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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刑警无奈,律师无能


  当方燕听名记者指点迷津时,妻子珊月在家坐卧不安:她开始想找黑道上的人帮忙,就是要不回钱来也可以出出这口窝囊气,他陈家太欺人了!她想问问石家庄的朋友兰英,打听一下那个老三,便打开了那个因交不起手机费用早已不开机的大哥大。为何有这种巧事?她刚刚打开手机,就有人给她来电话了。

  对方恰恰是她要找的兰英!你相信心灵的呼应吗?

  兰英惦记的也是珊月的那场官司,她要询问有没有结果?珊月说:“路走到了,没有结果,我又想起你给介绍的那个老三了兰英说:“别提了!那老三是个骗子,你们亏了没让他干!我原来把他当成仗义的好汉,以为他浪子回头了,可是他恶习不改,本性难移,竟把我的一万多元骗走了!什么也没干,他便没影儿了!你用大哥大费用高,我不细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石家庄再说吧。我说你们官司打赢了也帮帮我,我也让北京一家搞建筑的骗走好几万哪!别说了!”兰英放下电话,珊月更加茫然:太可怕了,这世上为何好人都受骗了?

  珊月心里憋上一团火。

  这时方燕回来了,珊月说:“你不是吊唁刘绍棠去了?这么半天不回来,我以为你跟绍棠一块走了呢!”

  “我是想跟他走,可他不让,说你在阳间的官司还没结果呢!”

  方燕用玩笑口吻轻松地说,“从绍棠家出来,我去新华社老朋友家走了一趟……”“他有什么好办法吗?”妻子关切地问。

  方燕把名记者的话学说一遍后说:“咱们的官司要打,就算我体验生活!咱的10万元也别想要回来了。”

  珊月说:“我多少年前就这么说过你,我的活你要早听就不是今天了!你上哪儿体验生活?咱家,咱自己的事就够你写的了。

  那年北影拍的电影《邻居》,不就是咱家的事;你没有写让别人写了。别写别人,你只要把我写出来……我敢保证是一本世界名著,写我这一辈子的辛酸苦辣,写你怎么骗我跟你做了夫妻,跟你受的那些苦难……你呀写不出来!我跟你快一辈子,你还不了解我,理解我……你要写我就要把你自己好好解剖解剖,把你一辈子对不起我的事全写出来,你还得有那个勇气。我跟你这一辈子算瞎了!

  我的事业跟你没发展,我算白来一世……”说到伤心处,珊月哭了。

  听着妻子数落,方燕沉默不语,此刻因受了名记者指点,心态平静。如他心态不好,便会发火顶撞,那便会爆发一场战争!过后他又后悔自责,妻是刀子嘴豆腐心,数落是把心里的痛苦宣泄出来,不然会闷出病来,宣泄过后就没事了。他们吵架怄气但又谁也离不开谁,方燕想,在这世界上只有珊月是不坑自己的人哪!她跟你一辈子真不容易,你不写就太不该了。他观察自己的身边,真正一辈子不吵架的幸福美满夫妻,只有在诗歌中寻找。如恩格斯所说的那种完全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也只有到共产主义才能实现。眼下,方燕一边听妻子数落,一边想还是找律师想想下一步怎么“编剧”、“演出”吧。

  他去给王天明律师打电话,天明邀方燕夫妇明天到他们律师事务所去,所长说一同和他们研究方案。

  天坛法律事务所在街道办事处的大院内,是属于北京市最低档的法律事务单位吧,故不称“律师事务所”。然而方燕夫妇却在这儿感受到最高尚的扶正法邪的正义感和无私助人的情操。所长带全所的主要律师都到场,在这休息日义务为方燕夫妇的官司出主意想办法,伸张正义!

  小小的办公室坐满了人,墙上满是那些弱者、受害人赠送给律师们的锦旗,一面锦旗便是一篇他们帮弱者打赢了官司、伸张了正义的动人故事。

  全部材料摊在了桌子上。

  几位律师早看过了材料,一共24份,包括:合作协议书,珊月在中国银行的开户证明、印鉴,负责装修的张德泉的证明,龙迪饺子苑1995年1月3日收到壹万元后孟花给开的收条,陈曾的收投资款的白条,珊月被陈曾情妇所打的证明,孟花的龙雨工贸有限公司底档,龙迪饺子苑会计王秀琴证言,地质局与石家庄龙雨工贸有限公司房屋租赁合同,东城区工商局底档抄录,还有一份给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送审新闻稿。

  方燕、珊月听着律师们的分析,那般仔细、认真,站在对方角度的反驳、辩护,对证词的否定……都像是对自家的事儿一样,夫妇俩心里非常感动!

  所长在大家认真分析、辩论之后,让大家提出如何打这场官司的建议,韩律师认为证据不充分,还需要继续取证,所长便要王天明开介绍信正式去取证。一位律师说:为了少花诉讼费,可以打“排除妨碍”,即由珊月起诉继续营业,让地质局打开封条,因为那封条是非法的!如能立案,此“排除妨碍”只需交法院几十元即可。

  这是迂回战术,即先想法把餐厅门打开,然后拿照办理年检,更换法定代表人。原告的主体资格,在账上能证明投了多少钱,通过法院查证,便可成为合法的投资人。上级主管单位无权封门!这需要让当时的会计写证言。……从下午三点一直研究到六点多,方燕夫妇过意不去,一定要请律师们吃晚饭,强拉几个律师到了附近一家酒楼。所长却怎么喊也不来。律师们知道这夫妇俩的难处,让他们点菜,却光拣价格便宜的要。

  王天明在饭桌上说:“你们不要光盯着官司,还是要一边挣钱一边打官司,用别的办法减少损失。再就是不要走一条路:公安那条路要抓紧。如果真把那打人凶手抓起来,让陈曾还账放人,要比诉讼法律省事;再就是用舆论揭露这种高级骗子,你们出口气,对全社会也有益。”

  当晚约定:明天上午,王天明开信,方燕夫妇与门头沟联系好,下午一点在西单地铁碰面,一块去找会计王秀琴正式取证。

  方燕夫妇和王天明律师一同去门头沟。方燕现已是第四次去那里了。王秀琴做了证明,加盖了公章。她证明在账上记载有珊月的6万元;她还说出纪凡取走13万多元给开白条之事,最后让审计事务所写了证明王秀琴的几句话。

  回来路上,律师又一次对方燕说:“我身为律师,但仍劝你还是采取非诉讼形式好,理由我不多说,你们能体会到。要想想别的路子……”方燕还有什么路子?他给大兴县公安局罗局长通了话,罗局长说此事已交给刑警队队长杨子去办了。他本来要去廊坊,昨晚突然出了一个人命大案,他正全力投入侦破,估计过几天会完事。

  罗局长告诉了杨子的电话,让方燕直接联系。事情总算在往前进展。

  1997年4月1日,从早起就下起蒙蒙细雨。方燕去大兴公安局刑警队去找队长。坐在公共汽车上,望着细雨,他随口吟出:春雨蒙蒙去大兴,路多曲折道不平!

  百姓受害谁来助?

  为讨公道献余生。

  后两句诗包含了方燕夫妇商定的一个计划:如果被蒙骗的10万元能够要回来,他们将用它去注册一个“讨公道抱不平事务所”,专门义务为弱者,为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为像他一样的书呆子讨公道。他们在这次打官司过程结识的各方人士都将被聘为事务所的顾问。社会上大需要这种事务所帮助弱者了!

  他在蒙蒙细雨中想着,车到了大兴。

  方燕见到了杨子。他为破那个人命案昨天一宿未睡。听说方燕来,他专在这儿等候。方燕为杨队长的真诚热心所感动,也有点不安。

  方燕向杨子细讲了情况,又在这儿给老乡石副局长通了话。

  老石说他的想法是把打人的凶手抓起来,目的是吓唬,让他还钱!

  你没给他压力、他当然猖狂。方燕又让杨队长和石副局长说话。

  谈了半天,杨子答应说:“放心吧,一定办好!”

  然后商量具体办法。杨子看了医院对受害人的诊断书,说:“这要换成法医的鉴定才有效。只要断为轻微伤害,便可以拘留。

  我们这儿有法医。最好是当地的法医。”二人商定后天上午方燕再来大兴,然后一同去廊坊市。……方燕从大兴口来,对珊月说:“这下可盼出头来了,要采取行动了!”

  官司要打到廊坊了,如果真的抓了陈曾的儿子、外甥,廊坊市领导会不会为陈曾说情?那里不少人都是陈曾“星星酒家”的顾问呀!方燕有这个担心,于是他给市委、市政府领导和那些顾问写了一封信,并上街复印了。

  他又给河北省委书记写了信……

  4月3日,方燕夫妇起大早赶往大兴,到公安局刚八点。杨子昨夜又一宿未睡,见方燕夫妇到来,立刻从床上起来,抹抹脸说:“我找好车了,咱们马上去廊坊。”

  到了廊坊市安次区公安局,就是那天晚上方燕领儿子报案的地方,那天是上的二楼,这次来直奔一楼的刑警大队。杨子向方燕夫妇介绍:“这位是刑警队的队长。”

  他也姓杨,也是刑警队队长,人长得胖壮,脸庞黑红,像是浑身有武功。珊月说:“你们全姓杨,俺们就靠杨家为民做主了!”杨子把控告及诊断交给杨队长,他看完立即叫一女刑警过来:“你去到医院找法医,搞个法医鉴定书来。”

  方燕夫妇尾随女刑警出来,女刑警叫陈英。

  他们跟陈英到了市医院二楼的法医室。

  陈英说:“这是被‘星星酒家’打伤的诊断,杨队长说请你们做个法医鉴定。”

  旁边的法医说:“廊坊谁不知‘星星酒家’的陈曾,他家有两只虎,怎么去惹他呀?如今这些人有点臭钱就为非作歹!”

  这位法医说:“被打的人呢?”

  珊月说:“那是我儿子,他上班了,已经过去好久,伤也好了,这是当时的治疗记录和诊断。”

  法医拿过一张法医鉴定书来填写,照诊断判定写了“轻微伤害”,盖上了法医的印章。方燕付了费,便出了医院。

  珊月小声对方燕说:“如果没有人领,咱们自己可开不出来呀!”他们满怀胜利的希望进了公安局。

  他们的希望到了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便破灭了。

  打人事件发生在1996年12月15日,这天已是1997年4月3日。

  杨队长叹口气说:“按照刑法已超过三个月的控告期,如果你们20天以前来还有效,现在没办法了!”

  杨子看看方燕夫妇,做出无奈的表情。

  杨队长沉了会儿说:“和孟局长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按诈骗抓……你们把材料留给我们一份,我们研究了再告诉你们。不过我看这事情不太好办,这陈曾是省里下来的干部,他跟市的领导们都很熟……”方燕说:“我们想到这点了。我们给市委、市政府领导写了一封信,希望不要干涉你们办案。”他打开信便念起来——中共河北廊坊市委、市政府领导同志:张成起、王高鹏、周士毅、张树藩、吴志忠、商振林、刘培基、左宝印诸位同志,张希正老同志钧鉴:你们好!

  廊坊市星辰商贸开发总公司(即星星酒家)老董事长陈曾,是河北省供销合作总杜处级党员干部,1992年在北方大厦任总经理期间,国有资产严重流失,并因涉嫌经济问题被免职,令他追回国家经济损失,只给其生活费。然而他不思悔改,欺骗组织,非法下海经商,依靠他曾给洪毅副省长当过秘书的种种“关系”,骗取国家贷款,为自己修建高级别墅享受,以种种诈骗方法,坑国害民,违法违纪,问题严重,理应受到惩处和谴责。

  陈曾以“振兴家乡”的旗号掩其害国肥私、坑国害民之本质,用谎言骗领导,拉大旗做虎皮,把诸位均聘请为他的公司“顾问”,以便招摇撞骗。

  陈曾及其同伙的一切严重问题,必将受到有关部门的依法处理,切望得到诸位领导的支持,扶正法邪。勿再听信其花言巧语,受其蒙骗,勿再去应请吃饭,勿接受他及其子女等人任何形式的礼品。

  此致

  敬礼

                    记者:钟严1997年4月

  当方燕一读出开头的几位人名时,珊月就发现这里的刑警便睁开惊异的眼睛:天哪,这不是我们的市委书记、市长……市里的高权力层的人吗?当读到陈曾把他们全聘成顾问时,这些人惊异中便带些恐惧了。珊月拍拍方燕,让他不要读,可方燕却不理解妻拍他的含义,仍一意孤行读完。他以为这样便给办案人打了气儿,哪知人家更害怕动陈曾一家了。

  “这可不好办了,陈曾家有这么硬的关系呀!”陈英说,“现在是靠关系的年月呀!”

  杨队长说:“他儿子是青年优秀企业家,要办他,就得慎重。公安局也要请示市领导,他若有后台就不好办。”

  一个小伙子插言:“你提到的这些领导都比俺们局长大。常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一个人说句话就不好办了。”

  方燕这时才明白妻子暗拍他的意思,但已悔之莫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收不回来了!唉,想想名记者说的,又有啥后悔可言。

  反正已把揭露陈曾诈骗的举报留在这里,随它能办不能办!

  在回大兴的路上,杨子说:“当今腐败恐怕已到了极点,只要是当官的犯罪,就是刑事犯罪也不好抓,说道很多。我们抓老百姓犯罪最容易;如果他已被指定当选成‘人民代表’,那要抓捕就难多了。再就是对有钱人……有钱可以把该判的不判,能用钱把人赎出去,司法部门腐败也严重哩!何时真正做到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国家就行了。”

  这位刑警队长有很多感慨。

  车到大兴已过中午,方燕夫妇要请杨子吃顿便饭,说我们饭店不熟,你找地方吧。

  杨子说他们大兴有一家饭店很红火,菜做得好,实惠。方燕说就去那儿,车便直接开向那个饭店。方燕让杨子点菜。吃完饭,杨子却掏钱结账了,说到城里你们再掏钱,我没给你们办成事,心里也觉对不祝其实,石副局长早告诉罗局长了,若不是刑事案子多,我们也早办了……杨子的话,让方燕夫妇很感动。方燕很喜欢杨子,说咱们在这饭店前照个像留念吧。

  方燕对没有办成却不觉遗憾:如编剧理论所说,故事总要多几番曲折才有戏,才让观众爱看。我不是在看戏吗?

  戏中另一个人物此时出场了:陈女士呼方燕,让给她回电话。

  这陈女士原来是蔡松他们四人请的律师。陈律师说话十分客气:“我从他们的材料中了解到,你们也是让陈曾、孟花骗了,我非常同情你们。你知道他们四人怎么投资被骗的吗?”

  方燕说:“我不清楚,我夫人可能知道一点,那天我们还跟赵华说呢,我们那儿刚刚叫陈曾骗走了10万,眼下又来了四个傻冒,拿着钱给人家送来了。”

  陈律师说:“我的意见是,你们受害人应该联合起来。我想找你们谈谈……”按照陈律师的安排,赵华来找珊月,说4月8日请她和陈律师见面,到4月8日下午,黄菊又来电话告诉珊月、方燕,六点准时到阜城门肯德基餐厅门口会面。

  没顾上吃晚饭,珊月、方燕便按时来到会面地点。赵华向方燕夫妇介绍陈律师,陈律师握住珊月的手:“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大为惊讶。珊月说:“年轻什么呀,老了。”陈律师说:“你有40岁吗?”珊月笑了:“我一儿一女都大学毕业了,我这辈子没有40岁了!”

  这位女律师也不到60岁,曾是年轻女兵,后转业到地方法院工作多年,退休后当了律师。

  餐厅里人都坐满了,没有说话地方,他们便往西走,到华联商厦营业厅去,那儿有为顾客提供的坐椅,可以交谈。

  方燕问律师:“你们去门头沟找王秀琴取证了吗?”

  陈律师支吾:“噢……会计那儿?我打电话问了。”

  方燕又问:“东城区工商局有龙迪饺子苑的底档,你去复制了吗?”

  陈律师答:“我看了一下底档。”

  方燕说:“律师有信函,工商局才让复印呢,你为什么不复印一套呢?”

  陈律师没有回答,便进了华联商厦。二楼有几把铁椅和一个小桌,正好说话、写字,大家就坐下了。

  陈律师拿出纸笔开始做调查。

  陈律师问方燕:“你在电话上对我说,你们受骗了,见他们四人来,就知道他们是受骗来了,对吗?”

  方燕很惊讶:“陈律师你听错了!他们来投资,我们又不知道,怎么会知是受骗呢?”

  陈律师又问珊月。珊月说:“我当时在廊坊是见了他们四个,陈曾特请他们吃饭,也没叫我。那时陈曾己说是算借我的钱,不让我参预饺子苑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管了。”

  孙镜插言:“我记得你说过陈曾就代表你了。”

  珊月和大家一同回忆当时的真实情况,之后律师便仔细询问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股东会的情形。珊月告诉孙镜:“就你还没有给我写证明材料呢。”

  华联商厦要关门了,把他们赶出来了。陈律师笔录没有完,又转移到对面麦当劳餐厅。

  不在这儿购货,人家不让坐。孙镜这才去买了点东西。

  珊月想:你们请我们来向你们提供材料,却都舍不得多买个面包让我们吃,也够小气的了。

  珊月对陈律师的笔录觉得不准确,便让方燕看了一遍。

  陈律师催促说:“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珊月凭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为何这么急促地让我签字?我上当受骗太多了,可要多想想了。

  陈律师说:“这是一种互证,你签字对你将来起诉也有好处,给他们打完,我就帮你打官司呀!”

  根据多次被骗的经验,凡是对方总说对你有好处的事儿,就要多想想!她多少次都是在别人说帮助自己的情况下受骗的。

  孙镜说:“珊月你考虑太多了,你还怕受骗哪?”

  珊月很直率地说:“我是受骗太多了,遇事就要多想想。这样吧,回头我们自己写个材料给律师吧,时间急促,记录得不会准。

  我们还要去看女儿,今天就到这儿吧。”

  陈律师没有得到珊月的签字,大失所望,认为今天的会面,是她的失败。

  珊月早早醒了,她是被噩梦吓醒的。

  她对方燕说:“这个梦提醒我了,这个陈律师心术不正,是骗我来了,她见了那张写了我名字的协议,便想把我和陈曾、孟花打成一伙。他们找不到陈曾、孟花,就想告我是和陈曾、孟花合谋骗走了他们四人的钱……口口声声说我和他们四个是一回事,事受害者,其实是转弯抹角打我。他们想让我还他们四个人的钱,你说她心多坏!我亏了没有给她签字,当时我说不清楚,但我凭直感,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签字,往后我再也不怀疑我当时的感觉了。”

  方燕说:“这个律师不是想法研究害人的陈曾、孟花,想怎么告他们,却走歪道找捷径,想告我们,这不是胡闹瞎掰吗!我昨天给门头沟审计事务所所长打了电话,证实陈律师人不真诚,向我们说谎:她说没有去找会计取证,只打了个电话,这是假话,所长说她去门头沟取证了;她说只到东城区工商局看了一下底档,却不知道赵华早透露了:她们已经复印回来了……她一问便说我在电话上告诉她是知道他们四人受骗来的,这就是要把我们打成有意骗他们的。人心太可怕!真是天可度,海可量,唯有人心最难防!她身为律师,说瞎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真不可理解!”

  赵华来我方燕夫妇,是陈律师派她来取写的材料。珊月说,我们还没有顾上写,先把孙镜给我的材料拿来,再来给律师写材料吧。

  赵华说,听黄工讲,佟强给她打电话说孟花现在海淀,孟花告诉佟强要先还我们的账,再还地质局的账……律师说要快进行,早早立案。

  珊月问:“你们把工商局有关龙迪饺子苑底档复制了吗?”

  赵华不知律师说了谎话:“律师早复制了,说一张花多少钱,我忘记了。”

  珊月说:“我们原来有什么材料是全提供给你们了。请你转告陈律师吧:把孙镜的材料和工商局的底档复印给我们,不给这个,我们也不给写材料。”

  方燕揭了陈律师说的假话。

  赵华说:“我也觉得这个律师不对劲,搞什么也神秘兮兮的,就像当年搞阶级斗争那一套,要来整人似的。”

  赵华没有拿走材料,陈律师急了,这天连呼方燕两次,方燕本不想再理她,最后还是回话了。

  陈律师说:“我们先把第一步材料弄好,算是互证,对你们也是有利的呀!”

  方燕说:“孙镜给我们写的材料呢?”

  陈律师说:“我告诉她们全给你写,我也得要一份。”

  方燕说:“据我所知,你已从工商局复印了龙迪饺子苑的底档,那就复印一份给我们吧。”

  陈律师说:“那是要花钱的呀!”

  方燕说:“可以前我们提供给他们那么多材料,也是花钱取来的呀!复印费我们可以出呀!”

  陈律师说:“你们还是找律师去取证吧。”

  方燕说:“好了,既然你们不给我们,也别想要我们的!”

  方燕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陈律师又几次呼,方燕又与她对话。

  方燕说:“我看没什么可说的了。人和人不以诚相见,便没有团结合作的基础;给我复印三张材料,也要收费,你们也只认识钱了,还有什么友谊可言?既然不给我们写材料,我们也不写了。”

  陈律师说:“你们误会太深了,他们交给你们的证言材料我看了,要修改,不然在法庭上提供可对你们不利……”方燕说:“无所谓,他们怎么写的没关系,因为以事实为根据,事实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方燕又先放下了电话。

  方燕、珊月去了天坛法律事务所。

  王天明说:“你们不签字算对了,没有入陈律师设下的圈套,她是想把你珊月和和迪公司作为被告。你不要给他们提供任何材料了!如果要写材料,要先让我看看再说。如果她把你绕进来,在你签字的材料上做文章,说你与陈曾、孟花是一伙,而陈、孟不到,便由你赔偿。你与孟花签合同用的是你原来的保健品经营部的图章,那可以追究‘无限责任’,他们可以把你的家产变卖抵账的。”

  珊月说:“这不是不讲理了吗?”

  王天明说:“法律不讲理,只讲法,只看证据!陈律师是他们请的,一切为他们把钱要回来,也可理解吧。”

  这几天,珊月都没有睡好。这天早醒后说:“我原来以为律师是非常高尚的,原来为了赚钱,也可以不按理说。像陈律师这种人为了想让我们去赔偿,不是也想把我们绕进来再坑我们吗?这不是法律流氓吗?”

  有陈女士这种无能还想走斜道的人为他们当律师,看他们会有什么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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