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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学美国


  进入80年代,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就香港前途问题与中国领导人的会谈达成协议,由于对大陆的隔膜和受传媒片面宣传的影响,香港一度人心浮动,不少人准备移居国外,而地广人稀的北美地区成为香港移民最热衷的地点之
  加拿大记者杜蒙特与范劳尔在其著作中描绘道:“加拿大各省在(香港)中国银行大厦附近一带纷纷设立办事处,全职的工作人员也忙着协助商人投资到他们的省份,每个星期天批加拿大商人和政府官员到香港来,物色投资家和富商。而大量加拿大律师和移民顾问亦替急于移民的商人办手续,收取可观的服务费……”
  这一切,李嘉诚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他意识到,这是他的商业王国大举进军海外的天赐良机。在这个时候让他的两个儿子到美国读书,并加入加拿大籍,对他名正言顺地到北美投资非常有好处。而事实上,在1986年,李氏家族及和黄集团顺利通过合营公司Union Faith 投资32亿港元,成功购入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52%的股份就全靠两个儿子的加国国籍帮忙,因为按照加拿大商务法例,外国人是不能收购“经营健全”的能源企业的。生活独立
  冒着“李家走资北美”的风言风语,李泽楷与哥哥来到美国这片陌生而辽阔的土地。对于父亲的安排,两兄弟无法抗拒,这时的李泽钜刚好中学毕业,而李泽楷还没在香港完成中学的学业。李嘉诚在向传媒解释这一做法的时候说道:“那时因为Victor(李泽钜的英文名字)考完会考将往美国准备考大学,所以就干脆把Richard都一起送过去,让他们两兄弟可以做个伴。”可是两兄弟在美国反而甚少来往。
  小李泽楷刚开始并不理解父亲的苦心,这个自小娇生惯养,在温室中长大的富家公子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难关。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没有父母体贴入微的照顾,没有佣人随叫随到的服侍,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虽然,李泽楷自小学习英文,但因年纪尚轻,又没有语言环境的帮助,所以他的英文并不太好,到了美国后根本难以与人沟通。他曾形容他在刚被送往美国加州的Memo Park High School继续中学课程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寂寞的日子,“好像在地狱一样”。
  初到美国的时候,打电话回家与母亲谈心成了小泽楷每天晚上的必修课,母亲庄月明除了安慰他外,亦不忘提醒他们兄弟俩要多学中文,故此还规定他们兄弟二人每星期要用中文写信回家,看看他们的文字是否通顺,改正后更寄回给他们参考,真是用心良苦。
  好在李泽楷从小就接受英文教育,而且也有点小聪明,在美国的学习很快就完全适应了。在这片充满自由空气和活泼阳光的土地上,没有人知道他是李嘉诚的儿子,没有人要求他应该这样做而不应该那样做,他开始渐渐喜欢上热情开朗的美利坚民族,更感受到没有了父亲“指手画脚”的可贵。
  李泽楷开始学习独立,他从最简单的生活细节做起。尤其是一日三餐,总不能全在外面吃,所以,年纪轻轻的李泽楷,便要亲自下厨。他学会了自己煮饭。炒蛋,因为自己喜欢与法国菜,就跟着电视台的烹饪节目学习各种法国菜式。据香港传媒报道,李泽楷回到香港后,香港特区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和行政事务总署署长刘李丽娟就曾到李泽楷的大宅做客,由他亲自下厨煮法国菜,菜式虽然不很特别,化味道部十分地道。

  太子也兼职

  在美国读书的日子,李泽楷甚少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使父亲李嘉诚的生意愈做愈大名满世界时他还是希望与平常人一样,拒绝高人一等与众不同。
  虽然李嘉诚每年都给儿子寄去足够生活无忧的生活费,但李泽楷日渐受到美国新一代思潮的影响,对家里的“接济”越发不以为然。尤其是上大学后,目睹大部分同学和朋友,不论是出身富家还是平民,都有很强的独立意识,耳濡目染,他越来越希望可以自己赚钱。自食其力。
  于是,李泽楷瞒着父母,在放学后跑到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餐厅当兼职。在麦当劳,他仅仅是做一个最低层的收款员,白天上课、夜晚打工的日子的确不容易,特别是受主管的气,最令他觉得难受。现在,他自己身为领导一个大集团的老板,也深知作为员工的艰辛。每到圣诞节,他都会特地为员工挑选礼物,并亲自出席各个分公司的圣诞晚会。他这些“亲民”的做法恐怕都是得益于那间麦当劳餐厅。
  随着学业越来越忙,李泽楷再也没有时间在晚上兼职,只是利用假日到一个高尔夫球场做球童。打高尔夫球是他的父亲李嘉诚最钟爱而且天天都要做的运动,但李泽楷到现在仍然不讳言最讨厌别人打高尔夫球,这是因为他当年做球童的时候常常背负沉重的球棒袋,结果拉伤了右边肩膀的筋骨。到现在,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在站起或者坐下的时候,经常都会有拉一拉右边胳膊的小动作。
  对于做球童的生涯,李泽楷并不感到辛苦,反而觉得从中学到了不少灵活变通的道理,并为日后经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他对做生意萌生了一种无师自通的哲学。他相信,商人最好的老师,就是经商本身,即“从战争中学习战争”。
  李泽楷回想在美国兼职的那段日子,也曾提到他的“经验之谈”。他指出,在麦当劳卖汉堡包的经历,对他用处不算很大,因为卖汉堡包没有变化,全部都是划一地做,难以靠自己的随机应变赚更多收入。他举例说,你总不能降低汉堡包的售价来争取更多生意吧!
  而当球童就不同了,在球场内,球童多,客人少,竞争很大,这份工作要有相当的进取精神和灵敏的观察力才可干得好,所以可学到的东西确实很多。他说:“这份工作的收入全靠“贴士”,所以你要有所选择。你想做一整天拿到许多‘贴士’,结果一天下来会累得筋疲力尽……所以你要小心地选择客人,从而使自己可以不必做太多工作,但又确保多获‘贴士’。他更逻辑地指出,拾球虽是一项极好的收入来源,但当中的窍门要你自己去摸索。去决定。从当球童到升读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工程系,这段日子李泽楷都过着简朴的生活,弃豪宅而住普通洋房。

  结缘高科技

  1983年,17岁的李泽楷进入大哥李泽拒就读的美国斯坦福大学,专修自己喜爱的计算机工程。这显然不是出于父亲的意思。李泽镇听从父亲的安排,念土木工程系,如果从家族事业的角度考虑,李泽楷应该读商科。法律等适宜管理综合企业的专业,并与李泽级的建筑专业互补相辅。况且在当时的香港,电脑并未完全普及,计算机工程专业更谈不上热门。虽然当时的李嘉诚并不明白小儿子的选择,但他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有一次,李嘉诚到美国探望正在读大学的儿子。那一天正下着雨,他远远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大背囊,骑着自行车,在车辆之间左右穿插。李嘉诚心想:“这有多么危险。”再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儿子李泽楷!早期的留学生涯锻炼了李泽楷独立的性格,而在硅谷发源地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经历,则奠定了他今天的科技创业之路。
  美国斯坦福大学建校于1885年,是全美排名第四的高等学府,用加州的天气来比喻斯坦福学生的冒险精神再合适不过——不管今天的雨下得多大,明天又会阳光普照。斯坦福的校园是硅谷的第一站,高科技和创业精神是这所大学最突出的特色,而这也恰恰在日后的李泽楷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一走进斯坦福的校园,就不断有学生踏着滚轴飞轮擦身而过。在斯坦福,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各种新奇的东西:在计算机实验室,你可以看到欢喜佛;教学楼过道里,你会碰到一个独自漫游的机器人;实验室里,研究生会戴着特殊的眼镜,摆弄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三维桌面;教室里会有教授高谈阔论为什么人们应该礼貌地对待计算机。
  在那里没有人理会你干什么,也没有人介意别人怎样看自己。斯坦福少了美国东岸名校那份严肃,却多了一份西岸拓荒者独有的率直和自我。斯坦福吸引了超级学术精英和全美甚至全球最聪明的学生。在校园里,光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就有30多位。只要看一看计算机科学大楼前那块刻着捐款人名单的金匾,就可以知道从斯坦福走出了些什么样的企业家和人才:网络之最COSCO,最受好莱坞青睐的SGI和一串著名的高科技风险投资家:Reddemins 和Donal Dvalentlne。
  除了良好的学术研究和教学环境,斯坦福最具特色的是弥漫整个校园的创业精神——美国之梦的典型象征。在大学校园里,到处都贴着教人如何创业的大字报,而学生们日常的话题也离不开创业。李泽楷的同门师兄杨致远就是在这里创办了世界闻名的Yahoo!(雅虎)搜索引擎。
  像杨致远靠“吃脑”赚到超过340亿美元身家的人,在斯坦福多不胜数,像William Hewlett和David Packard,即惠普电脑的创办人,也是斯坦福最广为人知的创业传奇人物。在数不完的创业神话的带动之下,校园内外创意之风盛行,只要一有新点子或者新发明,就有师生在学校附近自组公司,几十人的有,几个人的也有。而世界闻明的硅谷就是在这样的斯坦福文化下孕育出来的。
  斯坦福自由创新的创业精神令李泽楷感到新鲜和振奋,这与他以前所接触到的父亲那套商业操作手法有了明显的区别。他意识到,不仅仅是盖一座大厦能赚钱,一块电脑芯片或者一个电脑软件,只要是带上一点小小的发明外加上一个具有创意的包装,也可能赚到更多的钱,而且投入更低,速度更快。
  李泽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计算机工程。

  卫星拆装战

  在斯坦福读书的日子可能是李泽楷到目前为止生活得最轻松和最愉快的时期,斯坦福的学习氛围很轻松,教授们都愿意给更多的时间让学生自由发展。在斯坦福大学的名教授当中,对李泽楷影响最深的,可说是Jim Clark。
  Jim Clark早在1981年任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副教授时,已设计了能绘制立体图案(3D)的计算机芯片。一年后,他一边教书,一边创办了举世知名的Silicon Gmphics 公司(SGI),不久,该公司发展为设计高性能计算机的主要供货商,在同行中长期占有领导地位。Jim Clark也由此身价暴涨,并离开斯坦福大学,于1994年再与人合作创办网景(Netscape)浏览器公司,遂成为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强劲对手。李泽楷曾表示,他非常欣赏Jim Clark,认为他是一个劲度十足而且了得的人。
  在斯坦福,李泽楷真正感受到了学习的乐趣,和斯坦福的其他学生一样,他对任何新鲜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
  有一次,丹佛市政府把一个已经废弃的人造卫星送给丹佛大学,李泽楷就自告奋勇跑到丹佛去和那儿的学生一起研究。
  这是李泽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卫星。面前的庞然大物令他感到新奇。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东西搞清楚。但是,怎样才能更深入地了解整个卫星的结构和每一个零件的功能呢?李泽楷灵机一动:何不把整个卫星拆散!
  当时,这个卫星放在那里已经有好几天了,而且还引来了许多像李泽楷这样的好奇者,不过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提出如此疯狂的建设。他的“狂想’得到了那里的学生的一致附和,而丹佛大学的教授们则提出了一个条件——拆散后一定要把卫星恢复原状。
  机会难逢!李泽楷与丹佛的一群学生完全投入到这一场“卫星拆装战”。除了吃饭,他们就与卫星为伴。下山容易上山难,把拆散的卫星再装回去并不如想象的那样轻易。虽然,校方并没有规定时限,但在深夜,实验室里依然光明如昼。那段日子,李泽楷连续数天几乎是不眠不休。
  终于,一伙人把卫星恢复了原状。
  李泽楷清楚地记得,这期间虽然大家都很辛苦,但却觉得很有意思,在这个过程中,大家的合作精神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承认,这次难忘的学习经历或多或少都有助于他日后创办卫星电视。
  李泽楷在斯坦福读书的日子平淡但又富有生气,身边的同学们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李嘉诚的儿子。他读书没有大哥勤奋,但成绩也不算很差。而在日常生活中他也相当低调。当年与他同宿舍的同学TOdd Bonner曾说:“他并不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一点不像富家子。”这位Todd Bonner后来加入李泽楷创办的盈科集团,成为集团的高级副总裁。
  而据另一位斯坦福的香港校友描述:“她那时候的确很低调,课余活动都不算很活跃,在学校宿舍住了一段日子就搬出去了。”据传闻,李泽楷在斯坦福最广为人知的,反而是他与ball场(舞场)名媛姚乐碧的绯闻,不少在李泽楷后几届的香港学生都听说过,而且传闻是由女孩子采取主动的。这段绯闻最后不了了之,而李泽楷现在也不愿在人前提到这段桃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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