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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必报的焦芳


  皇上登基尹始,总要大赦天下、广选人才。大赦天下,以显示新君的宽厚仁慈,表示以“德”治国的决他广选人才,以标榜新君的求贤若渴,选贤任能的博大志向和胸怀。武宗即位时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也依照先人的做法,颁布了“举怀才抱德之士”的诏书,谕示天下.各地方官员立即行动起来,纷纷上书举荐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江西一地,余姚人周礼、徐子元、许龙及上虞人徐文彪以德才出众被举荐为官。有司考核后同意起用,并上报给内阁,由大学士刘健草拟奏疏上呈皇帝。
  当时的翰林学士、支部尚书焦芳听说几个余姚人受到举荐,极为恼怒。焦芳自从阿谀依附刘瑾以后,与之相互勾结朋比为奸,玩弄权术,排斥异己、陷害忠良,不一而足。焦芳的党同伐异发展到了大搞地方宗派的地步。本来,在封建社会中,朝廷大臣热衷于拉帮结伙、亲同疏异、拉山头、结团伙,属于司空见惯之事,不足为奇。但焦芳的地方宗派却与众不同,他排挤南人,举用北人,是有其政治原因的。
  当初,焦芳进入翰林院时,大学士彭华曾经提出过反对意见,后来,有人又阻止提升他为翰林学士,他又猜疑是彭华从中作梗,故意跟他过不去;焦芳因尹是父子被驱逐出翰林院,也与彭华有关。通过这几件事,焦芳对彭华简直恨之入骨。还有谢迁,在翰林院时常常弹压焦芳,处处限制他,焦芳要求复入翰林院,谢迁与刘健又极力阻止过。所以,焦芳对谢迁也刻骨仇恨.焦芳出于私怨深恨彭华和谢迁二人,因为他们是江西余姚人,所以,焦芳对江西人,尤其是对余姚人,甚至南人都一概仇视,一概排斥,不仅限于他势力范围内,而且还借刘道之势排斥南人、江西人。他时常对刘瑾说:“宋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南人不可为相’,南人心胸狭隘、性格狡诈、奸贪邪恶。”他还特制了一张“南人不可为相图”献给了刘瑾。在焦芳的影响下,刘瑾也开始对南人有了偏见,不喜欢南人了。
  此时,焦芳见又有一些余姚人受到举荐,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进行阻止。他找到刘瑾,怂恿刘道出面干涉。刘瑾上疏弹劾刘健,并连带上谢迁,诬以“徇私援引”的罪名,又摆出司礼监大太监的“款”,扬言要将刘健、谢迁逮捕抄家,把周礼等人打入诏狱。李东阳认为罪名纯属莫须有,不能无缘无故处治朝臣,从中极力劝解,而焦芳却在旁边急切地调唆,恶狠狠地说:“纵然从轻处治,也该将他们除名”。结果,刘健、谢迁被罢黜为民,周礼、徐子元等人被发配戍边。本是一件利国利政的大好事,到了刘瑾、焦芳手中,便成了他们玩弄权术、铲除异己的阴谋手段。
  此事过后,为了从根本上限制南人,防止南人占据重要职位,刘瑾、焦芳私自规定,两广、南直隶、浙江的官员选授不许选用邻省人担任;漕运都御史不许选授江南人担任;更有甚者,他们竟然下令余姚人不得授京官,据史料记载,这个主意正是出自焦芳。
  正德五年,刘瑾、焦芳假借皇帝的名义,裁减江西乡试名额五十名,使一大批大有前途的读书人断了佳进之路;而乡试录取的人也没了机会和可能进京做官。同时,刘瑾和焦芳各自给足了自己的面子,擅自决定增加刘瑾家乡陕西乡试名额一百名,增加焦芳家乡河南乡试名额九十五名,美其名日“优其乡士”。
  焦芳的地方宗派思想简直是不可理喻、极端好笑的,不论是不是他的同乡,只要是北人,他就有好感。凡听到北人升官晋阶了,他就喜形于色;凡是出自北人的观点,他就大加褒扬,表示附和。相反,不论何地的南人,他一律厌恶,南人的观点他反对,南人罢免他欢喜。总之,只要是与北人沾边的,他就赞同;只要是与南人有关系的,他就反对。在议论古人的时候,他也以是北人还是南人为标准;是北人,则满口赞誉;是南人,则恶语诋毁。
  但在对待具体的人时,焦芳又不论南人、北人,只要与他有害有碍的朝臣,一概视为异己。刘健是河南洛阳人,也算焦芳的同乡,但刘健为人正直,又自恃是顾命老臣,所以不巴结讨好焦芳、刘瑾等人,而且与閹党针锋相对,因而,焦芳、刘瑾将他视为眼中钉,千方百计陷害他、排挤他。
  在刘瑾专权时,焦芳为了讨好刘道,向他推荐了张綵,这张綵不仅是刘瑾的同乡,而且与閹党臭味相投,属一丘之,貉。他们结为同党,手操重柄,为非作歹。
  奸人的勾结总是为了一己之私,当他们的私利受到了损害,便会不顾一切地打击报复,有时难免集团内部因为争宠夺利而勾心斗角,上演狗咬狗的丑剧。张綵靠着是刘瑾的同乡,百般逢迎、由意奉承,大得刘瑾欢心,很快地,刘瑾便把吏部尚书的位置替他捞到手。官职提高后,张綵的势力也渐渐强大起来,而焦芳自以为对张綵有推荐之恩,经常找张綵办事,不是保荐亲信,就是安插私身,张踩依仗刘瑾的宠信,逐渐不买焦芳的帐,焦芳暗中蓄恨,天长日久,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
  分赃不均是狼狈为奸者最忌纬的事,焦芳借刘瑾之名受了不少贿赂,张綵向刘瑾揭发了他,刘瑾听后,顿时心生嫌恶,经常找焦芳的岔子。焦芳因为他的儿子焦黄中廷试未得一甲而常常大骂主考官李东阳,刘瑾故意“公正”地指责焦芳。有一次还说:“黄中昨日在我家试石榴诗,非常拙劣。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怎么反怪李东阳呢?”正德五年,四月间,宁夏安化王寘潘的叛乱被平息,朝廷想派使者前去安抚,焦芳打算让他的儿子焦黄中出使,乘机捞得升官进阶的资本。刘瑾便在众人面前申斥焦芳,并怪罪礼部官不该迁就焦芳的无理要求,焦芳感到万分窘困,他知道大势已去,朝廷中再没有他的立锥之地,再留下去也没有好日子过,便上疏乞归,辞官回到老家。
  焦芳的政洽生涯虽然结束了,但他却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就在他辞官去职三个月后,刘瑾及其同党恶贯满盈,被送上了断头台。
  不论焦芳的下场如何,他都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奸佞,他的一生为世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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