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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力量及其他

作者:王耕初

  粉碎了“四人帮”以后,文坛上出现了不少反映社会主义时代悲剧生活的作品。其优秀者,如《神圣的使命》等,不仅揭示了人们心灵中“四人帮”刀砍斧剁留下的深深伤痕和痛苦,还歌颂了与“四人帮”作殊死斗争的人物。读了这些作品。蕴藏在群众心底深处的强烈感情,象打开了闸门的潮水,一下子倾泻出来了。它不仅拨动了人们的心弦,点燃了仇恨的怒火,而且引导人们去吸取正反两个方面的教训,给人以思考和斗争的力量,受到了人民的欢迎。
  但是,有的作者,并没有真正把握时代的脉搏和主流,以为用纯自然主义的手法,把文化革命这一特定时期的生活描写得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就是解放思想,就能回答千百万人所关心的社会问题,因而他们的作品除给人伤感之外再也不能给人什么。《没有被面的被子》就是这样的作品。
  这篇小说描写的是文化革命中白热化的文攻武卫时期,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破灭的悲惨情景。作品中,作者为了追求悲剧效果,抛开人们所熟知的生活常识,人为地生造悲惨的情节:因观点不同而使新婚恩爱夫妻反目;夫妻深夜拌嘴,灵子撕掉被面,抱着被子出走。事隔一天,新婚鸳鸯被成为文攻武卫的战旗。武斗中,夫妻扛枪对垒,丈夫喋血沙场;妻子抚尸长号。回到家中,老母突然弃世,只留下已成为寡妇的妻子在人世间悲惨、孤独地挣扎。作者还把武斗的战场,写成了一片血肉横飞、弹痕累累,到处是呻吟声和血腥气,乌鸦在呱呱盘旋的凄惨景象。我们不禁要问,这种悲惨景象的描写,究竟是在揭露“四人帮”的罪恶,还是在批判工人群众的愚昧残忍,毫无人性?是暴露敌人还是暴露人民?是在鞭挞黑暗还是在攻击光明?它能给读者什么教益?什么力量?什么希望?
  不能认为把社会主义时期的悲剧写得愈悲惨,就愈是解放思想。社会主义时期的悲剧作品不能停留在暴露上,而要能给人力量,要能使人在痛苦中看到希望,写人民的苦难主要是暴露敌人,鞭挞黑暗和旧事物。马克思说:过去最大的悲剧家描写了没落阶级崩溃中的阶级的苦难,新时代的悲剧家要描写新世界的诞生和苦难。阶级斗争的客观现实告诉我们,悲剧的因素在社会主义的今天并没有消除,林彪、“四人帮”之类的坏人还可能出现,不仅象《神圣的使命》中的白舜式的冤案难以避免,就是王公伯式的好人也难逃暗算。然而王公伯的牺牲是壮烈的,作为艺术形象来说,是光辉的,能给人以深刻的启示,巨大的力量。而不是象《没有被面的被子》那样,读后只能使人伤感,使人消沉。
  文化大革命是我国人民刚刚经历的一场生死大搏斗。生活在这一时代的人们,都经受过这场血与火的考验,“天安门事件”中人民同“四人帮”英勇斗争的事实表明,我们的人民是英雄的人民,是烈火中炼出的金刚,而不是象灵子、隽隽那样没有斗争目标,毫无思想觉悟的群氓。我可以毫不客气他说,《没有被面的被子》思想内容是不健康的,其表现手法也只是外国悲剧作品的模仿。这种“解放思想”,只能曲解文化大革命的斗争生活,只能曲解与“四人帮”浴血奋战的英雄人民。在全国大搞“四化”的今天,党和人民正在创造着千千万万成武雄壮的革命活剧。崭新的人物,崭新的世界展现在我们面前,描写这种火热的、朝气蓬勃的斗争生活,是文艺工作者的主要任务。悲剧的创作在整个社会主义文艺的百花园里,只能占微小的地位,人民需要的是揭示生活本质,真实、深刻、使人感奋,给人力量和希望的作品。那种以写悲剧为时髦的作法,恐怕不大符合人民的需要吧!
            (原载《湘江文艺》1979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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