制它,谨慎为妙。”

  华西列夫斯基感到,经过斯大林格勒会战后德军早春的那次突然进攻后,最高统帅开始变得比较谨慎了。也许,这就是教训直接带给他的益处。

  稍后,华西列夫斯基逐个打电话给各方面军司令部,要求各位高级首长再重新考虑一下敌情和我军的计划,并务必在4月12日前将明确意见报告给总参谋部。对于瓦图京和罗科索夫斯基,他还亲自打电话对他们做了侧重交代。未久,各方面军司令们的报告都送上来了,其中多数都同意总参谋部或朱可夫的意见。4月10日,华西列夫斯基飞到了朱可夫所在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在这里,他俩再次详细地讨论了这次行动方案及关于战役战略预备队部署的意见。他们还就最高统帅部预备队的配置问题拟定了一道训令草案,以便届时一并呈送最高统帅过目。关于对即将展开的这次大规模作战行动,他们一致认为必须坚持原先那种“后发制人”的战略。

  4月12日,华西列夫斯基与先一天晚上回到莫斯科的朱可夫及他的助手安东诺夫在一起工作了整整一天。从大清早开始,他们便分头准备各种必要的资料,以便当晚到斯大林那里去汇报。当华西列夫斯基与朱可夫还在拟制向最高统帅汇报的计划时,干练的安东诺夫便已经准备好了情况图及各方面军在库尔斯克弧形地带作战的行动计划图。俩人对安东诺夫的工作极为满意,尤其对他在编写和绘制材料方面的惊人能力大为钦服。

  当天傍晚,3人如约来到最高统帅部斯大林的办公室。原来,这次大本营特别会议的出席者只有他们4人,即正副最高统帅和正副总参谋长。起初,听了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汇报后,斯大林虽然表示同意在库尔斯克突出的那块弧形地带组织苏军主力展开防御作战态势,但仍对莫斯科方向放心不下,他担心前线部队和后边的梯次纵深预备队能否真正经得住德军强大坦克集群的攻击。后经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俩人解释说明,他才终于下了决心。他们一致认为,现下的苏军各部队已经不是1941年战争爆发之初那样不堪一击了;相反,它已有了精锐的装备和出色的技术兵器,尤其两年来的不断作战也使它的指挥者获得了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法西斯希特勒已经开始惧怕强大的苏联了。

  会议最后决定;苏军主要力量应该集中在库尔斯克以北和以南,并在这里用积极的防御战拖垮敌人,而后转入反攻并予以歼灭。更下一步的计划是苏军发起总攻击,同时在哈尔科夫、波尔塔瓦和基辅方向实施主要突击,将敌军彻底逐出西南广大地域。此外,会上还同时决定了另一个行动方案:如果德国统帅部近期不在库尔斯克附近发动进攻或长时期地拖延进攻时间,那么苏军就转而采取积极行动。

  为了使这次作战行动更加稳妥可靠,在华西列夫斯基和安东诺夫主持总参谋部具体制定行动计划的同时,斯大林还指示国防委员会发动各方力量,在依梯次纵深配置的草原方面军(即总预备队)的后面,部署了一条名叫“国家防御地区”的牢固的筑垒线。这里,除了置放大量的反坦克障碍物和雷场外,还部署了许多正规野战部队和地方兵团。这样,原来斯大林曾经一度为之担心的莫斯科方向,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此外,国防委员会还会同大本营、总参谋部等有关部门向库尔斯克地域进行了整个战争期间规模最大的一次物资器材和部队的集中,组织了专门的空中战役以破坏敌人的交通线和制宝权,加强了游击队的活动以组织大规模的敌后破坏及收集重要情报,等等。

  为了保密起见,从1943年5月15日到1944年6月1日,苏军高级领导人和方面军司令级的高级指挥人员的化名又做了新的变更。

  在整个战役的准备过程中,华西列夫斯基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前线各部队中度过的。5月中旬,由于斯大林的指示,总参谋部又制定了一个名为“库图佐夫”的进攻性战役计划。它是为整个库尔斯克会战服务的,其任务是在会战进入反攻阶段前先行出击,以消灭战线西端的德军奥廖尔集团军,并相机夺取该城。参加这个战役的部队是勃良斯克方面军和中央、西方两方面军各一部。随后,华西列夫斯基就为布置这次战役去了勃良斯克方面军驻地。在这里,他视察了各参战部队,并与该方面军司令波波夫一道逐个检查了各集团军的前沿防御情况。

  6月10日,华西列夫斯基被召回莫斯科。根据大本营的指示,他最后被派到了沃罗涅日方面军。其任务是负责协调沃罗涅日和西南两个方面军的战役作战行动。与此相适应,朱可夫则被委派为负责中央、西方和勃良斯克3个方面军的作战协调工作。整个战役的协调者是最高统帅斯大林。

  至此,苏军的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但是,德军究竟何时进攻呢?这个问题在当时还险些引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斯大林本人和有些方面军司令竟要求改变原来总的战役行动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苏方情报部门和苏军侦察机关的有力工作,当敌人第一次想在5月10—12日发起进攻时,苏方就获得了可靠的情报。于是,总参谋部把作战警报和命令传了下去,要求各部队严阵以待,随时做好规定时间内的御敌准备。结果时间过去了,德军并没有发动进攻。是不是情报错了?不是。后来经过查实,原来是敌军因尚未准备就绪而变更了进攻日期。这样,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瓦图京便提出要先敌进攻,其军事委员赫鲁晓夫也把这看成是敌人犹豫不定,因此支持司令员的想法。只是由于当时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及安东诺夫的坚决反对,他们才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过了10天,即5月19日,总参谋部收到了新的情报说,敌人定于5月19日至26日发起进攻。副总参谋长兼作战部长安东诺夫认为这个情报确实可靠,便电请斯大林并拟定了新的警报和命令,斯大林批准后于5月20日凌晨又发至各作战部队。结果同第一次一样,敌人又未在这个时间发动进攻。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此间,华西列夫斯基正好在前线,如前所述,先是西方方向的勃良斯克方面军,后来又到了沃罗涅日方面军,经过视察部队和到前沿观察,他得出结论认为,最近数日内敌不能发动进攻。与此同时,在中央方面军的朱可夫和该方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夏季的6月来临后,考虑到以往德国统帅部常常是将其进攻行动安排在夜短日长开始的这个时间内,那么今年还会不会这样呢?到了6月中旬,苏军通过不间断的军事观察,再加上各种侦察方式得到的情报,已经确切地获悉德军已经作好了充分的进攻准备,但不知何故进攻并未开始。就是这个“不知何故”,使苏方非常不安,甚至一些人早就失去了镇定。华西列夫斯基通过每日与斯大林的汇报和联络,也明显地感到了最高统帅的烦躁心态,至于瓦图京和赫鲁晓夫等方面军首长,更是要求他改变既定的战役计划。也许,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计划中不是也有第二套方案吗?

  但是,华西列夫斯基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先敌进攻则只是对敌人有利,要改变“先防御,后进攻”的方案实在不足为取。其实,他也在心里打鼓。可见,在那时,谁能依然坐而不乱呢?一次,瓦图京竟激动地当着他大叫起来:“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咱们会睡过头的,会错过机会的!敌人明摆着是不想进攻。秋天转眼就到,咱们的一切计划和准备就都落空了。别再坐等了,还是主动进攻吧!我们的力量是足够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等!”再后来,瓦图京直接给斯大林打电话,申述自己的理由。斯大林也动摇了,他通过电话告诉华西列夫斯基说,他认为瓦图京的这个建议应该得到最认真的关注,并说他已命令瓦图京按自己的设想提出报告给大本营。他还指示华西列夫斯基必须帮助瓦图京,而且让他找马利诺夫斯基,请后者也研究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当时,斯大林还说,他想请朱可夫及中央方面军的首长也来谈谈看法,以便研究该方面军的行动问题,并要求华西列夫斯基必须在6月22日以前赶回莫斯科。华西列夫斯基说:“您的指示将会被执行,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我仍认为敌人先进攻对我们有利得多,而且,根据一切情报判断,敌人的进攻即将开始。”后来,在莫斯科他见到了朱可夫,后者说最高统帅尚未与他谈过这个问题。这样,他放了点心。到这时,他俩仍坚持不必先敌进攻,而且深信“敌人将在最近一周内首先实施突击”。

  7月2日凌晨,总参谋部终于接到关于敌人转入进攻的最新情报。情报说,在最近几天,至迟不超过7月6日,敌人将在库尔斯克方向开始进攻。那么,这次准不准呢?不过,说来也属奇巧,正好近几天苏军歼击机击落了敌军的一架侦察机,飞行员受伤未死。经立即审讯,被俘之敌飞行员供称:德军转入反攻的日期原定在6月,后又延及7月初。这样,总参谋部得到的情报刚好得到了印证。

  听过汇报后,华西列夫斯基即向斯大林做了报告,并请准立即通知各前线方面军首长。随后,安东诺夫帮他拟好了给各部队的训令草稿,他紧接着又用电话向斯大林读了这份警告电报。斯大林听后,未做任何改动便命令他抄送有关人员后立即发出。电文如下:

     据现有情报,德军可能在7月3—6日在我战线转入
   进攻。
     最高统帅部命令:
     1.加强对敌侦察和观察,以及时查明其意图。
     2.各部队和航空兵应做好准备抗击敌可能的突击。
     3.已下达之各项命令请即上报。

  发出了这项命令之后,华西列夫斯基当天就赶回他应该驻在的工作地——沃罗涅日方面军。晚上,他到了瓦图京的指挥所。

  7月3日,战线仍极为平静。第二天的中午过后,还是没有任何情况。华西列夫斯基和沃罗涅日方面军首长处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大家彼此也不多说话,只是都不期然地盯着指挥所里的几部电话机:万一又有什么新消息呢?突然,16时,前沿防御阵地传来报告,大约有4个营的德军在20辆坦克和10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冲向我防御线,估计是前沿火力侦察,但很快就被击退。据战斗中被俘的步兵第168师的一名士兵供认,他们每人分到了一份干粮和伏特加酒,为的是明日拂晓转入突击。

  不久,这名俘虏被送到了司令部,华西列夫斯基与瓦图京又审了一遍,说法依旧。于是,华西列夫斯基立即把这一最新事态报告了斯大林和在中央方面军的朱可夫。当即,总参谋部又把这一情况转告所有的前线各参战部队及梯次配置在纵深的预备队。

  7月5日凌晨2时30分,沃罗涅日方面军实施了炮火和航空兵的反准备。霎时,周围的大地在颤抖,隆隆的炮声,飞机马达的轰鸣声,各种炸弹的爆炸声,全都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可怕疾人的黑色“交响曲”。深夜的宁静完全消失了。

  库尔斯克弧形地带大会战就这样展开了。

  本来,苏军是防御性作战战略,但这提前的反准备的炮火和航空轰炸机的俯冲轰炸,却使很多德国前沿阵地上的指挥官以为是苏军要向他们进攻了。苏军的炮火反准备先行摧毁了敌人准备好用来进攻的炮兵火力配备,打乱了德军前沿部队的指挥系统。一时间,通讯联系中断,有些德军中下级军官干脆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一些隐蔽待动的坦克集群和预先停留在机场上的轰炸机编队,也遭到了相当的破坏和损失。

  后来,华西列夫斯基从交战观察及俘虏口供中得知,不论在中央方面军还是沃罗涅日方面军,苏军的炮兵火力反准备和航空兵轰炸行动都略嫌早了一些。倘若再晚30—40分钟,那么效果可能会更好。因为,当时的德军士兵还大多躺在掩体、隐蔽部和深度堑壕工事里,也就是说,大多数团队还都未开始进攻前的集结。苏军的反准备是在夜间,即拂晓前苍茫漆黑的夜晚开始的,事先对前沿敌军集结地域及火力配置点等没有较准确的情报,这也不能不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它的直接命中和效果。

  清晨6时许,德军的坦克集群在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中疯狂地冲了过来,后边紧跟着的是重新编组的大量步兵师。德军的航空兵也出动了,没有被破坏的近程炮火也在稍早的时候向苏军防御阵地开始猛烈轰击。整个双方前沿地区成了火海一片,漆黑的夜晚顿时化作了白昼。

  显然,敌军推迟进攻是由于苏军强大的火力反准备而造成的。但是,混乱一时的部队立即得到了重新组织。当他们从指挥机关得知苏军并不是突击进攻时,他们便按既定计划开始了进攻。

  德军的进攻突击方向也未改变,一个是在苏军中央方面军防御阵地正面的奥廖尔以南地域,另一个在苏军沃罗涅日方面军防御正面的别尔哥罗德地域。按照4月15日希特勒下达的“堡垒”战役计划命令,德军将从该两地域发起强大集团突击,以集中进攻的方法合围处于库尔斯克地域的苏军并将其消灭在这一广大作战空间之内。当时,德国统帅部也深知,在双方兵力对比上他们并不占有优势,因此必须在有限地域内实施密集的集中突击。此外,他们自恃优越于苏军的一点,便是大量投入了在古德里安总监指导下生产的新式“虎”、“豹”两型坦克,以及经过改装变得威力巨大的“斐迪南”式强击火炮。在他们看来,苏军的任何坦克和火炮都不能与之匹敌。

  希特勒在命令中曾说:“这次进攻具有决定性意义,它应迅速完成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这次进攻应使我们得以掌握今年春夏两季的主动权……在主要突击方向上,应当使用精锐的兵团、最好的武器、有才干的指挥员和大量的弹药。每个指挥员、每个列兵,都必须深刻理解这次进攻的决定性意义。库尔斯克地区的胜利应当成为照耀全世界的火炮。”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希特勒法西斯这次是要孤注一掷。他显然并不甘心前两个冬天在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的惨败。

  然而,在突击的第一天,德国军队便在两个既定的进攻方向上遭到了苏军英勇顽强的抵抗。在奥廖尔方向上,虽然已经投入3个坦克师和5个步兵师,但整个白天的5次突击进攻全被打退。只是到了傍晚,德军通过再次投入兵力和兵器,才勉强(扌契)入中央方面军防御阵地。即使这样,最大的纵深也只有6公里,更多的是2—3公里,而有些地方则根本无法突入,激烈的交战始终在双方的前沿附近展开。到7月12日,这里的敌人再也无力进攻了。于是,中央方面军、西方方面军和勃良斯克方面军先后转入反攻,特别是预定参加“库图佐夫”战役的苏军,很快便一举攻下了既定战略目标奥廖尔城,剩下的任务则是大规模全线出击,全力掩杀和追击敌人,并在行进中大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华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沃罗涅日方面军防御正面,德军的突击坦克集群威力巨大,几乎每个小的突击地域上都有150辆以上。两军一接火,便见两股钢铁洪流绞在一起,浓烟滚滚,火光盈天,爆炸声在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仍然令人心惊胆战。在这里,德军先后投入了强大的坦克第3军、第48军、党卫军坦克第2军、第52军及“劳斯”军一部等近5个军的兵力,而沃罗涅日方面军则只有近卫第6、第7两个集团军部队。尽管如此,第一天的战斗表明,德军的模人企图并未得逞。

  次日,敌军又投入了新的预备兵力和兵器,双方在奥博扬方向上展开了空前的坦克战。华西列夫斯基与方面军首长决定,必须使坦克军、集团军加入该地区作战,井使前沿部队后撤至敌军火力较弱的第二防线前端,然后由后撤部队和第二防御阵地上的各集团军同时阻击敌人的疯狂进攻。仅7月6日一天,德军就在这里损失了200多辆坦克、100多架作战飞机和数万名士兵。在后来的两天内,虽然德军棋入了前沿防御阵地,但又付出了损失200多辆坦克的沉重代价。

  7月9日到13日,华西列夫斯基一直都在第18和坦克第29两个集团军的战斗前线。几天来,敌人加强了对这两个集团军正面的攻势。近卫第6集团军的正面也连连遭到敌军的猛烈突击。看来,敌军是要在奥博扬和普罗霍罗夫卡这两个突破口大举(扌契)入。12日,双方的400多辆坦克和380多架作战飞机及大量的地面作战部队,在这两个地区展开了空前激烈的绞杀,整个天空和地面爆炸声不绝于耳。敌军受到重创,但仍没有放弃进攻的迹象。坦克第29集团军和第18军的坦克也大半失去了战斗能力,华西列夫斯基不得不先后向这里调入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诸兵种合成第5集团军等预备队,随后又相继补充了摩托化第32旅和4个反坦克歼击炮团。德军的进攻被暂时打退,但危险依然存在。

  此间,奉大本营命令,朱可夫从北部前线赶来这里,他的任务是与华西列夫斯基一道负责协调沃罗涅日、草原、西南3个方面军的实施反攻准备工作。13日晚,朱可夫在西南方面军第69集团军指挥所内找到了华西列夫斯基。经请示最高统帅,他们共同决定:增派草原方面军的更多预备队直接到前敌一线,立即发起斯大林早已急不可待的反击行动。一当反击成功,所有各方面军作战部队必须跟紧退却的敌人,夺取原来他们的突击出发地——别尔哥罗德地域。然后,经过短时间准备,所有方面军的全部兵力则投入对敌人决定性的反攻。

  在以后的3天里,所有各部队的正面全都是激烈的血战。苏军士兵不顾身旁数以百计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在燃烧,奋不顾身地冲向敌人。这样,坦克大战之后的肉搏冲击开始了。战场上喊杀声响成一片,这巨大的吼声听起来竟毫不亚于钢铁的撞击声和上空炮弹的飞啸声。很快,德军支持不住了,后方逐渐转入防御,只有前线部队还在拼死顽抗。到7月16日,德军完全丧失了冲击能力,后勤部队已经开始向别尔哥罗德以后的地区撤退。17日傍晚时分,敌军前线的作战部队也开始后撤。

  至此,西南战线上的防御作战阶段也宣告结束。而在7且12日,西部战线上的中央方面军已先期完成了防御任务。

  从8月3日起,在西南方面军的配合下,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草原方面军也开始转入经过准备之后的大举进攻。这就是很多史书或回忆性资料中所说的库尔斯克会战的第二阶段——“鲁勉采夫”战役。不过,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据什捷缅科(当时他系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负责协助华西列夫斯基和安东诺夫的工作)在他的权威性著作《战争年代的总参谋部》一书中介绍,当时总参谋部也好,最高统帅大本营也好,都没有在先期的作战计划中拟定该次战役。实际上,它是根据各方面军上报各自的进攻计划,最后由最高统帅部核实批准的。参加这项工作的除了各方面军首长外,还应该有斯大林、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

  这次战役也分为两个阶段。开始,预定任务是击溃哈尔科夫以北、以东和以南的德军,即刚从别尔哥罗德地域退下来的那部分敌人,此为第一阶段。在而后的第二阶段上,主要任务是攻占并解放哈尔科夫,歼灭或击溃那里的德军精锐部队,从而在事实上结束整个库尔斯克会战。当时,该战役已变为主要作战行动,因此要求苏军在其他方向上的行动都须与之配合,适应它的需要。

  按后来晚些时候才发布的(8月6日)大本营训令,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作为最高统帅部代表,负责领导和协调参战的各方面军部队共同实施这一战役。初步分工的结果是,朱可夫负责北面地段的沃罗涅日和草原两个方面军的行动,华西列夫斯基则负责南面地段的西南和南方两个方面军的行动。此外,华西列夫斯基还须负责协调西南方面军和草原方面军攻打哈尔科夫的行动。

  到8月7日,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坦克第1集团军和近卫第6集团军的先锋部队就已攻占了博戈杜霍夫。11日,坦克第1集团军的强大钢铁洪流已经滚过了哈尔科夫一波尔塔瓦铁路。此后,该方面军在追击溃退的德军第4集团军时,遇到了前来救援的德军“南部”集团军群由全部预备队拼成的一支强大部队的反突击性拦截。由于苏坦克第1集团军和近卫第6集团军已经长途奔袭,并在力量上也受到相当削弱,被迫撤出追击方向。到16日,苏近卫第5坦克集团军立即前来填补这一真空,一方面使上述两集团军撤到有利地区,另一方面止住德军预备队部队继续向北突击。

  与此同时,科涅夫领导的草原方面军则开始逐步逼近哈尔科夫,大规模的激战在近郊展开。在争夺波列沃耶地域“二一○·七高地”的战斗中,双方曾经使之数度易手。最后,苏第53集团军第299师某连占领了这一高地。在最后一次与德军争夺中,战斗已经发展到空前白热化的程度。当时,德军的炮火几乎轰平了这一高地。守卫在这里的彼得里谢夫上尉在全连只剩下7个人的情况下,仍然保住了这块阵地。战后,彼得里谢夫和另外两名战士分别被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苏联英雄”的光荣称号,其他4人也全部得到嘉奖和勋章。到8月22日,草原方面军各部队在哈尔科夫近郊的进攻连连得手,该城眼看指日可下。德军守城部队见势不妙,赶忙慌乱中逃离而去。这样,23日,草原方面军第53集团军便兵不血刃地开进了哈尔科夫。

  哈尔科夫是乌克兰地区的第二大城市。它是苏军在战争中第一次从敌人手中夺回的第一个大城市。为此,当天21时,首都莫斯科以224门礼炮齐鸣20响为之庆祝。

  至此,库尔斯克会战全部结束。

  通过这次大会战,苏军使法西斯德国军队遭受到了永远不能恢复元气的惨败。希特勒的所谓“堡垒”进攻战役计划规定的目标不但一个也没实现,反而被歼灭了30个精锐师(其中有7个坦克师),总计兵力50多万人,坦克1500多辆,作战飞机3500多架,火炮3000余门。这些惨重损失,使德军在整个苏德战场上完全转入了战略防御。对此,前西德历史学家B·格利茨曾经评论说;“库尔斯克弧形地带大会战对于德军是致命危机的开端。”

  经过从1943年初到8月底的战争考验,特别是7—8月在库尔斯克弧形地带与敌军的斗智斗勇,华西列夫斯基的自信心大增。他一开始提出并一再坚持的对1943年夏战计划的设想,被战争的结果证明是正确的。因此,他自豪地写道:“我们学会了猜测敌人的意图。我们有钢铁的意志和坚毅的性格、自制力和沉着精神。这就使我们足以避免犯错误,避免过早地开始战斗行动,避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总之,我们的统帅艺术显示出了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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