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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契尔夫妇


  我翻阅一本1970年11月30日出版的杂志,封面人物是玛莎·米契尔夫人。7年后,玛莎已逝,患的是癌症,死时孤苦伶仃。她的丈夫约翰·米契尔还在吃官司,尼克松则已在电视上接受佛斯特的访问,提出他这一方对水门案的说法,并己出书。
  回顾尼克松当政时代,米契尔夫妇可说是最红的风云人物,也是最多采多姿的一对了,我是在1969年尼克松就职典礼上才认识玛莎的。但我和她丈夫在尼克松竞选期间,已经共事了一年多。
  初见米契尔是在纽约的公园大道尼克松寓所,尼克松亲自介绍我们认识。因为米契尔是尼克松竞选活动总干事,他和我一直保持密切接触。有时候,他会一天打两三个电话给我。虽然1968年、1972年两次竞选活动期间,我们在工作上密切合作,但我始终摸不透他这个人,他时而待人很热诚,有时却又显得非常冷漠,不过他真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
  竞选活动期间,米契尔保窗一个私人电话号码,号码若有变更,他一定先通知我。每次我拨某个号码,不是他本人接,就是有人告诉我,他会打回来。起初,我并不知道米契尔手里握有如此大权,我去看他,和他联络,似乎毫无困难,但后来我才发现大家都对他有点批评,认为他抓权抓得太厉害,有些工作人员常请我带信给米契尔,或要求他批准某项竞选提案,我也天真地替他们效劳。想不到“满招损”这话可为当时写照。
  在迈阿密共和党代表大会上,尼克松顺利获得提名,他挑选安格纽作竞选搭档。我还记得是尼克松还有米契尔建议应该与越南驻美大使会晤,最后决定由我来安排。这些我在前面都已说过。
  现在再来谈米契尔夫妇。当时米契尔的私人秘书是苏·莫里森,人非常能干,也很称职,她是米契尔忠实而又能干的女秘书,我想在当年,若是她继续担任米契尔的秘书,或许能够阻止一些权力中的冲突,可惜米契尔办公室迁至华府不久,她就结婚了,婚后随夫婿到佛罗里达州,于是米契尔失掉了一位好助手。竞选期间,共和党成立了一个外交政策特别委员会,由德州参议员陶尔任主席,东尼·朱瑞奇任执行秘书,委员会成员多半是共和党党内有力人士,计有麻州州长伏尔普(后来成为运输部长),马里兰州的莫顿(日后的内政部长),国会议员赖德(后出任国防部长),纽约州参议员顾德尔、希尔大使及哈洛等,我也是委员之一,委员会每周在国会山庄俱乐部开会。每次开会都是两三小时,讨论问题很多。
  米契尔忙很少参加这些集会,但是大家都可以感觉到他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会场,大家经常提到他的名字,任何重要决定均须获得他的批准。偶尔他会派他的副手、米契尔律师事务所一位律师伊文斯,来参加我们的会议,参院少数党领袖伊利诺州的狄克逊参议员也时常来参加会议。
  大选之后,共和党全体欣喜若狂,墨斐大使奉尼克松之命,负责新旧政府交接事直,我被派担任就职委员会主席马里臭特的特别助理。那时我与米契尔渐渐熟起来,等他们夫妇也迁至水门公寓,我们变成了邻居。
  后来,除米契尔夫妇外,商务部史丹士夫妇、交通部伏尔普部长一家、尼克松私人秘书伍兹小姐、勃恩兹一家、参议员汉森夫妇,及白宫主笔布肯南一家,都搬到水门来住,许多民主党人士也陆续迁入,其中有参议员龙恩及其新婚妻子卡洛琳、加州参议员葛兰斯登等。
  米契尔夫妇搬进水门之后,玛莎就成了新闻人物,要不是尼克松政府内阁阁员的妻子都不愿做新闻人物,玛莎可能不会如此抢镜头。当初大家还觉得有趣,到后来就发生了问题。
  她口无遮拦地说话,玛莎在来华府之前毫无准备,她是被推进了陷阱,这真是件既不公平而又不幸的事。
  从1969年到玛莎去世前几个月,我和她常常碰面,但我对她了解并不深,不过我可以说,玛莎是个很热情的人,她有脾气,有时候做起事来很感情用事,但是作为朋友,她倒是蛮可爱而又讲道义的。
  我们私下谈过好几次,有时她来我家,有时我去她家。在晚宴和酒会上也常碰到,她请我吃过饭,喝过茶,我也回请过他们夫妇几次。有次在我家吃饭,玛莎和约翰·米契尔最后才离去。两人竟然发生了一点争执,玛莎脱下高跟鞋,向她先生摔过去,米契尔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只告诉她说该回家了。
  玛莎又脱下另一只鞋,往沙发上一坐,说她不想回家了。那是玛莎的另一面,相信很少人知道,她很有点孩子气。
  我还记得在我家的另一次晚宴上,一位来自越南返国的陆战队将官向大家报告越南局势。他讲到一半,玛莎开始嘤嘤啜泣,说我们不该加入越战,坐在她身边的客人,感到非常尴尬,但玛莎就是这么一个人,口没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常对我说,白宫有人不但嫉妒她先生,还试图加害于他。当她当着米契尔的面这样说时,他只叫她安静点,不要太认真。
  我最后一次看见玛莎是在纽约,水门事件已发生,米契尔当然也下了台。她觉得不太舒服,希望见见我,她一定要来我住的地方,因为她那里老是有人偷听,或窥探,她和米契尔已经分开了,她告诉我她需要律师给她一点意见。那时水门案件正闹得翻天覆地。我去纽约,而且请她吃中饭,我们谈了很久。
  权力来了又走了,我常想,如果米契尔这一对,从不曾涉足华盛顿这座政治丛林,他们或许今天还在纽约过着他们安静的生活。这也是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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