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一手遮天的贾似道


  南宋末年,在金王朝和蒙古大军此伏彼起的侵袭骚扰中,理宗依然很“顽强”地做着他的皇帝,并且笙歌宴饮,一日未停,晚年尤其变本加厉。内侍董宋臣、卢永升等人为了讨他的喜欢,供其挥霍淫乱,不遗余力地“开动脑筋”聚财致富,逐渐公开贿赂,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引荐小人,还任用外成子弟做监司、郡守。在宫中更不惜大兴土木,建芙蓉阁、香兰亭,买进大批倡优傀儡。理宗日日宴游、夜夜欢歌早不知是年何年、是夕何夕,朝臣中有大胆进言的,理宗立即宣谕逐出宫门,当时称“节贴”。
  贾似道对董、卢二人十分痛恨,因为这二人挡在前头,截断一切官、财之源,也显不出自己的“满腹才华”。于是他打着“整顿朗纲”的旗号驱逐了董宋臣、卢永升以及他们的党羽,并勒令外戚子弟不得任监司、郡守。一霎时,外戚及贵族子弟、门客都销声匿迹,无人再敢理政。贾似道心中自然很得意自己的权倾朝野、法力无边。他从此肆无忌惮地拉帮结派、进用小人、扶植党羽,在政治上更是“大胆”地胡乱改革。他取用先朝旧法,增吏部七司法,买公田代替低价官购,也就是将官户的超过规定部分的土地,由政府抽卖三分之一以充公田,这样还可以利用公田的收成以充军饷、罢免和籴、造楮(纸币)、平物价、安富户,一举五利。然而这一举五利到了实施时却变成了一举五弊。首先买回的对象是指超出规定因地的三分之一,而二百亩以下全免,然而买起来却不论多寡,无一幸免,而且价钱毫无公道可言。例如浙西之日本值千婚,贾似道却只给四十緍,生吞了百分之九十六。数目多的,还不给现钱,而给一些银绢;再多一点的,又给度牒告身,等于一张空头支票。加之官吏从中肆意贪侵,浙中一带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贾似道还派亲信官僚到各地督检,有奉行得不到家的地方官即刻弹劾罢官。一些为取私利,不顾黎民的地方官争相迎合,以多买田为功。他们对百姓严加勒索,对上谎报数字田情,以六七斗报为一石,以荒芜贫瘠的土地冒充良田。可到了收租的时候,他们远远交不上与上报数字相对应的田租,于是便把这些摊派给四方的百姓,一时六郡之民纷纷破产、民不聊生。当时楮币贬值,朝廷又发“银关”;结果物价猛涨,楮币更加贬值。
  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七月,天空出现了慧星,长达数十丈,光芒耀眼,自四更时分出现在东方,待日高升时才消逝。台谏、布韦都上书理宗,说慧星是公田不便百姓纷怨所引起的上天的垂示。贾似道假惺惺地上书请求引咎辞官,理宗再三挽留,安慰他:“公田之事是朕御批而行的。而今因此公私兼裕,大量的军饷全仗于此。如果你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不干了,虽然能使一时之议痛快,国家社稷怎么办?”并对上书攻击贾似道的太学生萧规、叶李等黥配充军,并紧接着又推行了推排法,使江南的尺寸之地都要纳税朝廷,一时国力衰微。
  理宗去逝后,新继位的度宗羽翼尚嫩,又加上是贾似道拥立的,对贾似道甚是畏惧,每次上朝,度宗都要避让答拜,尊之为“师臣”而不直呼其名。朝内的文武大臣都称他为“周公”,但他并不就此住手,还时常摆摆架子,吊吊度宗的胃口。理宗的葬礼刚刚结束,贾似道又故伎重演欲辞官还乡,暗地里却指使吕文德谎报蒙古兵正欲破下下沱(今湖北宜都县东南),满朝文武又是大骇一场。庞宗和太后亲下诏要贾似道出征。贾似道便提出要晋封他为太师,而按旧典应拜节度使,度宗只授他为镇东军节度使。贾似道大怒:“节度使都是粗人的职位!”拜官建节的时候都城的人都来围看,贾似道说:“时日不吉利,不能拜。”按照宋制,既使可以撤关毁室,也不可以倒节不授,一时众人大吃一惊,议论纷纷。
  过了三年,他欲擒故纵又乞求归养,度宗和他父皇都是一身贱脾气,自然苦苦留之。大臣、侍从每日都要传四、五次圣旨挽留他,中使也要每天十几次为他送去皇帝的赏赐,人在还要在贾宅的门口守着,以防他夜里离京。又赐他园林府第“前楫孤山,后枕葛岭;两峰映带,一水横陈。楼阁堂观数十处。”当时有人献词:

  幻出蓬莱新院宇,
  花外竹,竹外山。
  轩冕倘来,人间闲最难,
  算真闲,不到人间!
  一半神仙先占取,
  留一半,与公闲。


  每日深居府内不理政事,官吏抱文章就第签署,大小朝政,一切由馆客廖莹中、堂吏翁应龙决定。但台谏、弹劾、诸司荐辟及京尹、畿漕一切事,不给他说一声都是万万使不得的。一时间气节端直、刚正不阿的大臣如李芾、文天祥、陈文龙、陆达、杜渊、张仲微、谢章等因为小事触怒了贾似道,轻则重斥,重则逐出朝廷屏弃远地,或终身不用。南京小朝廷被这块乌云厚厚地遮住了天日。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