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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特务汪直


  明宪宗成化年间,一天,宪宗皇帝与往常一样,带着几个近臣在宫中随意游玩,忽然传来一个醉汉的叫骂声,宪宗眉头一皱,对近臣说:“何人如此大胆,给我拉下去。”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小太监跟跟跄跄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又骂起来,一个近臣训斥他说:“圣上在此,不得放肆!”小太监仍然照骂不误;近臣又说:“汪太监来了!”小太监一听,拔腿就跑,边跑边嚷。“现在人们只知有汪太监,不知有天子。”宪宗听了,心有所感,想起前几天太监尚铭向他密奏汪直结党营私、胡作非为的详细情报,又考虑到自己多年来一直重用江直,只怕汪直势力不小,万一形成尾大不掉的情况,岂不是养狗反被狗咬?于是,宪宗决定疏远汪直。
  实际上,如果宪宗不是这么健忘的话,他应该记得,近几年来朝臣不断上书揭露汪直党同伐异、祸国殃民、残害忠良的罪行,宪宗就是置之不理,就是前几天尚铭的密奏也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于是尚铭就编导了那幕剧,搞了个戏谏。从此,宪宗不再信任汪直,又过了两年,朝臣再次上疏弹劾汪直弄权祸国,乞求宪宗惩治汪直,汪直一伙的势力才灰飞烟灭。汪直虽然倒台了,而他在人们心灵中留下的阴影却难以驱散。
  汪直,是广西瑶人,明宪宗成化初年,他家乡人民起义抗暴,明政府派兵镇压,汪直被明军俘获,见他长得机灵,便将他阉割,送入宫中,派他到万贵妃昭德宫中服役。万贵妃是个城府极深、善于玩弄权术的女人,她虽然比宪宗年长近二十岁,但很会迎合宪宗,很得宠爱,还被册封为贵妃。汪直入宫后,一直在万贵妃身边服侍,他事事小心,处处讨好,万贵妃和宪宗对他十分满意。汪直本来就很聪明,加上宫中争权夺势生活的磨炼,万贵妃玩弄心机的耳儒目染,他渐渐地也学了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汪直刚被提升为御马监太监不久,宫中发生了一起阴谋刺杀宪宗未遂事件。为了加强防范、及时了解官民的动静,宪宗进一步强化了特务统治,不断派出心腹四处侦探。成化十二年,汪直接受宪宗密旨,乔装打扮,穿戴成老百姓的模样,开始了一年多的侦探活动。他行动诡秘、侦察细密,上自朝中大臣,下至平民百姓;从议论国事,到街谈巷议,全都被他搜入情报,定期直接向宪宗面奏。宪宗对汪直的卖力表现极为赞赏,对他更加宠信。成化十三年正月,宪宗设立了嫡系特务机构——西厂,命汪直主管。汪直当上西厂特务头子后,为向宪宗表示忠心,以骗取更大的信任,便指浑手下如群狗出动,四处捕捉猎物。正巧,南京镇守太监覃力朋为非作歹,骚扰州县,殴打典吏,滥杀无辜,激起民愤,汪直得到消息后,想趁机为自己捞取资本,立即下令逮捕了覃力朋,拟处斩刑。通过此次事件,汪直名声大振,被视为执法如山,秉公办案的忠良义士,得到宪宗进一步的倚重。
  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汪直拉帮结伙,大力培植亲信,铲除异己。他与御史王越、锦衣卫百户韦瑛等人臭味相投、结为心腹,策划阴谋、制造冤狱,滥杀无辜,然后谎报皇上,邀功请赏。
  成化十三年(公元1647年),从二月到五月,短短的几个月里,汪直纵容手下特务张口定罪、举手杀人,制造了十多起冤狱。并派爪牙到各地肆无忌惮地抓人、杀人,闹得全国上下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二月,汪直制造的杨泰、杨晔父子冤案中,杨晔惨死狱中,杨泰被处死刑,礼部主事董屿、兵部主事杨仕伟及不少人都连坐遭贬。三月,汪直指使西厂特务开展了遍及全国的“捕妖言”运动,特务们上行下效,设下圈套,诱使百姓“犯法”,然后加以“乱民”、“要犯”的罪名逮捕入狱,无数生灵蒙冤而死,特务们却邀功领赏、升官进阶。后来,有人上疏告发西厂为害百姓、乱杀无辜,宪宗明知西厂弄虚作假,骗取赏赐,却并不追究,这就更加纵容了汪直一伙。四月、五月,汪直唆使韦瑛罗织了几起大案,将礼部郎中乐章、行张廷纲、刑部郎中武清、浙江布政使刘福、御史黄本等人或逮捕入狱、或革职为民。
  随着地位的上升、权力的扩大,汪直越来越不可一世,每次出行,前呼后拥,排场十足,只要他走在路上,其他行人,不论官民,都要下马回避,主动让路,否则将会大祸临头,轻者遭受皮肉之苦,重者性命难保。即使是朝中命官,对这个无赖也只得忍让三分,倘若与他路遇,大都慌忙改道回避,惟恐惹出是非,蒙受不白之冤。兵部尚书项忠在朝中也是地位较高的重臣,一天早朝,路遇汪直,项忠没有主动让道,从而得罪了汪直,汪直当场破口大骂,并指使爪牙围住项忠百般凌辱。
  汪直倚势欺人、骄横跋扈,朝廷内外一片乌烟瘴气,激起了朝中大臣的强烈不满,大学士商辂等大臣联名上疏,参劾汪直,列举了十一条大罪。宪宗仍然执迷不悟,商辂等人又当延力谏,据理力争,太监怀恩、兵部尚书项忠一齐响应,终于迫使宪宗下诏撤消西厂,将汪直调回御马监,放逐贬满了汪直的心腹干将。
  西厂被撤、汪直受挫,但他并不准备有所收敛,反而咬牙切齿暗恨群臣,虎视耽耽伺机报复。他向宪宗进谗言诬告跟他作对的朝臣,矫旨斥逐了黄赐、陈祖生,革除了项忠的官籍。
  西厂被撤仅一个多月,宪宗下诏又将其恢复,并仍委任汪直掌管。汪直变本加厉地打击异己,明目张胆地报复,并大力安插亲信,似一股卷土重来的阴风,使全国又一次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仅用了几个月时间,汪直就逼走了带头反对他的商辂,罢免了尚书董方、薛远及侍郎膝昭、程万里、左都御史李宾等几十名朝臣,并将自己的亲信、私党—一安插在重要职位
  汪直罗织冤狱、陷害无辜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凡是不与他同流合污的人。他都要残酷迫害、睚眦必报,重掌西厂大权后,他先后制造了无数件冤案。为泄私愤,他伙同陈钺诬陷了右副都御史巡抚苏松牟俸。又大耍流氓手段,栽赃陷害,一手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马文升案件,大发“顺我者猖、逆我者亡”之淫威。
  纸终究包不住火,汪直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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