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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吓一吓那些神经衰弱的人


  这是邓小平复出后第一次来美访问,基辛格对邓小平所知甚少而且印象欠佳,一度以“心怀匣测的小猫”私底下称呼邓小平,本来无意请邓小平吃饭,没想到后来不但会谈,还在国务卿设于华尔道夫饭店的套房里以晚宴款待邓小平和乔冠华,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这次会谈令人印象深刻的有以下三点:
  一、邓小平反苏的情绪强烈超过毛泽东、周恩来,大概这和邓小平多次率中国代表团访苏与苏共领导人针锋相对有关。
  二、邓小平不提周恩来,只提毛主席,即使基辛格一再谈起周恩来,邓小平也不接腔,当基辛格意有所指的请教邓小平,“批林批孔”运动是否有针对个人之意(即针对周恩来之意),和现在仍在世的人,而非古人。邓小平的答复是这种说法有些根据,无异暗示周恩来是被批的对象。
  三、中国副外长乔冠华以参加起草《上海公报》的当事人身分提醒基辛格,毛主席已明告基辛格,中美关系正常化只能依“日本模式”才能实现,然邓小平补充两点:一是中国希望尽快解决此事,二是中国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急,这两点都是毛泽东说过的,所以中国早在1974年4月基辛格邓小平纽约会谈,即已确定以“日本模式”与美建交的方针,故1978年12月卡特和中国的建交谈判,大体是依照日本模式完成的。
  美国国务院
  最高机密/密件/仅供内参
  会谈备忘录
  参与会谈人士:邓小平、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驻联合国常任代表黄华大使、翻译章含之、记录人罗旭、郭加定;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国务次卿西斯科、国家安全会议少将斯考克罗夫特、国务院政策设计部门主任洛德、副助理国务卿汉密尔、中国科科科长费里曼(记录)
  主题:美国国务卿基辛格设宴款待中国副总理邓小平等人
  日期与时间:1974年4月14日,星期日,晚间8时5分至11时
  地点:纽约市,华尔道夫饭店,国务卿之套房
  基辛格:副总理先生,很高兴能与你见面。(允许记者开始摄影)
  邓小平:记者真多。
  基辛格:他们要我们握手。(基辛格先后与邓小平、乔冠华握手)。他们要我们三个人一起握。我想,你们的摄影师比我们的要守规矩多了。
  邓小平:我们不应该听他们指挥。
  基辛格:但我们必须听他们的。不然,他们就会刊登最难看的照片。(新闻记者离开)
  (简短讨论过邓小平的参访美国行程后,邓小平问是否可以抽烟,在基辛格表示同意后,基辛格说他不抽烟,邓小平说:“太可惜了。”)
  基辛格:没关系,我还有其他不良嗜好。黄大使,你的背还好吗?
  黄华:马马虎虎。
  基辛格:你去看过我帮你安排的医生了吗?
  黄华:还没有去。
  基辛格:他怕我的医生会在他的背里面放麦克风。
  邓小平:我想今天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中,你最早认识的是黄大使。
  基辛格:是的,我和他在北京机场见面的。他可能已经忘了,不过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宝贵的教训,教我们怎么谈判。有一次,我跟苏联人讨论一份公报,他们建议双方各提出自己立场的最高纲领,再试着化解歧见。但是,黄大使建议我一开始就把我们真正的立场坦诚相告,才更容易达成协议。结果正如他所说。
  邓小平:你跟苏联打交道已经有多年的经验罗。
  基辛格:的确有好几年了。一直是很累人,而且千篇一律。第一天气氛通常很好,第二天双方就很火爆,到了最后一天,在离开的两个小时之前,当苏联人发现我们无意放弃立场时,他们又变得愿意妥协,气氛又转好了。总是这个样子。
  乔冠华:(以英语)这就是辩证法。
  基辛格:好了,咱们别谈这个了。副部长,你还欠我一首诗。
  乔冠华:没错。
  邓小平:我对付苏联的经验也很丰富。
  基辛格:在什么时候?
  邓小平:我去过苏联7次。
  基辛格:你比我多一次。告诉我,苏联人一直都那么难对付吗?他们跟盟友也在会议桌上开骂吗?
  邓小平:根据我的经验,我们从来没有达成协议过。
  基辛格:我们倒还可以达成协议,只是很花时间。他们对武器管制的想法是,应该先讨论我们所拥有的军事基地。而他们应该有5年的时间去做他们想做的。(基辛格夫人进入房间,基辛格转向夫人道:)我们正在谈如何与苏联谈判。邓小平副总理到过苏联7次。他和苏联打交道的经验是,苏联人从来不同意任何事情。不过,我们倒与苏联人达成了一些协议。
  邓小平:你比我厉害。
  基辛格:当然我也能了解,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下一次我到北京的时候,副外长也可能对我吼,看看结果会怎么样。
  邓小平:你应该也跟他吵了不少次架吧。
  基辛格:跟他谈判一直很难,还好大家都很理性。而且,我们也能够达成协议。例如,《上海公报》谈判,我们花了好几个晚上,讨论措辞的细节。
  邓小平:双方都应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最重要的。
  基辛格:只是在那几次协商中,我喝了太多茅台酒,以致我用中文在谈判。
  邓小平:那你和副部长是同好,他也爱喝茅台。
  乔冠华:要是你喝多了,那可不能怪我。
  基辛格:可是在那几次谈判中,你都没有吃亏啊。(停顿一下)你知道吗,葛罗米柯曾向我抱怨你过去的一次演讲。
  邓小平:他很不满意吗?
  基辛格:他觉得你们在攻击他。他还要我代表我们(中、美)双方来回答他的问题。
  乔冠华:(以英语)高招!可是,基辛格先生,即使你仔细听我明天的演讲,你也不会听到我们批评葛罗米柯什么。
  邓小平:我认识葛罗米柯是在1957年。
  基辛格:和那时候比较,他变了很多吗?你认为呢?
  邓小平:他不是苏联内部的决策者。
  基辛格:的确,就我的经验,他只是勃列日涅夫的跟班。谈判的时候,除了技术问题之外,他从来不表示自己的意见。不过,最近他似乎变得比较有主张,因为他已经进人政治局了。
  邓小平:1964年以前,勃列日涅夫也不是决策者。
  基辛格:对。那时候他好像也不懂外交政策,而且在他整垮赫鲁晓夫以后,自己也不敢轻易外出度假。
  (双方去用餐,基中格介绍西斯科与斯考克罗夫特,基辛格说,西斯科是“我在中东的分身”。)
  乔冠华:你的意思是说,事成的话,功劳是你的,不成的话,帐要算在他头上。
  基辛格:中东那档子事,副部长可得负全责。去年我们就曾经讨论过中东问题,而且我也完全遵守那次讲定了的要点。
  乔冠华:上次我们碰面时,我跟你讲的,就是毛主席同埃及副总理讲的一样。你有两只手,两只手都要用,一手对付以色列,一手对付另一边。
  基辛格:我们一直遵守当时讨论的政策。
  邓小平:这是真的。要用两手。
  基辛格:确实是。
  ***
  基辛格:这是茅台。副总理先生,欢迎到纽约,在这里相会真是非常高兴。
  西斯科:这是我第一次喝茅台。
  基辛格:如果你像乔副部长一样的话,你应该每一次都干杯。
  洛德:我想有茅台我们就可以解决能源危机了。
  邓小平:但是,我们能够解决原料危机吗?
  基辛格:我想如果我们茅台喝得够多,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邓小平:那么,我一回中国,就该采取措施来增加茅台的产量。
  基辛格:你知道吗,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回来后,还用实验向女儿说明茅台有多烈。他拿了一瓶茅台出来,倒进碟子里,然后点火,结果碟子破了,茅台洒了整个桌子,连桌子也烧了起来。所以,你们几乎烧掉了白宫。
  基辛格:自从黄镇大使(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回来后,我就一直没见过他。但我打算下星期去看他。
  邓小平:我们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改变。
  基辛格:我们一直将中美的友好关系放在最重要的地位。我们也有意将两国关系正常化,就像我跟毛主席与周总理说的一样。
  邓小平:毛主席个人也支持这种政策及相关的原则。我相信,你与毛主席两次长谈后,也应该知道这点。我想,上一次你和毛主席谈话了谈了三个小时。
  基辛格:在几次与毛主席的谈话中,我们谈得很深入,不管媒体怎么讲我们的双边关系,我都不在意。就我们的经验,中国人是说话算数的。(向乔冠华敬酒)
  邓小平:(乔冠华)喝了这杯茅台,你明天的演讲一定很精采。
  基辛格:会令人感动,我也要抨击超级强权。我很高兴邓小平副总理证实副部长已经在北京告诉布鲁斯大使,我们两国的关系不会改变。
  邓小平:我读过你们和毛主席谈话的纪录。非常的清楚,你们从战略观点讨论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唯一的困难是,不知苏联的战略重点在那里?就这点来看,我们之间还是有歧见,但这些分歧算不了什么,实际的发展会告诉我们,他们真正的战略重点在哪里。
  基辛格:当然。无论苏联的第一个战略重点在哪里,它的下一个重点已很明显。如果第一个重点在欧洲,那么下一个就是中国。如果第一个重点是中国,那么下一个就是欧洲。如果,第一个重点是中东,那么下一个在那里也是很清楚。
  邓小平:在东方,我们曾经向日本人——我们的日本朋友提过这件事。他们好像不太了解这些。他们似乎认为苏联在东方的目标不包括他们在内。例如,我们谈过去西伯利亚油田勘探的泰曼计划,日本人说,他们必须重新考虑本身的立场,才不会冒犯到中国人。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日本的利益会受到这个计划的影响。
  基辛格:日本人还没有从战略的角度考虑问题,而是从商业的角度考虑问题。总之,我真的很高兴今天晚上可以看到中国来的老朋友。在我们这边说来,我们可以确认我们与毛主席与周总理谈话的每一个细节部分。我们也可以确认我们的政策方向。我们曾经和我们欧洲的盟邦有过一些争论,只是要他们了解事实,也希望他们实际一点。但这些都不影响我们的长程战略,我们还是要建设一个强大的欧洲。你是我的老朋友,是了解的。法国人一直很短视。我想,你最近曾经和他们谈过。但这不会影响美国的既有立场及苏联与欧洲对抗的现实。这些争执只是家务事。
  邓小平:都是这个样子,有小争吵,但不影响团结。
  基辛格:说得好。
  ***
  基辛格:相对乔副部长我总是居于下风。副部长是研究哲学的,他研究过黑格尔,而我只研究到康德而已。但我确定,如果我批评法国而不批评德国,副部长应该不会有意见。否则他不会放过我。
  邓小平: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在吵水门案?
  基辛格: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令人难以理解。主要都是些为了各种的理由反对总统的人搞出来的。
  邓小平:毛主席曾告诉你,我们也很讨厌这种事情。可是,这些事一点儿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基辛格:我向你保证,我们的外交政策过去不曾,现在也不会受到水门事件的影响。
  邓小平:我们才不管这种事情呢。
  基辛格:我们现行的外交政策,仍受到广大美国民众的支持。当我第一次见到周总理时,我说中国是个神秘的国家。现在,美国好像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家。
  邓小平:我们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问题(指水门事件)。
  基辛格:这种事,当然也有一些事实根据,白宫确实也做错了一些事。不过,当你改变很多政策的时候,难免会树立很多很多敌人。
  (邓小平回故基辛格,邓小平说,从19T1年—1971年间互访后,美中两国关系可以说是不错的。基辛格向邓小平请教有关香港媒体对中国政局的一些报导,邓小平解释说,批孔运动只是要把人民从旧思想中解放出来。)
  基辛格:我们的报纸说,批孔运动是针对个人的,是针对活的人,而不是古时候的人。
  邓小平:他们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当你批判保守的意识形态时,自然也会影响一些在位的人,有些代表保守思想的人就会遭到攻击。
  基辛格:我观察中国的外交政策相当久了,我的结论是你们一直是满一致的。当然,我们不会评论你们的内政与内部局势。
  邓小平:报纸上讲的都不可靠。
  基辛格:我有同感。(停顿一下)葛罗米柯问过我中国的情况。我告诉他,我看不出中国的外交政策有变化。(停顿一下)你知道吗,我从未带西斯科到中国,因为我在中国的任务从未失败过,所以我不需要他。但是,我上次带过他的同事阿瑟顿先生去。
  (他们接着简短讨论了二十四史,中方送了一套给美方。)
  ***
  邓小平:你的莫斯科之行如何?
  基辛格:我正好要讲到这个。你知道尼克松总统六月份要去莫斯科吗?我与葛罗米柯讨论了总统的行程安排,以及在访问中双方可能达成的协议。这次讨论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第一天气氛很好,最后半天气氛也很好。但中间的一天半就很不好。真的很奇怪,我到苏联六次了,每一次都会被人家吼,可是,他们吼归吼,我从来都不会让步。我的结论是,勃列日涅夫只是吼给政治局看的,其实没有任何具体目的。
  基辛格:不管我们与苏联协议什么,都是双边性质的,中国不会感兴趣的。
  乔冠华:(以英语)你们这么做是对的。
  (在限武谈判方面,由于美苏之间歧见过大,基中格预料将无法达成协议,在多目标弹头载具方面的争议,基辛格却没有细谈。基辛格提到:“事实上,苏联打的算盘是,他们给我们设限,自己却不设限;而他给我们设的限又早就是我们在生产时的自我限制。”他同时也将报章杂志上所称之苏联战略优势斥为“瞎扯”。华盛顿不但以几乎6:1之弹头量领先,其导弹也较为准确。)
  基辛格:……美国报纸上瞎扯的东西还真不少。有时候,连我读到这些报导也会吓一跳。目前为止,苏联尚未拥有任何多弹头导弹。他们还在测试,但是还没有完成。过一阵子,人较少时,我会给你一些有关的数据,我不能让汉密尔知道。
  (基辛格似乎在开汉密尔的玩笑。)
  邓小平:我也觉得在这方面,你很难跟苏联达成协议。
  基辛格:我可能会看错,但我想也不太可能达成协议。我们可能会完成一项表面上的协议。不过,武检相当困难。我们也达成一项临时协议。坦白说,发射载具的数量并不是那么重要。每一个载具都可以装载很多武器。例如,在我们的潜水舰上,每一枚导弹都有十个弹头,能够很准确的射向不同的目标。
  不能再光是评估某个单项的数量而已。所以说,协议很难达成。苏联还没有从潜水艇试射导弹,他们在陆上倒是试射了三种不同型号的导弹。我们估计今年底,他们就会完成测试了。接下来他们才会进入生产阶段,他们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
  邓小平:就我们跟苏联的关系而言,主要是东部边境的问题。那儿的军事部署没有改变。现在还是这样。
  基辛格:我想应该已经有一点变化了,但我还不能确定。我想他们最近增派了三个师的兵力。我会查看。
  斯考克罗夫特(国安会少将):确实如此。
  基辛格:三个师不算多。
  邓小平:基本上,他们还是没变。
  基辛格:这也是我们的看法。
  邓小平:苏联部署了大约100万的部队在漫长的中苏边境上,但他们分得很散。这样也只能吓一吓那些神经衰弱的人,我相信。以前,你跟毛主席讨论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说100万连防卫都不够,要想进攻的话,还得再增加100万。
  基辛格:这要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如果他们要占领全中国,毛主席说的没错。这要看他们的目标何在。
  邓小平:如果他们只打算占领边境的一些地方,那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只会陷在那里而已。
  基辛格:我不晓得他们有没有这种打算,但是,就某种角度看来,他们有可能要破坏你们的核武能力。我并不是说,他们一定会这么做,我只是说,这不是不可能的。
  邓小平:毛主席说过,我们生产核武的能力只有这么丁点儿。(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微不足道的手势。)但我很感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
  (在简短讨论双边关系时,邓小平说目下没有什么“大事”;他与基辛格都同意布鲁斯大使返华盛顿述职与黄镇大使回北京皆属“正常”。基辛格并表示,他需要布鲁斯大使就欧洲问题上给他意见。)
  乔冠华:我问过布鲁斯大使他跟欧洲有什么关系——他说——我听了也觉得很有意思——他只不过是认识现在欧洲各国领袖的祖父,没道理就叫他主管欧洲事务。不过,我确定他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基辛格:我跟布鲁斯大使是好朋友。
  乔冠华:我问过布鲁斯大使是不是这样子,他也说是。
  邓小平:不管怎么样,我们正遵循着《上海公报》的轨道在走。
  基辛格:我们也是这样。
  邓小平:你想,我们双边关系上,还有什么要讨论的?
  基辛格:(对汉密尔说)还有什么事吗?(向邓小平)我们现在在跟南韩谈有关联合国部队撤退的事儿。我想,我们双方应该在休战议题上影响我们共同的朋友。(注:中方翻译译为:“我们应该影响我们共同的朋友。”漏掉了“休战”二字。)我方也准备依照《上海公报》的内容,发表美方撤军的声明。可是,我们也没法儿立刻撤军。我们一完成南韩撤军的细节,就会非正式地先通知你们。我们非常、非常感谢你们去年支持联合国部队的行动,尤其感谢你们切实执行贵我双方的谅解。我们驻联合国大使——史卡利——比较不能受刺激——黄华大使会谅解的。史卡利已经心脏病发作过好几次了,他也非常尊敬黄大使。
  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思考上次我们在北京发布的公报里的措辞。我们可以透过黄大使来讨论,或是稍后我到北京的时候,我们再详谈。
  邓小平:台湾问题该怎么处理?(能否与黄华大使讨论这个问题,副总理未下断语。)
  基辛格:如同我所告诉你,我们持续降低和台湾的来往。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具体表达“一个中国”的原则,我们尚未竞全功,但愿意听听你的想法。毕竟这个讲法还是你最早提出来的。
  乔冠华:关于这个问题,我了解其本质,我参与了公报起草及用语的斟酌。其含义正如毛主席所告诉你。贵我两国关系正常化只能以日本模式为基础,此外别无他途。因此,我顺便指出,就我们两国之间现有关系而言,只应向前,不应倒退。我很坦白地跟布鲁斯大使讲了这一点,我们谈的还满愉快的。
  基辛格:我知道你同他说了什么,我们记得很清楚。
  邓小平:关于这个问题,我要提出两点。首先是我们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其次是我们并不急于解决这个问题。毛主席已经向你提过这个看法。
  我想今晚我们该讨论的都已经讨论过了,占用你很多时间,你一定也累了。明天,你还要到联大演讲。
  基辛格:我一定不会透露什么。我想在我和我的同事的全力协助下,我们离成功不远了。请你代我和总统向中国的朋友们,尤其是毛主席和周总理问候。(晚宴约于11点结束,基辛格送中国客人到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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